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彥東覺全身疲累,早便坐到地上了。他好幾次聽查牢卒口中說公孫霆殺害了他們的田老幫主,奪了其幫主之位,心下大疑,便問道:“查大哥,請問你所說的田老幫主是誰?”
查牢卒正當傷心之事,見他這般問來,便轉頭向他怒視相向道:“這與你有甚麼幹係麼?”黃牢卒本也是心傷得很,便又朝他吼了一句道:“你打聽我們田老幫主,是何居心?”
孟彥東本想問問清楚,那田老幫主是誰,竟為公孫霆這歹人所殘害,不料才一開口問,便被他二人冷言相擊,心下難免氣惱,但也隻好忍耐,隻好閉上口來,不再多問。
秦蓉卻也是多次聽查、黃兩名牢卒說公孫霆殺害了他們田老幫主,但皆為問過那田老幫主是誰,而隻是她自己向查、黃兩名牢卒陳述過公孫霆殺害她爹爹秦義,殺害其同門師叔的事。方才聽孟彥東這般問來,也心生好奇那田老幫主究竟是何狹義之人,便即問道:“查大哥,能否告知,那田老幫主是甚麼狹義之人麼?”
方才查牢卒、黃牢卒不願告知孟彥東那田老幫主是誰,隻是他們跟孟彥東一點不熟,而且正逢傷心氣頭之上,哪裏有甚麼心情告知?這下聽秦蓉也這般問,才歎氣道:“我們田老幫主是真正的江湖俠士,雖是年過半百,但自他做了‘白虎幫’幫主,重來都隻是做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英雄好漢,‘白虎幫’上上下下,沒有幹過甚麼禍害江湖,禍害百姓的事,幫中之人,沒有不服從於他老人家的。他老人家做好事重不留名,對幫中兄弟如同親人一般。不料卻錯信了公孫霆,遭了公孫霆那廝的毒手。”說道這裏,便已連連歎氣,無法再說下去了。
孟彥東聽查牢卒這般說來,不禁對那田老幫主甚感欽佩,想道:“這田老幫主真是英雄好漢,武林豪傑。死得可惜,死得可惜。”一邊卻又在心裏責備公孫霆,將他十八大祖宗皆罵了個遍。
秦蓉又問道:“查大哥,公孫霆並非甚麼武林中的高手,聽你說來,田老幫主於幫中德高望重,怎地為為公孫霆所殺了?”
此刻查牢卒心裏憂傷迭起,不再言語。黃牢卒道:“公孫霆那廝的三下兩下,豈能與田老幫主的絕世劍法相提並論?隻是那廝善用手段,毒害了田老幫主,這才叫田老幫主死在他劍下,否則、、、、、、否則他算個甚麼東西?隻叫田老幫主一個巴掌,也要扇他十幾個筋鬥。”
孟彥東心裏罵道:“公孫霆這廝,竟然做出這等事來,就算死後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也無法恕清他所犯下的大罪了。”
秦榮又問道:“那你們怎麼會知道他毒害田老幫主之事呢?”
黃牢卒道:“這是幫中一名兄弟親眼見到的,他見到公孫霆那廝毒害天老幫主,便將那公孫霆下毒謀害田老幫主之事傳了開了。不料他卻也因此慘遭公孫霆那廝的殘害。其餘知道此事的兄弟,也徐徐為他所殺,有些膽小怕事的,便要逃走,逃得慢便也要死在他劍下。”
秦蓉又問道:“黃大哥,你知道他為何要害田老幫主麼?”
黃牢卒見她這般問,便未作答,隻是轉眼向查牢卒望去,查牢卒也是表情危難,於他對目而視,良久之後才道:“聽說那廝是為了奪取我們田老幫主的‘太陽劍法’,才將田老幫主殺害的。隻是我們田老幫主哪裏有甚麼‘太陽劍法’,田老幫主生前對他最為信任,因此田老幫主一死,他便順理成章地成了‘白虎幫’新幫主。然那廝奪了‘白虎幫’幫主之後,便隻為他一己私利,幹起壞事來,我兄弟若不逃走,隻怕也不會有甚麼好下場的。”
孟彥東聽查牢卒提起“太陽劍法”,吃驚不小,心道:“田老幫主怎麼會使‘太陽劍法’,絕對不可能,太陽劍法為名劍門獨傳珍寶,短短不會落入這位田老幫主手中的。這姓查的定是騙人,公孫霆那廝定是騙人,想必他定是另有目的。”
正當此時,忽聽得“哈哈哈”幾聲大笑,七個人衝天而降,將他四人圍了起來,卻不知道是誰。孟彥東驚得趕緊站立起來,四人同時吃了一驚,猛一提神,隻見那七人同時將手上火把點燃,頓時照的大地通明。
透著這七八把大火把,孟彥東便看清那七人手中鐵扇,長槍等,正是‘中原七霸’。查、黃二人已被那七霸的獰笑之聲嚇得身體無端顫抖起來。隻聽黃牢卒大聲道:“走狗,你們這群走狗,想想要怎麼樣?”
此刻七人已同時止笑,當場夜色無情,一片寧靜。鐵扇子蕭大拉長臉來,雙眼盛滿殺氣,直逼黃牢卒瞪去,揚口大罵道:“你這畜生,公孫少主賞你口飯吃,不料你卻做起了奸人來了。”
查牢卒聽他這般出言不遜,便即大罵二回道:“你這走狗,卻不知道公孫霆那畜生給了你甚麼好處,竟為虎作倀,真是武林敗類,還在這裏出言不遜。”
蕭大聽之,名色頓時通紅,心中怒火上湧,揚起手中鐵扇,正要出招,卻聽得“嗖”的一聲,隻在一眨眼隻見,一人由後麵飛身過來,立於蕭大身前。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公孫霆。蕭大見之,趕緊收回鐵扇來,向公孫霆拱手道:“公孫少主!”其餘六霸也皆拱手於公孫霆道:“公孫少主!”
