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門外道:“我在這裏奉勸一句,不要硬闖我的內圍防禦,否者!”他加重語氣:“或傷或死,後果自負!”
說完,他也沒有故意去拉良錦的手,如果他夠狠,他應該讓這幅畫麵看起來再讓人覺得曖昧點。
今日連番的波折已經讓素來都精力十足的容卓都覺得有點疲憊了。
良錦把渾身的警惕都收了起來,這才發覺他身上有濃濃的酒氣。
她皺起鼻子來:“這麼晚了,你還喝去酒。”這話,倒有幾分親切的責備的。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今朝有酒今朝醉唄,走吧,我也累了。”
良錦跟著他一起走回城堡:“嗯。”
“三哥,你看到了麼?你的小錦,現在是城堡裏的公主呢!”等他們走過,那剛才寂靜無人聲的百洛城堡的大門前的樹上響起了女子說話的聲音,以及說話的時候從心底發出的愉快的笑聲。
薛葉奎在咖啡館看到容卓吻了良錦,還隻以為容卓對良錦有意思,沒想到似乎連天都在幫她,到了這裏竟然看到了這麼一場戲,剛剛連她都聽到了良錦和容卓對話裏家常一貫不拘的語氣。
良錦更是急了把容卓的大衣給穿了出來,還責怪他把衣服亂丟。
這倒是讓薛葉奎覺得良錦大概也有幾分喜歡容卓的吧。
真的連老天爺也在幫她,習風看到這個難道還不死心麼?
習風卻沒有回答他。
他一直趴在原地,法國真不好!連樹幹都這麼冷,冷到他心底去了。
當良錦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真是欣喜若狂。多久沒聽見了呢?半年,五個月?160天?不,是很漫長漫長的日子,他度日如年,分秒難熬。
沒有人知道他是這麼想她,顧少驊思念官顏顏那是光明正大,沒人會去阻止,他去想良錦卻總被人歸為自找麻煩,他給不起她任何東西,所以連思念都變成了罪過。
她終於出現在他麵前,沒有一句話是對他說的。
她責怪容卓把衣服亂丟,她責怪容卓不該在深夜喝酒。
就像她從前對他那樣。
他喝了酒,她會罵,他抽了煙,她會皺著鼻子嫌棄他臭然後趕著他去洗澡並且威脅他不準他下次再喝這麼多。
離開她,她還是那麼好,那麼善良,那麼溫柔。
站在莊園裏麵,站在城堡前麵,套著一件做工考究的男士的開司米大衣,像一隻靈動的狐狸。
他其實能夠看清楚她的樣子,下巴尖尖的有一點點豐潤了,他可以看出容卓把她照顧的很好。
他離開她,過的都不像人過的日子。她離開他卻能盛開的更加美麗。
“走吧。”他兩手抱著樹幹順著就滑了下來。
薛葉奎的笑意始終沒有說回去。
她已經很久沒有笑的這麼開心了。
薛葉奎打心底覺得,在以後的日子裏,良錦再不會插足在他和習風之間了。
薛葉奎又錯了,就算良錦有了自己的幸福,習風依舊不是他的。
容卓久不在A市之後,習風就接了他的班。人們把換女人不眨眼這句話送給了習風。
從法國回來之後習風好像突然轉變了性子,沒有人知道他在法國到底碰見了事情,而薛葉奎也是一直保持沉默,事實上,習風回來的所作所為已經夠讓她難受了。
從剛出道的小明星,到酒吧會所的陪酒小姐,再或者是上流社會的名媛,習風都一一有所觸及。
日日鶯歌燕舞,他成了A市讓男人們羨慕嫉妒恨,讓女人們垂涎三尺的那一類人。獨獨熟悉他的人對他這種行為連連搖頭。
白千千旁敲側擊也勸過,半開玩笑辦認真的也勸過:“風風啊,就是玩也不帶這麼玩的啊。”
習風當時正追一個女律師追的緊當頭就回了她一句:“公民都有行動的自由!”氣的白千千幾天不肯理他,誰都覺得習風變了。
隻有他自己知道,雖然說是玩的過頭,玩的離譜了,但是每次在最親密的時候,他都不得不推開身邊躺著的女人,不是她,都不是她。
因為不是她,所以他索然無味!他輾轉反側!他在人群裏一路找過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幾個合胃口的女人,卻有發現,他一路找過去,找到的不過是她的影子。
