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陰謀(2 / 3)

孟彥東表為高捧,實為無奈,稍一轉睛,便瞧見向奎、彭元普早已瞪住自己,好比不飲此杯,他幾人便不放過他一般。他本是嗜美酒美食如命之人,豈怕吃醉了酒?隻是當下受了這等江湖規矩,一時覺心中受縛,好不自由。

他雙手接過譚延憊雙手贈來之酒,道:“既然譚前輩這般看得起晚輩,那晚輩吃下這杯便是了。”說著便將酒一口飲盡。他以為飲盡那杯酒,便可拋下那等江湖教條,隻是當他將杯子往桌上一放之時,瞧見向奎又雙手又是一杯酒遞將過來。

向奎見他將酒一口飲得一滴不剩,便讚道:“孟少俠好酒量,請再飲此杯。”

他雖未多言,孟彥東卻也瞧得出他眼中之意,倘若不飲向奎贈來著杯子酒,隻怕剛才一幕又得重演了。於是他二話不說,接過那杯子酒來道:“承蒙向前輩看得起,晚輩飲下便是。”說著便又是一杯子酒已飲將下去。他想:“一杯接一杯,隻怕童嶽、彭元普各自遞過一杯,那也是逃脫不了的了,隻盼他二人快些遞過酒來,別這般拖拖拉拉才是。”想到這裏,隻見童嶽、彭元普卻未將酒遞過,隻是雙眼大瞪,目不轉睛盯著他看,似乎他臉上長了多鮮花一般。再瞧譚延憊,卻也是斜視著他,右手一邊撫摸著自己的灰白胡須。

孟彥東瞧他四人盡這般瞪著他看,心生好奇,便那起筷子來道:“大家吃菜吧。”說著便已伸出筷子去。他右手剛伸出,正要夾菜,卻覺右手突然變得軟弱無力,筷子脫手而落於桌上。他趕緊使勁收回右手,卻又覺全身盡也是一樣軟弱無力,難以動彈。

他在瞧那四人時,眼前卻是一片模糊,隻能隱隱約約見到四人微微獰笑,之後便失去了視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孟彥東稍有知覺,卻無力睜眼,恍惚之中,聽得有人談話。

其中一蒼老之聲道:“公孫少主真是神機妙算,這次武林三大門派門主之中,邱元勝、塗虛真已命喪名劍門,林逍通也是非死即傷,真應了公孫少主預言了。”

孟彥東對這聲音頗為熟悉,通過這聲音,他便可知說話之人便是譚延憊。隻是為譚延憊稱作公孫少主之人,他卻不知。腦海裏盤旋良久,也猜不透那人是誰。

正當他沉思未完之時,一人哈哈大笑道:“這三個老賊,表為江湖名門正派門主,暗下卻陰險狡詐,相互之間水火不容,那邱老賊想也想不到我蠱惑他發下英雄帖,真是要他與塗虛真,林逍通自相殘殺,哼哼,這下江湖之中,看是還有誰能與我爭奪盟主之位。”他才說完,卻又是哈哈大笑幾聲。

又一蒼老之聲道:“公孫少主,隻是、、、、、、”那人說到“隻是”便又停住了嘴,不敢再說下去。

孟彥東也識得那聲音,那便是“東方三俠”向葵。

那被稱作公孫少主之人急忙問道:“隻是甚麼?”

向葵畏畏縮縮道:“隻是、、、、、、隻是、、、、、、隻是、、、、、、”連說了三個“隻是”,卻也未說出後麵的話來。

孟彥東心想:“這人這般懼怕,想必是有甚麼要事怕說出來,便也豎起了雙耳,細細旁聽起來。忽聽得“唰”地一聲,那是抽劍出鞘之聲,那被稱作公孫少主的人怒道:“隻是甚麼,快些說來,不然削下你舌頭,叫你以後便永遠不再說話了。”

向葵被嚇得六魂立體,不敢哆嗦,當即答道:“隻是‘閃電劍客’孟陽重出江湖,隻怕有礙公孫少主奪盟大計啊。”

那被稱作公孫少主之人聽之,大驚失色,沉默良久,開口道:“甚麼?”

一個渾厚之聲道:“公孫少主,正是孟陽突然現身名劍門,真是驚呆了各路英雄豪傑了。”說話之人,正是“東方三俠”童嶽。

那被稱作公孫少主之人聽到“閃電劍客”孟陽的名號,卻也是再難鎮定,麵色一變再變,難看之極。

這時,一個清脆之聲道:“公孫少主莫急,如今孟陽中了徐正博的毒手,現正危難在即,拿裏還能礙公孫少主奪盟大計?依我看,隻怕那孟陽將也命不久矣。公孫少主且放心。”

孟彥東聽那聲音,便知道是“東方三俠”徐元普。他不知他現身處何方,隻記得他喝下了譚延憊、向奎各自贈來的兩杯子酒,便昏迷了。但方才聽到他四人之聲,卻甚感好奇,從他四人的說話之中,不難聽出他四人非但沒有為孟彥東尋徐正博拿回解藥之意,反而卻有加害孟彥東之意。孟彥東心中罵道:“你們這些壞蛋,倘若我孟彥東有還生之日,便不放過你們。”他這般滿腹氣憤,盡使勁睜開眼來,可謂是花去了九牛二虎之力,心下突覺甚是疲累。

他一眼望將過去,卻令他大吃一驚。原來那被稱作公孫少主之人,卻正是公孫霆。正當他吃驚之下,心裏卻也是一片混亂。適才聽他幾人談論,便猜想道:“原來這三大門派之主相互殘鬥於名劍門,竟是公孫霆這廝的主義,哦,對了,上次窺見這廝與塗虛真密謀之時,那塗老頭便已說過這廝藏身於名劍門,為三絕門的習作。卻沒想到就連塗虛真那老頭也遭了這廝的道了,真是傻得緊,傻得緊。可想那那英雄帖便是他的主意了,卻沒想到邱師伯那般英明,也上了這廝的當,卻是一萬個的不該。沒想到這廝這等壞,真想一劍宰了他。”

他這般想來,當即咬牙切齒,恨極了公孫霆,隻當此刻動彈不得,否則便要與他拚個你死我活。

隻聽徐元普獰笑幾聲後道:“公孫少主可識得孟陽之子孟彥東?”

