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二
------寫小說並不是為了賺錢,隻是想留下一點東西,證明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活過-----
《仰望璀燦星空的女人》
寶安日報編輯唐冬眉
第一次見到胡文紅,是在今年三月報社與讀者的一個交流活動上,一個看上去40多歲的中年女性來到我的麵前,興致勃勃地談到她的小說《特區保姆》,那是她根據自己的經曆創作的一部大約有20餘萬字長篇小說,她瘦削卻堅毅的樣子給我一種奇異的感覺。那是深圳一個少見的春寒料峭的一天。
後來,在我的郵箱裏讀到了她發來的長篇小說《特區保姆》(即現在的《淒淒簷下草》)。小說的語言樸實無華,故事中所描寫的一個個人物鮮活生動,打開了一個鮮為人知的世界——特區保姆的打工生活。由小說開始,我對她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再一次見到她是在她所在的家政公司裏。那是一個悶熱的傍晚,公司裏沒有空調,一架吱吱作響的風扇搖頭晃腦地在轉著。胡文紅開始敘述她40多年走過的人生曆程。
青島也許算得上中國最美麗的一個海濱城市了,胡文紅就出生在那裏。對生她養她的這個城市,胡文紅當然是喜愛的。但是,2002年年底,她卻因為種種原因“逃離”了她的故鄉。
“是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如此平庸地過去了。”胡文紅輕聲說道。
她出生在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家庭裏,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醫生。二年級時的一篇課文《到宇宙去旅行》,使童年的她迷戀上了晴朗的夜空中那滿天的星鬥。父親幫她搜集了許多關於星空方麵的雜誌和書籍,由此,她知道了一百多年歸來一次的彗星,知道了能吸進星球的黑洞,知道了另一種計算單位——光年。
還在讀小學時,胡文紅就為自己的人生畫好了藍圖:要讀青島最好的中學,要考中國最好的大學。
這並不是虛妄。即使人過中年,依然能夠感受到她不同一般人的智慧和堅毅。如果不是後來中國發生了那麼多災難性的變故,胡文紅的未來一定星光燦爛!
然而,造化弄人,這曾經憧憬的美好未來,一夜之間如陽光下的冰雪消融了。在那個非常年代裏,知識是反動的代名詞,傷透了心的父母對胡文紅最大的期望就是做工人階級的一分子。
初中畢業時,胡文紅在父母的動員下放棄了通向美好未來的學習機會,進了青島一家大型機械工廠做普工。
那時候,對她最大的安慰也就是書籍了。隻要是能找來的書,她都迫不及待地閱讀,隻有閱讀才能讓她孤寂的心重新溫暖起來。閱讀,也使她保持住了同齡人中少有的聰慧與敏銳。一個特定的機會裏,一部《從鴉片戰爭到五四運動》在她手中翻了幾遍後,在她所屬的萬人工廠知識競賽中,她的成績是全廠第一,也由此也改變了她的工作,被調進工廠職工學校去做教員。十年後,職工教育規模縮小,她調進一個商業單位做了工會幹部。輕鬆穩定的工作,並沒有壓抑住她那顆不安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