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見他不為所動,哈哈一笑,道:“既如此,也隻好用強了,能和中原武林頂尖人物交手,就是棄屍於此,也是痛快的很。”那男子道:“如此最好。”
那漢子將褡褳甩到身後,催動內功,直從手上滲出淡淡火焰,隨著招式翻飛流轉,繞體周圍,煞是好看。他曾以此功法為餌,意欲帶走那嬰兒,此刻盡心竭力使出,極盡其華麗,自然是別有用意,隻演示給那秦中道來看。
秦中道也不言語,飛身撲上,一掌平平推出,招式簡單至極,卻是內勁洶湧,直將那漢子身周火焰化去。他見那漢子雖是將褡褳背在身後,但愛子心切,仍不免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全力施展。
那漢子微微冷笑,左手無名指一曲一彈,便見一道火光電閃般劃過,秦中道一掌拍出,勁力撲至,將那火光震得偏了方向,擊中路旁一顆大樹,直將那青枝綠樹燒得枯黑。那漢子手下不停,雙手連彈,漫天火影,飄落而至,或疾如落鴻,或慢若細雨,齊齊襲來。秦中道麵色凝重,左手收至腰間蓄勢,暗自提氣,身形忽閃,竟從鋪天蓋地的火光中尋得一個分毫不多的縫隙,眨眼欺到那漢子身前,右手一撩,撥開那人護體氣焰,左手跟著一掌推至。
那漢子臉色微動,躲閃已然不及,情急之中,雙手自背後繞過,劃了一個大圓,直往身前一架。秦中道生怕傷了愛子,這一掌雖是全力施為,用的卻是綿勁,隻求廢了這漢子雙臂,再把兒子奪回來。哪料得這一掌未落,卻自那漢子大袖中傳來一陣嬰兒啼哭之聲,聲音之熟悉,自己怎會不認得,情急之中,右手發力,當下一攬,電光火石間截住自己九成勁力。這一招凶險至極,便似自己同自己打鬥一般,立刻便覺自己的掌力反噬而來。那漢子見計謀得逞,手下不停,功聚雙掌,火焰四射,跟著兩掌推出,緊隨而來。
秦中道眼見自己孩兒在那漢子袖中,哪還敢招架,雙手一讓,胸口門戶頓時大開,“轟”的一聲向後飛落。這一掌正中秦中道胸下鳩尾穴,此穴乃是人身要害,遭擊後,往往衝擊腹壁動、靜脈、及肝、膽,震動心髒,血滯而亡。這兩股勁力合到一處,威力之大,委實難以言表,秦中道武功天下罕有敵手,卻也是胸骨立碎,火焰入體,直將他燒得全身焦黑。
那漢子雖是得勝,卻無半分欣喜,抖開大袖,隻見那嬰兒早已奄奄一息,用手一探,不禁心下大驚,暗道:“這孩兒穴脈通透,能活下來已是上天保佑,習武之事,隻能是癡人說夢了。”眼見一個可造奇才毀在自己手裏,這漢子不禁心灰意冷,心下又是悔恨,又是愧疚,望著秦中道的屍體,垂首道:“我雖勝了你,用的卻是挾持令郎的卑鄙手段,若你我正大光明過招,隻怕十招之內,躺在此地的就是我了。”
言罷,將那嬰兒放在秦中道身旁,退後一步,竟是跪倒在地,拜了幾拜,方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