漸漸的連自己都覺得無聊,便又收了手,這樣的情況,她似乎已經抽身離開,獨留著他一個在原地畫地為牢,也不知道到底要多久才能夠把自己從樊籠裏放出來。
藤井好像在日本遇到了一些麻煩,留了大半個月的時間。
良錦一直在擔心要怎麼和容卓相處,誰知道那天之後,容卓在城堡裏待的時間越來越短,常常待在裏昂過夜也不回來,兩個人碰麵的機會少了許多,後來他跟是交代傭人們要照顧好良錦自己親自飛到日本去接藤井百合過來了。
不碰麵,她連尷尬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得不說,容卓這個人是真的體貼,很體貼。良錦想,如果他隻是個普通的男人,如果他不是那麼的好,她或許一心軟,或許一心死,或許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一狠心也許就會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他偏偏這麼好,好到她覺得,如果自己不是真心的喜歡他,和他在一起,那就是一種褻瀆。
他們兩個壓根就不配嘛!
她一個人又在城堡裏待了十多天左右,傭人們告訴她容卓和藤井百合今天會回來。
初冬的陽光軟軟的,她躺在陽台的藤製靠椅上拿著一本最新的武器介紹資料在看,正看得昏昏欲睡的時候就聽到莊園門口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有點急促好像是在提醒人們什麼似的。
良錦睜開眼睛把資料放下,扶著陽台的欄杆站了起來,果然看見容卓的車開了進來,開車的卻不是容卓而是藤井百合,接著莊園的大門很快的被人緊緊的關上,再接著防禦係統的警報被入侵者觸想。
在樓下清理噴水池的傭人在車子停下來的時候驚呼了一聲,立刻就有人放下工具迎了上去,他們從車子裏扶出彎著腰的容卓,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像是胃病發作的樣子,可是他的指縫裏卻滲出鮮血來。
良錦這才知道他是受了傷。
她立刻走了下去,傭人們走開騰出一個位置來讓她扶著容卓,藤井見良錦已經下來了就交代她:“你照顧好他,我去處理那些麻煩!”
她的大腿上綁著槍,此刻拔出來拿在手上。隻說了一句話就走了。
良錦答應了她,扶住容卓。
他隔了這麼久沒見她,一碰麵又讓她看見自己這幅狼狽像,可是他實在太痛了,連跟她寒暄,打趣她幾句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媽的,又不是沒受過傷,可是他一看見她就覺得特別痛,原來,有人關心的時候,人是真的會變得嬌貴一些的。
良錦見容卓這個樣子實在走不動,就叫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把擔架拿過來把容卓放在上麵抬了上去,他的小腹上那是槍傷,流了不少的血,這兩個人竟然還不處理一路的跑了回來。家庭醫生過來看了一眼就直皺眉頭,又叫護士聯係人送相應血型的血過來,又把容卓臥室裏的人都趕了出去,大概是要就地把子彈取出來。
容卓躺在床上對著她笑了笑,嘴唇一張一和的,用盡全力跟她說了一句話。
她把那句話聽的很清楚,他在說:“出去,別想占我的便宜。”
良錦哭下不的,這個人,趕人的理由都這麼理直氣壯,這麼怪異!
她強打精神笑到:“好,我不占你便宜。”
走出去之後,傭人們都守在門口,偶爾護士要什麼東西都有人搶著去準備,她在這裏壓根就幫不上忙,幹脆走出去看看藤井百合需不需要她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