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除巨擘三女侍一夫(2 / 3)

高姑娘在那邊看見牆上一顆巨大的夜明珠,心中喜愛不已,看了又看,忍不住伸手去搞。可那珠掛得很高,跳了兩跳,均還壓一尺有餘。

她向後走了幾步,縱身一躍。

周工才看見,大聲驚呼:“動不得!”

但為時已晚,夜明珠已被高姑娘握在手裏了。

墓室裏頓時一團漆黑。

轟隆隆一陣巨響,震耳欲聾。

聲響之後,所有夜明珠複明,墓室中又如同白晝。

可他們進來之洞口已經封閉。

周工才頓足道:“罷罷罷,我們幾個,看來也要如那座上的土財主一樣,活埋在這古墓之中了。”

高棄驚道:“怎麼?這墓門再打不開了麼?”

周工才道:“打不開。若不然,這墓中之人,怎會出不去?”

眾人想想,嘿然無語。

高棄想起雲姑娘,埋怨道:“都怨你,亂動亂闖,這回怎辦?叫我們都成了你的殉葬人?”

高姑娘卻不以為然,嘻嘻地笑道:“你為我殉葬,我不也為你殉葬麼?你又沒吃什麼虧,叫什麼叫?外麵的世界有什麼好?壞人當道、惡霸橫行,哪如這裏舒服自在?”

何仲容哈哈笑起來。

周工才也哈哈笑起來。

高棄想想,也笑了,道:“看不出你這個蠢丫頭,倒有些神仙氣。可是,我們帶的東西隻夠吃三日,三日之後,我先把你殺了吃了。”

高姑娘毫不在意,道:“吃就吃罷,你吃我也是死在這裏,不吃我也是死在這裏,有什麼要緊?”

周工才道:“這個你們倒不必憂慮,我方才四處看了,這裏有兩個儲藏室,吃的東西多得很。難得的是那些臘肉,經這許多年,竟然還能吃得。”

高姑娘瞪了高棄一眼道:“聽到了吧?要吃肉,這裏也有你吃的,還有什麼不足?”

高棄也是一個灑脫的人,事到如今,明知絕望,也就放下了希望,跟著她一起哈哈地笑起來。

四個人在古墓中有聲有色地過起了日子,俗念一了,反覺輕鬆快活。

何仲容是習武奇才,有六緯神功在心頭縈繞,總放不下,整日關在石室中,悉心練功,功到深時,動功已不多,隻是運氣冥想,全靠體會。

每日三餐,均有周老丈侍候,高棄和高姑娘先還進來探望,時間久了,見他隻是苦坐冥想,不發一言,二人也不再進來,任他專心練功。

何仲容越來越覺出了玉美人的好處、抱著的時,心舒神物,一通百通。許多經書上的難題,也迎刃而解

洞中無天日,轉用數月。’

周工才是個細心人,每天依時記錄,算算外麵已是除夕夜了。

何仲容突飛猛進,已將神功練成,懷中的玉美人,一握之下、竟成了一具頑石。

他暗暗驚訝不已。

就在此時。忽聽到一個孩兒的聲音。

心中驚訝,欲起身出去相溝。心念一動,人已來到室外。

心中驚訝,想回室中再試,心急動時,人已回到玉床之上。

不由得大驚大喜。

幾番試後,方知自己已有經書上所雲“欲念還達”的能力,肉體靈魂已合為一體。身心合一,再無阻礙。

如此自己豈不成了神人?

當今天下,可還有人能與我為敵麼?

回想往事,忽黨悠悠淡遠,難再捉摸。

四堡五寨,呼嘯江湖,庸庸碌碌,所得幾何?

金鳳玉真,如花似玉,但比起玉美人,孰美孰親?

耳邊又有利L呼聲響起,心念動時,人已到鄰室門前。開言問道:“高棄兄?那裏來的嬰兒?”

房門開啟,高棄笑嘻嘻地出來。紅著臉不發一言。

周工才從裏麵出來,樂嗬嗬地甩“恭喜恭喜,咱們這小廟又添了一個和尚。”

周工才有些忌諱,不願管這裏叫古墓,隻以小廟稱之。

何仲容轉念一想,已經明了,看著高棄笑道:“高老兄,真有你的。原來隻當是大家陪我練功,看來錯了,是我們陪你在這裏做人。”

高棄嘻嘻地隻是笑。

忽聽室內高姑娘哇哇地哭起來。

三人大驚,以為是孩子有什麼不妥,急忙進去。

孩子在那裏安區,高姑娘卻哭得成了淚人。

高棄著急,問道:“你。怎麼了?”

