女傭撫著胸口好心的提醒他們:“你們來的不是時候,二少這會兒是不見人的!”
白千千和習風在原地冒冷汗。
不見人,她這麼一喊,還怕顧少驊不知道麼?
果然就聽見顧少驊那夾著風刀霜劍的聲音從二樓壓了過來:“白千千!習風!你們兩個在這裏幹什麼!”
白千千拉著習風就想逃之夭夭:“顧二,我們就逛逛,馬上就走,哈哈,我們馬上就走!”
這是笑麼?笑的這麼難聽。
習風這個時候也是真沒大腦,他不想走,他停下來,甩開白千千的手不怕死的仰著頭問顧少驊:“顧哥,你見到小錦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她在法國麼?她好不好?她為什麼會和你交上手?”
“你們兩個都給我進來!”
橫也是死,豎也是死,磨蹭著死,還不如坦蕩赴難!
習風先白千千一步,邁進了顧宅。剛才那個女傭上來倒茶的時候看著這兩個人倒還略露內疚的神色,好心的提醒他們:“趕快走吧,二少這個時間不喜歡有人打擾他。”
話還沒說完,顧少驊就已經從樓上下來了,他大概回來的時候換了家常的衣服,此刻又換回來,一路走下來一路在扣袖子上的扣子,這種動作,這樣的眼神,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秒殺麼?
白千千握著杯茶坐在沙發裏,起初還不敢說話。
習風卻管不得這麼多,走上前幾步就問:“顧哥,你見著小錦了!”
顧少驊麵無表情的糾正他的說法:“是良錦!”依顧少驊的智商,自然知道這個主意是誰這個想出來了,當即就看向窩在沙發上裝鴕鳥的白千千:“白大小姐,跟著我很好玩麼?”
白千千以往麵對顧少驊的怒火是能笑容以對的。這一次明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事,又碰上了顧少驊的大忌她也不敢再多說:“顧二,你這個樣子,我們看著心痛!”
“我過的很好!”顧少驊冷言道:“如果我沒跟你們說過那我現在說一次,以後晚上的時候,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到這裏來找我!”稍後他又補充:“如果有重要的事情,打電話給我,我會出去!”
白千千斜著眼睛看樓上的房間,越看越覺得害怕:“樓上有什麼?剛才我們聽到你在和人說話!”
顧少驊有意無意的擋在樓梯口:“沒有什麼!如果沒有事情,你們可以走了!”
現在不肯罷休的人變成了習風:“二哥,你就告訴我吧!”
顧少驊說起話來還真是無人能比的狠:“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就別去打擾她了!”
白千千趁著顧少驊分神和習風說話就要往樓上闖。顧少驊怒著眼睛扯住了她的胳膊,白千千吃痛的叫了一聲。習風看顧少驊那個樣子就跟要吃人了一樣,他趕忙把白千千拉過來,也不敢在火上加油了,口中連連道:“顧哥,我們就走!”
“顧少驊,你不要裝神弄鬼了好不好!正常點好不好?!顏顏已經不在了!”
如果說剛才顧少驊的怒火還因為白千千是許伯陽的老婆而有所收斂的話,現在的他就是一座正在爆發的活火山,一頭麵對著入侵者者的雄獅:“這種話!我不想聽到任何人再在我家提起!”
“好啦,走了走了,顧哥,我們走了!”
這種情況下,習風連良錦的事情都不敢問了,拉著白千千就跑。白千千奈何不住他,跟著出去了,上了車還氣不過的一掌拍在車窗上:“顧少驊是真的瘋了!”
是瘋了,愛情裏的男人都是瘋子。
不過習風這一會倒是說了一句很有頭腦的話:“瘋了就瘋了吧,千千姐,你不覺得二哥最近是真的比前段時間好麼,如果這樣能讓他好過一點,那就讓他這麼著吧。”
白千千安靜了下來。她無法反駁習風的這句話。如果活在回憶裏能讓他好過一點的話,他們有什麼理由讓他從回憶裏出來呢?