隻見公孫霆凶光滿麵,表情難看之極,望著查、黃二人,冷笑兩聲道:“果不出我所料,你二人真是居心不良。”他話音剛落,查牢卒便罵道:“畜生不如的東西,你要殺便殺得了,多說個甚麼?”公孫霆森然道:“哼,你想死是麼?”查牢卒正要出手,隻見公孫霆右手一伸,朝他遞將過去,一支飛鏢便已刺中查牢卒額頭。那飛鏢鏢鋒擊入查牢卒頭部約莫三寸。查牢卒不及一身叫喚,當即向後一仰,倒下身去。黃牢卒見之,麵色頓時憂傷重重,眼淚奪眶而出,登時向左一步,扶住查牢卒,大聲叫喚道:“查大哥,查大哥、、、、、、”而查牢卒已然命絕,雙眼大瞪,哪裏還能說話?秦蓉見之,也搶身過來,扶於查牢卒左側,連叫兩聲“查大哥,查大哥。”
孟彥東見方才公孫霆出手狠毒,一鏢便取了查牢卒性命,當即破口罵道:“公孫小兒,你有個甚麼種?又本事來與你孟爺爺來鬥個幾百招。”他一邊罵著,一邊伸手朝公孫霆指手畫腳。
公孫霆森然道:“我留你還有用,讓你再多活個一年半載也無大礙。不過若你真想自尋死路,我也管你不著。”他說話間,臉上盡是獰笑,表情既是可怖,又是難看。
孟彥東哈哈大笑幾聲道:“你孟爺爺知道你不敢,怎麼個樣?上次‘醉陽樓’上那一腳踢得你小腹還好受吧?”他這當眾出言,旨在激怒公孫霆。不料公孫霆卻又是獰笑答道:“不知天高地厚,能活到現在,算你命大。”說著便對他不加理會。
黃牢卒起身來,抽出腰間長刀,揚刀而起,向公孫霆腦門砍去。公孫霆泰然自若,待他長刀下擊之時,忽地伸出右掌,向黃牢卒擊去。黃牢卒本是向他疾奔而來,還差七八尺來元才至,不料他掌力甚強,隻見黃牢卒麵部肌肉猶如被人向後拉扯一般縮緊,他隻覺胸膛猶被長棍打擊一般,痛擊全身,身體便向後退了十幾尺來元後,倒於地上,身體不斷抽動。
秦蓉見之,立即站將過來,撐開雙手,怒視公孫霆道:“你要殺他,便先將我殺了吧!”
公孫霆見秦蓉擋道,便柔聲道:“師妹,你這是幹甚麼?快些讓開,免得錯傷了你。”
秦蓉勃然大怒,道:“住嘴,我不是你師妹,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公孫霆聽之,心下又羞又腦。除了他師父塗虛真之外,他生平是第一次被人當著眾人之麵這般破口大罵,而眼前之人卻又在他心中占有重要地位,心裏豈能不羞,豈能不惱?他麵色即改,嚴重凶光暴起,伸出右手,猛地向秦蓉脖子扼去。
孟彥東見之,甚是著急,大聲喊道:“公孫霆,你想幹甚麼?”當時公孫霆身法甚快,隻見他身體一動,右手便已扼住了秦蓉的脖子。秦蓉麵無懼色,雙眼仍是怒瞪著他。
公孫霆雖是怒氣衝天,卻也隻是一時之氣,扼住秦蓉頸部,卻又下不了手。隻聽秦榮幾乎為他扼得喘氣不來,嘶聲叫嚷道:“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公孫霆卻遲遲不下手,沉思良久,反而緩緩鬆開手來,慢慢退開數尺。
秦蓉見他退開了去,便即回身向黃牢卒奔去,隻見黃牢卒抽搐愈來愈慢,秦蓉奔了過去叫道:“黃大哥,黃大哥。”黃牢卒吃力顫聲道:“不、、、、、、不知道、、、、、、這是、、、、、、這是甚麼掌法,我、、、、、、我隻覺全身、、、、、、全身血、、、、、、血液凝固了。”說完這句,便已是無氣無力了。他卻不知道這正是三絕門一絕,塗虛真的拿手絕活“摧心掌”,中中掌者猶如任督二脈被封住,血液不得流動,體內血液會凝固,轉眼便即命絕。
秦蓉見他這般說來,便道:“‘摧心掌’,黃大哥,那是‘摧心掌’。”她深知黃牢卒內力薄弱,中了公孫霆這一掌,隻怕是性命難保,當即眼淚奪眶而出,望著地上黃牢卒緩緩抽動,最後便停止了抽動,斷氣了。他隻瞧著黃牢卒,雖是斷了氣,雙眼卻還大大睜著。他緩緩伸出手去,替他將雙眼合上。
孟彥東見公孫霆轉眼之間,便取了兩條性命,而那兩人說甚麼卻是救過自己,而他自己卻是嫉惡如仇,當心心中怒氣暴漲,朝公孫霆猛撲過去,一邊喊道:“公孫小兒,我與你拚了。”
公孫霆本是望著秦蓉,目不轉睛,心裏正自心傷著,但聽孟彥東這般大喊,便即孟一轉頭,瞧見孟彥東猶如猛獸一般,正向他撲過來。他便又是伸出右掌,蓄積內力,便要一掌推出。忽然,隻聽得“呼”地一聲,一個身影竄入人群,一手抓起孟彥東右肩,之後便又閃到秦蓉身邊,抓起她左肩,便橫空越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