高姑娘使勁搖著頭,隻是大哭不已。

高棄道:“唉呀,你倒是說話呀,到底怎麼了?真是急死我了!”

高姑娘大叫道:“都怪你,快活快活,這回可真快活,生出這麼一個孽障來,如何得了?”

高棄不解地道:“怎麼,這孩子有什麼不妥麼?”急急要去看視。

高姑娘一巴家打過來道:“不要你看!這孩子有什麼好?生在這個死人呆的地方,一輩子見不得天日,將來大了,連個媳婦也說不上,你叫我活著何用?”

一語驚人,眾人都默然無語。

何仲容看看周工才,轉身出去。

周工才也用了出去。

何仲容道:“周老丈,我們真的沒路出去了麼?”

何工才道:“出不去!這幾個月來,你當我是閑著的?我把這古墓中每一處都看了個詳詳細細,再找不出一個出口來。除非…”

何仲容道:“除非什麼?”

周工才道:“除非有人在外麵挖掘此墓,找到那個石獅子,可這,如何能夠?”

何仲容聽他一講,想起那個入口的情況,忽然心中一動,道:“老丈,我已經練成了‘欲念通達’之功,大概行的通。”

周工才道:“武功的事我不大懂,但天無絕人之路這話我信。我將高姑娘手中的夜明珠拿來,你依法安上,再試一試。”

何仲容按周工才的指點安好夜明珠,摒棄雜念,一心隻想入口,忽覺身形一緊,睜目一看,眼前可不就是那個石獅?

他的一雙眼在黑暗中視物如明,巡視一下,自己果然在洞外。

探手向石獅田中一場石球依舊,隻是略略有些活動。

此時不敢大意,估略著當時自己所用的功力,運氣一推。

石球滾落,墓門大開。

一片歡呼聲中,高姑娘抱著孩子當先滾落出來,她身後是高棄。

周工才卻沒有出來。

何仲容著急,向古墓內叫道。“周老丈,出來呀!”

周區才進:“你們走吧,我已老了,破了這古墓,這一生已再無欲望,出去何用?”

何仲容道:“老丈,出來,我們怎能留作一人在此?”

周工才道:“你們走吧,我是決意不走的了。這古墓設計如此精巧,我要從內將其關閉,免得日後被無識之人碰巧撞破,豈不白費了造墓人的一番苦功!”

何仲容想想,便也釋然。

是呀,人這一生,難得一個願字。隻要自己情願,生生死死算得了什麼?

他現在已有奇功在身,不用高棄帶領,早脫身在地麵。一回頭等了片刻,高棄才帶著高姑娘和孩子從地下鑽出來。

看看地下,土質依舊,竟無一點痕跡。

想想當初,自己對高棄的神功豔羨不已,現在想想,有又如何?

遠處鞭炮升天,已是辭舊迎新時刻。

高棄向何仲容拱拱手道:“何老弟,你現在神功已成,不用我在你身邊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何仲容訝道:“你要去哪裏?”

高棄道:“不知道。我是嫁雞隨雞,高姑娘喜歡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從此之後,武林之中,再沒有高棄這個人了。”

何仲容看看高姑娘,將高棄引到一邊,悄聲問道:“那,你就不想見一見雲姑娘了麼?”

高棄的臉色漲得血紅,道:“何老弟萬勿再提。我既與高姑娘成親,便是她的人了,哪裏還有麵目去見雲姑娘?見到她,替我道聲激,就說我高棄今生是對不起她了,來世變牛變馬也要報答她的知遇之恩!”

何仲容看了一眼高姑娘,她摟著孩子正逗得歡心,全沒在意他們哥倆的談話。

悄聲對高棄道:“雲姑娘對你一往情深,你這樣舍她而去,於心何忍?依我看,跟我一起去見雲姑娘,洞中絕望歲月,她當能理解,縱有怨恨,依地打罵兩下也就是了。”

高棄將頭搖得像撥鼓一樣,道:“何老弟差矣。我不是怕雲姑娘打罵,隻是不想去見她。我當初愛她,出自真心,現在愛高姑娘,也絕不是假意。雖然洞中歲月無期,但我出得調外,也無怨無悔。我不像老弟你那樣流灑,可以擁三抱四,一心多用,我是笨人,麵對兩個自己所愛的女人,不知如何處置。這念頭我也曾想過,可想來想去,隻是一個頭疼,覺得自己不像是一個好人。罷了,人各有誌,你也不要再勸。我現在不辭而別,是對不起雲姑娘,如果我回去找她,豈不是更對不起高姑娘?長痛不如短痛,還是這樣了結的好。”

何仲容無言以對。

高姑娘過來,道:“喂,你們還沒有說完麼?孩子可是有些冷了。”

高棄道:“說完了,咱們走吧。何老弟,珍重。”

高姑娘從肩上解下一個小包袱,遞給何仲容道:“何大哥,這個是給你的。”

何仲容道:“什麼?”