至於良錦……
習風知道自己從顧少驊那裏是問不出答案的。
所以第二天,他讓人查了顧少驊在法國的活動,去了哪裏,住的那些地方。最後他把目光鎖定了裏昂,那座美食之都。
習風去法國是為了什麼,大概隻有顧少驊和白千千兩個人知道。白千千和薛葉奎送他去機場,臨上機的時候白千千想法子把薛葉奎支開,最後留了習風一留:“還是不要去了吧!”這差不多半年沒得到收到良錦的消息了,她知道習風很是掛念,可是這種情況下,相見還不如不見。
習風比她想象中淡定:“我真的就去看一眼。”
法國的秋天是什麼樣子的?
街道上隨處可見的法國梧桐的落葉,金燦燦的鋪滿了一層。
良錦來了法國差不多五個月的時間了,她逐漸的認同了,這是一個可以滿足任何一個喜歡做夢的女孩子的國度。
真可惜,她已經過了愛做夢的年紀了。
腹中的生命在漸漸的成長中,近來良錦已經能隱約的感受到寶寶的胎動,百洛城堡裏的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這個生命的降生。包括看起來冰冷的不近人意的藤井百合在為良錦把脈的時候無意中流出豔羨的眼神。
女人,隻有當了母親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
容卓更是樂此不疲的張羅著請中國廚師和資深的產科醫護人員。良錦越來越看不懂容卓的意思,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幸運的遇見一個如此好的男人。因為太好,所以對方如果不說,她便不會覺得容卓對她的好是因為愛情。
愛情……
良錦唯一沒有從藤井百合那裏能得到答案的問題。
離開A市五個月之後,良錦在漸漸平靜下來的時候,半夜想起習風的那張臉,想起他們從前的點點滴滴都還覺得不可思議。
那真是是屬於她的記憶麼?
飄渺到無法觸摸,她都覺得,自己都快忘記她生命裏最重要的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了。
這樣,挺好的。
良錦想,她這樣的生活其實也挺好的了。
她此時正在藤井百合的起居室裏繼續百合姐姐交代下來的作業。
容卓站在門口沒有進來,他看著她的背影高聲的道:“良錦,今天百合姐姐今天早上飛日本去了。”
“我知道啊!”良錦頭也不回。
容卓沒有進來,繼續道:“我們去市裏吧,你不要給孩子準備衣服麼?”
這個理由,他想了兩天,總算是派上了用場。良錦當真是同意了,把這半年來讓容卓吃了無數次虧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收了起來,才走到一邊按下了一個按鈕。容卓這才鬆了口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你道他怎麼這麼乖,百合姐姐不在城堡他能安份下來不打擾良錦。
全是因為良錦在藤井的教育下,時刻謹記學以致用這四個字,藤井教到防禦係統的時候,就手把手的教良錦在起居室裏布下了一個最簡單的防禦係統,防的第一個人和唯一的一個人就是容卓。
最開始的時候,容卓還嘻嘻哈哈的隨手就破解了,解了還不忘譏諷良錦兩句,後來隨著良錦的肚子大起來,容卓的冒冷汗的時間也越來越多了。
到現在,他已經再也不敢隨便闖這間“鬼屋”了。
容卓好不容易走到了良錦的身邊,還不滿意的抱怨了一句:“我說,這世上最忘恩負義的人就是你了!”
良錦其實也覺得一個人待在這裏吃他的用他的,久了也過意不去。怎麼也得去找份工作才好。
她於是正色的第一次跟容卓討論這個問題:“大哥,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她又道:“等孩子生出來我就在法國找一份工作,到時候可能還得大哥幫幫忙!”
容卓聽到這個話心裏就七上八下的,他最不怕良錦不離她,怕的隻是良錦不肯再接受他的好,以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