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腳,夕陽古道,一匹駿馬飛馳而來。
馬上的男子三十出頭,眉目方正,臉上些許疲憊之色,此刻雙眼凝視前方,隻顧趕路。細看之下,這男子懷中抱著一個嬰兒,兀自沉睡。這馬背雖然顛簸,但男子臂彎內依舊是平穩如常,偶爾輕微晃動,乃是有意為之。
正行間,隻見路旁一個漢子,背著一大捆幹柴,搖搖晃晃,似是被那木柴壓得站立不穩。那捆柴的草繩有些鬆動,木枝零零散散落了一路。
那男子雖是趕路心切,見這場麵也是心有不忍,一攬韁繩,停了下來,喊道:“這位兄弟,你那柴草掉落許多,須得重新捆紮。”那漢子聞言停下,顫顫巍巍轉過身來,笑道:“無妨,我若放下這捆柴,隻怕就再背不起來了,丟失一點也隻好任它去了。”這漢子所言不假,若想將這捆大柴負在身上,少不了別人幫忙。
男子看了看天色,道:“你隻管捆紮,我助你背起來便是。”那漢子聞言一喜,揭開胸前繩索,道:“如此,那多謝了!”
那漢子手腳麻利,幾下便將那木柴捆得結實了。男子翻身下馬,將懷中嬰兒輕輕放到馬背的褡褳中,快步走過來,雙手用力,將那木柴擎起,直漢子背上放去。
這一入手,心下便是一驚,這捆柴雖滿是木枝,卻重逾千斤,心思飛轉間,暗道:“不好!”卻見那漢子身子一躬,彈射而出,直奔那馬匹而去,刹那間反手一指,一道火光直飛過來。男子心下一凜,丟下那幹柴,翻身後躍,連退了數步。隻聽轟的一聲,那枝柴之中竟是暗藏火yao,此刻突然引爆,火光衝天而起,威力巨大。那男子雙手翻飛,擋開飛來的幾段木枝,透過煙幕,見那漢子扯過馬背上的褡褳,搭在身上,又翻上馬背,那馬兒徒然受驚,嘶鳴一聲,便發足狂奔起來。
男子心中一急,顧不得眼前枝木橫飛,左手小指微曲,含在口中打了個響哨。那馬兒聞得主人召喚,疾速中穩住身形,硬生生停了下來,無論那馬上漢子怎樣催促,也隻是原地打轉,不再前行。那漢子大怒,罵道:“這畜生恁地不知好歹!”雙腿一蹬,自馬背上彈起,左手手起掌落,直擊下來,砰的一聲,直打得那馬兒頭骨盡裂,腦漿並流。
這一停頓間,那男子已追將上來,站在前麵,攔住那漢子去路,道:“好一手彈火指法,閣下武功出自西域,不知和在下有何冤仇,隻管道來,我秦某人絕不推逃,隻是莫要轉嫁到我孩兒身上。”那漢子見他僅憑一招指法便看出自己來曆,心下微感驚訝,冷笑道:“寧過獨木橋,莫走秦中道,秦中道的大名,誰人不知,在下佩服你的人品武功,實不願和你動手,但教主傳下令來,這孩子身兼五行潛質,根骨之佳,世所罕有,我將他帶走,於他也是大有好處,將來我這彈火指法,也必是他囊中之物。”又道:“就算我的彈火指法入不得閣下法眼,我大哥的彈金指法卻是天下人夢寐難求的絕學。”那姓秦男子朗聲一笑,道:“五行彈指未必就是天下最強的功夫,鄙人之子自有在下親自調教,不勞貴教費心,你便轉告你們教主,說秦某人謝了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