高姑娘道:“珠寶。我看你什麼也沒帶,就給你包了一包。”

何仲容推辭道:“不必了,我孤身一人,容易對付,你們帶著,將來用的地方多著呢。”

高姑娘笑道:“你當我沒有麼?你看看我這一大包,還有他那個大包袱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讓我扔了,盡數裝了些財寶,我這一世,我兒子這一世,就是揚著花也花不完呢。”

高棄伸手往包裏摸摸,不悅地道:“哎,你怎麼把我的寶貝都扔了?”

高姑娘不屑地一笑,道:“什麼寶貝?破爛東西罷了,我給你裝的才是真正的寶貝,有這些寶貝在,什麼寶貝你買不來?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給我抱著孩子?想累死老娘麼?”

高棄聽她此言,隻好一笑,伸手抱過孩子,兩手相扶著遠去。

看著他們親親熱熱的樣子,何仲容心中悵然若失。

是呀,高姑娘比起雲姑娘來,俗是俗一些,但俗得實在、可愛。她對人生的理解,比起雲姑娘、比起成玉真、比起金鳳來,難道就淺薄麼?

再想高棄,跟上雲姑娘能如何?就一定比現在幸福麼?

人活就活一個真字,能真就好。

想想自己和成玉真、和金鳳,還有鬱雅,均是心中所愛,可這愛,能比上高棄的愛麼?

可若要自己像高棄那樣舍棄其他而求其一,又覺難之又難。

他也想起了玉美人。

現在,她已是一塊頑石,毫無色彩和生氣。

奇石尚且如此,何況人乎?

想想走走,走走想想,好在腰中有銀兩,也用不著操心,抬頭望月,已是十三。

他想起了十五濟南城外報恩寺之約。

可此時身還在揚州。

他不著急。

他也知道,在他的身邊,活動著不少鬼鬼祟祟的人,他們都是江湖中各派的眼線,在暗中監視著他,可他現在已不用躲藏。

報恩寺外,火把通明。

江湖盛會,從未如此。

少林、武當、峨l經聞、泰山、衡山…各門各派,均有人來,把個小小的報恩寺,裏裏外外住滿了人。

鬆林中,搭起了一個大大的場子,場外四周,燃著鬆明火把,將方圓百丈之內,照得如同白晝。少林寺一百零八位武僧,在方丈的率領下,將場子嚴嚴把定,有他們押陣,各派之人,沒有敢喧嘩者。

月上中天,場外一陣騷動,人們閃開一條路,四堡五寨的老寨主帶著自己的少堡主們登場了。

金大立依舊當先,其後是成永、柳伯聰、衛效青、嶽真、鍾子光、雲布、左同功、趙大娘。

他們身後是金鳳、成玉真等小輩堡主們。

眾人向夢智大師施禮。

夢智道:“阿彌論佛,各位堡主寨主,可都聚齊了麼?”

金大立道:“齊了!”

夢智道:“今夜之戰,原是本寺檀越何仲容與諸位堡主所約,我少林一派,本司押陣之職。但時隔一年,增勢有變,四堡五寨同聚一處,要共殲武林中大敵人魔。這等俠義之事,我等便不能拍手旁觀了。今夜在這裏的都是武林豪傑,咱們約定在先,今夜一戰,隻為鏟除人應邱獨,各派各門中的所有恩怨,一切放在日後處理,若有不服者,可向老衲提出。”

群雄諾諾。

夢智接言道:“人魔邱獨幾經轉世,為害江湖多年,今夜決不能放過他!四堡五寨先與他有約,頭一陣自是你們先打,老相祝大家一戰成功。倘若有失,我少林一百零八羅漢大陣也決不容他逃脫!”

他這番話,無意中是說少林一百零人羅漢陣比八老的金龍八方天馬陣要勝出一籌,但四堡五寨之人也不願計較。自從人魔邱獨將何仲容留下的前麵幾章

《六緯神經》奪去以後,四堡五寨一直在心中引為奇恥大辱,覺得沒麵目對江湖上的人交待。有此一戰,何顧其他?

一陣奇香襲來,眾人均各一驚。

天外傳來嘿嘿的於笑聲,令人毛骨使然。

一隻黑影如巨鷹般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場中,來者身披黑色鬥篷,鬥篷上一隻綠眼螢螢發光,正是千人所指的人魔邱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