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湘潭東南風,發現久美子已經出門了。往廚房一看,洗碗池裏浸泡著空的碗和鍋。雖然沒有洗,但是能把用過的餐具放到水裏泡著,就她而言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再望向冰箱,門上麵貼著一張字條,似曾相識的久美子的筆跡寫著“偶爾我也認真地去聽回課,怎麼樣,很偉大吧”。大學生聽課有什麼偉大的,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哭笑不得的我突然雙眼緊緊地盯在那後麵的幾句話上:“今天不用打工,也沒有聯歡,我會很早回家。所以麻煩你給我準備晚飯。”
打工……這個字眼突然在我心中引起一股莫名的騷動。這種揪心的不安感覺到底是為什麼呢?究竟是什麼工作來著?對了,她在做家教。昨天還去私都家做家教了呢。“哎喲!”
我禁不住大聲喊叫了起來。家裏沒有人,可我卻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慌忙用雙手捂住了嘴巴。不過這都無關緊要。
對了,原來是這樣。當得知昨天被神秘男子駕駛的汽車襲擊受重傷的人是私都遙華時,我之所以會感到那麼不安,原來是因為久美子在給她當家教。而且問題還不僅限於此。
據說從特征來看,駕車橫衝直撞的年輕男子和去年十月劫持緋田真由子的罪犯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久美子在給她們做家教的這兩個女生,緋田和私都,相繼遭到了可疑人物的襲擊。這,這難道僅僅是偶然嗎?
我驚惶不已,不知如何是好。可立刻又對自己感到很氣憤。自己竟然會懷疑,這可能不僅僅是偶然,真是愚蠢。那當然,毫無疑問的就是偶然。
如果不是偶然到底又該說是什麼呢?難不成說久美子和這一連串的案件有什麼關係嗎?那才真是愚蠢得不像話了呢。現在已經明確了罪犯是個身份不明的年輕男子,久美子又怎麼可能跟他扯上關係呢?
我一麵覺得這種想法很傻,可另一麵又無法抑製自己的想象向壞的方向不斷延伸。罪犯確實是個男人,可假如那個家夥是久美子認識的人呢?或許還交情很深,比如像昨晚約會的男人之類的人呢?即使直接下手的是那個男人,也不能完全否定久美子與這件事有某種關聯的可能性啊。
等一下。等等,冷靜,穩住。我拚命地這樣勸說自己。再冷靜一想,久美子曾經為其做過家教,和正在為其做家教的這兩個人,緋田和私都,都接連受到可疑人物的襲擊,這個事實並不能說明什麼。無論怎麼想,那僅僅是個偶然的可能性最大。
隻不過,就算是偶然,那大概也是極為罕見的機緣巧合吧。希望考入有名的私立中學,聘請家庭教師的小學生可是少之又少的。如果為了準備考試,一般都會選擇上補習學校。初中生和高中生另當別論,身為小學生聘請家教,至少從當地常情來看,可算是很特殊的例子了。
這種具有特殊性的小學生相繼遭遇不測,不得不讓人懷疑可能不是偶然那麼簡單。罪犯會不會有某種明確的意圖,才選擇她們作為目標下手的呢?
“嗯……”
等等,等一下。我終於意識到自己想法的可笑之處。自始至終,我都在以第二個被襲擊的女生私都遙華為前提而考慮,但是那會不會錯了呢?
事情發生的時候,私都並不是獨自一個人走在路上。忍阪還有富宇加兩個女生也和她在一起。突然汽車衝向了她們,圓實和富宇加勉勉強強逃脫了一難,可私都卻在閃躲的時候不幸摔倒在地受了重傷。
也就是說,我認為襲擊目標是私都一個人,這種想法也許是錯誤的。或許罪犯的目標並不是她,而是圓實和富宇加兩人中的某一個。又或者,也許並沒有確定的襲擊對象,罪犯想把他們三個全都撞死。
總之,久美子為她們做家教這件事根本不能算是受害人的共同點。我終於說服自己,讓自己鬆了一口氣。盡管是一瞬間,我竟然胡思亂想地認為久美子和這個案子有牽連,對這樣的自己我感到很厭惡。
懸著的心放下沒多久,我又開始掛念另外一件事了。罪犯接下來會不會襲擊幸免於難的圓實和富宇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