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勝虛咧開嘴,沒笑,也並不認為這是一個笑話,隻是冷冷的看著這個能在古天雄手上全身而退的納蘭上將,淡淡地道:“希望你別再給我這樣的機會,這一次,我並為認為一個沉默了二十多年的老頭,能比我手上的槍更快。”
納蘭無雙灑然一笑,並不動氣,他一輩子跌宕的大榮大辱,龜孫子王八蛋落破如狗一樣韜光養晦二十多年,被人嘲諷兩句又有何妨?他輕輕一笑,自言自語:“我能再次出山,就並不認為還有什麼人能讓我成喪家之犬,你不能,古天雄亦不能。”
古勝虛冷笑,沉默不語,也不屑與納蘭無雙探討古天雄有沒有這個能力讓他惶惶猶如喪家之犬,因為二十年前,就證明了一切,而且,還是他親手操刀,所以納蘭無雙這句話,在他聽來,真是一天大笑話。
荀平國突然語氣清淡地接過話:“古家未必真會亂,就算亂了,樹大根深,是不會倒,總有人會站出來撐起古家這顆大樹,並非納蘭先生所想,樹倒猢猻散!我也並不認為,納蘭先生有什麼厲害的地方,能將古家大樹給推倒。如果納蘭先生真有這本事,恐怕我們幾個,也沒資格坐在這裏跟納蘭先生長談了。”
荀平國這句話,立刻打壓了納蘭無雙氣焰,也說中了厲害之處。
這些年,尋思著板倒古家的人,沒有一百,也那八十,但真正有膽量有本事去做的,一個沒有。納蘭無雙說古家爛了,指的就是禍起蕭牆,何嚐不是在當眾打臉,叫他們尷尬。
單從這一點來說,這一大幫人,並非是鐵塊,不過是相互利用,謀取利益罷了。
納蘭無雙崢嶸畢露,這必然觸犯這四個軍人的底線。
一時間,氣氛凝重。
納蘭無雙灑然一笑,他何等靈犀,聽到荀平國如此針鋒相對的話,沒動氣,隻是淡淡道:“是啊,古天雄還在,誰敢說古家會倒?虎死不倒架,何況這頭猛虎犀利依舊,古家還是有一幫忠心效死之輩。”納蘭無雙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巴,突然,他猛盯著苟平國,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說如果……要是古天雄這頭猛虎沒有了爪牙,敵得過群狼麼?”
荀平國一臉不屑,道:“納蘭先生在開玩笑!”
“我可並不認為這是一句玩笑話!”一直沉默的白知青,突然插話:“而且,我並不認為古茂鬆倒台了,你們就能順利上位,尤其是你荀平國和古勝虛,難道你們以為古茂鬆隱忍二十年,就真的落入平庸?恐怕你們自以為滴水不漏的計劃在他眼裏來看,其實就是一個笑話……我敢拿我白家全家的性命賭,如果真按照你們說的那樣做了,我們這一室子裏的人,下場不會比當年的齊家慘。”
“白知青,你是危言聳聽嗎?”荀平國笑了一笑,似乎有點難以掩飾的緊張,但大體還算鎮定自若。
古故默和古勝虛,微微皺眉。
納蘭無雙借機趁熱打鐵,冷笑道:“危言聳聽,我會拿納蘭家族開玩笑?沒有一點把握和手段,你們以為我會無的放疾?就算退一步說,就是你們真板倒了古茂鬆,古家還有一個古樂……古天雄會放心把大權交給旁嫡,而且我瞧古樂此人,也不是簡單之輩,熊老弟家那孫子,就是一個深刻教訓,就算對上華家的華子然,他的表現也不俗,不但繼承了古家的殺戮,論武力,就算比起他老子,也是絲毫不差……雖然還屬小打小鬧,但古語有雲虎豹之駒,雖未成紋,已有食牛之氣……更何況,古樂已經和張家勾達上,袁家老頭,更是他外公,這兩個老家夥要是聯手力挺他,古天雄又十分的看重這孫子,我怕你們最終的結局不過是竹藍子打水一場空,反而成全了古茂鬆的兒子提前上位。”
納蘭無雙輕輕瞄了四人一眼,啄了口茶,小小給他們增加了一點壓力:“再退一步說,這盤棋饒是我們贏了,古茂鬆被板到,但以古天雄通天手腕,隻要風頭一過,要撈古茂鬆出來,那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再者,古茂鬆的根基在國外,他手底下養了怎樣一批人,相信你們比我更清楚……又或許,你們就不擔心古茂鬆在裏麵遙控一切,主持大局,趁機清理門戶麼?如果真是這樣,恐怕不是你們在算計他,而是古茂鬆在為兒子掃平道路了……也隻有你們四個聰明的笨蛋,在畫地為牢,沾沾自喜。”
一番話,納蘭無雙分析入理,旁征博引,幾乎一氣嗬成。
這大概就是納蘭無雙手段,先是讓你看清局勢,再小小挑撥下,勾起你內心野望。難怪當年,古天雄追殺上萬裏,也要將這老家夥給幹掉,隻可惜納蘭無雙這步棋,何嚐不是鄧公留下來牽止古家的呢?
古天雄有一句說得一點不錯,數近三十年的風雲人物,當屬鄧公也!
古勝虛、古故默眉頭緊蹙,仔細思量,是否在權衡這番話的利弊。
荀平國、樂子優也輕輕放下茶杯,沉默不語。
納蘭無雙分寸拿捏適到好處地向熊仁國打了眼神。
熊仁國心領神會輕輕拍了兩下手掌,啪啪!會議室大門從外麵推開,一個年輕女子輕輕走進來,身穿一龐風衣,風華絕代,脫去了那一身的純撲,多了幾股芒鋒,有了一絲氣勢淩人,宛如一個養在深閨人未識的絕世花旦,終於從幕後,登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