公孫霆也是一番獰笑,他那麵龐本是難看之極,再這麼一獰笑,更是難看上加難看。他微微獰笑幾聲,才道:“那小子,哼。”提到孟彥東,他卻想起曾於“醉陽樓”為孟彥東所敗。而那時的孟彥東,卻哪裏如現在這般武藝高超?雖說在名劍門之中,劍法卓絕,數一數二,就連徐正博也比他不過,但隻要一踏出名劍門,之身江湖,那便隻能三個三流高手。而那時的公孫霆卻是故意敗於他劍下,隻可惜他卻不知,隻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公孫霆續道:“那小子便是不知天高地厚,卻是命大得很。”

向奎麵滿詫異,道:“難道,公孫少主早時便識得那小子了?”

公孫霆收起笑容道:“不錯,那小子,哼。”

孟彥東瞧見除公孫霆、譚延憊、“東方三俠”外,還有七人,那便是“中原七霸”。他想:“也不知道這廝究竟是何身份,竟成了這些江湖敗類頭目。卻也難怪他是這般壞,成了這些江湖壞胎的頭目,也是順理成章,隻是不知他哪裏有那般能耐,竟能讓這些鬼胎聽命於他。”他尋思一番,卻未想出個所以來。

他雙眼雖是睜開了來,瞧見眼前一切,卻也仍是無力動彈,隻能躺於地下,望著公孫霆滿麵獰笑,望著向奎滿麵獰笑,心裏恨透了他。

向奎道:“公孫少主麵色這般難看,莫非與那小子有仇?”

公孫霆麵色即可嚴厲起來,瞪著向奎,瞪得向奎似乎有些顫抖,良久才有哈哈獰笑道:“說起來,我倒要多謝那小子一番。”

向奎見他麵色一冷一熱,琢磨不得,還道是自己得罪於他,但見他突然又是哈哈大笑,說出這句話來,才又稍緩神過來,慢慢吞吞問道:“公孫少主,這、、、、、、這卻又是為何?”他一邊問著,一邊便轉頭瞧其餘人等,隻見那些人皆為公孫霆那句話皆麵聚好奇之色,正豎起雙耳,想聽公孫霆說個所以。

然公孫霆卻仰頭而起,揚聲說道:“這是你該問的麼?”

向奎聽之,身體直打哆嗦,當即半彎下腰,拱手於公孫霆,顫聲道:“在下知錯,在下知錯。”話畢,便已縮回身去。

孟彥東見狀,心下卻也詫異,他沒想到這等江湖上名聲當當響的人物不僅聽命於公孫霆這種武林小輩,而且還為他一句話嚇得魂不守舍,真是猜不透公孫霆哪裏得來的這般本事。

就當此刻,公孫霆放下頭來,雙目怒視向奎,道:“你卻為何向我提及此人?”

向奎聽之,身子突然顫了一下,見那模樣,七八分是為公孫霆恐嚇的。隻見向奎挪動他那微微顫抖的雙腳,一邊瞧著旁邊其餘等人,隻見其餘人等皆是麵待懼色,默不作聲,深怕惹怒了公孫霆,得不到好果子吃。向奎挪了好半天,才挪上前兩不來,開口卻難言語,麵色極其難看。

公孫霆見他這般畏畏縮縮,便朝他大吼一聲道:“看來你是不想活的了,是吧?”

向奎又身子又是顫了一下,這次便不敢再多停頓半分,當即答道:“我們、、、、、、我們為公孫少主捉了孟彥東那小子,因此才提及,才提及。”

公孫霆聽之,突然又是哈哈作笑,這次的笑聲,卻是充滿了一種幸災樂禍、自得其滿的笑。他聽向奎說為自己捉了孟彥東,自然非常高興,當即問道:“在哪裏?”

向奎聽他這句“在哪裏”,便覺公孫霆火氣已消,轉怒為喜,心下才將拉的緊如繩索的心弦鬆開了來,左手伸出,朝數丈之外的孟彥東指去,道:“公孫少主,那便是那小子。”

公孫霆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一人躺於地上,身著一身清布麻衣,像似個平明百姓,而非江湖人士裝扮,又瞧不清他正麵,便緩緩朝那人走去,心裏卻也提高警惕,深怕那是向奎等人設下的陷阱,以防那人突然朝他放暗器或是突然襲擊他。

而公孫霆哪裏知道那正是孟彥東,孟彥東身上的青布麻衣是之前與莫先登、林蘭化裝上名劍門之時穿上的,當日事況緊急,便未換下。此刻卻令公孫霆這般多疑。

公孫霆緩緩走進,隻見隻見孟彥東朝他瞪大雙眼,反撲於地上。他到得孟彥東身旁,卻也不怎麼信那便是孟彥東,便緩緩彎下腰去,心裏又是多疑又是害怕,又是興奮。若地上之人就是孟彥東,他哪能不興奮?隻是倘若不是,而是向奎等人合力來加害於他而設下來的一個陷阱,那可怎麼辦,隻好提高警惕,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