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加爾班卓總統才會下令逮捕上校,原來如此!”奧斯特安德魯的臉色頓時明亮了起來。“總統認為將軍別墅裏失竊的那個人偶是同誌恩裏克的分身。既然他做了和將軍相同的事情,自然也就會這麼想。而他也和上校一樣,根本不知道你其實是用仿製的人偶當盾,擋下了毒針。從總統的立場上來看,將軍之所以會命喪黃泉,完全是因為莫傑拉上校莽撞的行動導致的。”
“正如你所說,奧斯特安德魯。”
79總統的悖論
“得知莫傑拉上校被逮捕後,我意識到‘花生之誓’的內幕之後還有內幕。總統和將軍之所以沒有互下毒手,難道不是因為兩個人都抱有錯誤的觀點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卡薩·布蘭卡總統辦公室裏的保險櫃裏保管的肯定是帕斯特拉米將軍的人偶。”
“我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就考慮了一個符合怪盜格裏芬之名的絕妙計劃。既符合我‘物歸原處’的信條,又能同時給你和加爾班卓總統一個驚喜。我之所以接受‘不死鳥作戰二號’,其實就是這個原因。不是不死鳥,而是一石二鳥。”
“老實說假教授出場的時候,我是真的被嚇了一跳,不過從一開始起我就打算要脫下偽裝的。隻要讓總統本人打開保險櫃,看到‘詛咒的人偶’之中封印的將軍的署名,那麼一切都能有個完美的結局。之後隻不過就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而具體怎麼做的細節問題了。”
“細節問題?”“勝負的關鍵,在於總統府的工作人員們是否已經知道了總統將‘詛咒的人偶’調包這件事。如果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事實的話,事情就會變得更加棘手。但是,事實並非如此,知道加爾班卓總統背叛了‘花生之誓’的隻有岡薩雷斯幕僚長一個人。”
“這麼說來,他的確說了些怪話,被總統製止了。”“他說就算是我對將軍別墅裏偷來的人偶下手,也不會對總統造成任何傷害。加爾班卓總統雖然動搖了一下,但是當時在場的其他人,似乎根本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也就是說,在總統辦公室裏的眾人之中,隻有總統和幕僚長會認為我用來當人質的人偶,是帕斯特拉米將軍的分身。而其他人,比如說警衛負責人桑切斯少校則單純地相信著‘花生之誓’,認為人偶是總統的人偶。事實上,雖然這沒有錯,但是由於和以前的觀點不同,總統就被逼進了自己的悖論之中。”
“總統的悖論?”“別忘了,桑切斯少校是黑人軍人。掉換人偶這件事,對於和帕斯特拉米將軍結下的‘花生之誓’來說可是嚴重的背叛。一旦這件事情曝光,少校也許會放棄保護總統。所以加爾班卓不得不將我手中的人偶當作是自己的分身,繼續把這戲演下去。”但是,我又宣稱將人偶對調過了,逼迫他用筆刺一下人偶的腳底,總統漸漸地無路可退。雖然他認為放在保險公司櫃中的人偶是絕對安全的,但是破壞同誌誓言的心虛感,讓他無法避免我的挑釁。他那麼聰明的人,應該意識到自己的所做所為早就被我看穿了。
“接著,桑切斯少校的發言將他的悖論進一步地推上了絕路。既已被逼著決斷,總統就不得不用自己的手來辨明黑白。這個時候的加爾班卓總統的腦中早已經一片混亂了。況且總統比這個國家裏的任何人都更加相信那荷·耶庫的詛咒。特別是帕斯特拉米將軍的意外死亡,讓那種對詛咒沒由來的恐懼變成了一種不可動搖的確信……這就是總統的悖論。從一開始起,他就沒有獲勝的機會。”
奧斯特安德魯十分滿意地笑了。“實在是太精彩了,格裏芬先生。仿製品的事情就這麼一筆勾銷。我都想讓你正式加入‘合夥人’了。”“隻有這件事情我絕對不答應。”“我就猜你會這麼回答。”奧斯特安德魯聳聳肩,“雖然不是說現在馬上,不過回國之後,你還是考慮一下吧。另外,雖然已經不必要了,不過我再問一個問題可以嗎?雖然你在說明中沒有提到,不過這一點我實在是想弄清楚。”
“什麼問題?”“將‘詛咒的人偶’進行調包的不僅僅是將軍,總統也幹了同樣的事情,識破這一點的理由我已經很清楚了。但是,根據你提供的線索來說,全部都隻是假定事實,卻沒有一條能夠定案的證據。身為大名鼎鼎的怪盜格裏芬,光靠著憑空想象的推測就衝進總統府裏的總統辦公室,未免叫人有些難以想象……”“你注意到了一個很好的問題。”我笑了,“你說得沒錯,奧斯特安德魯。我雖然一直沒有提起,不過事實上為了確認自己的推理正確,我把從將軍別墅裏偷來的‘詛咒的人偶’切開來看過了—裏麵的紙片上所寫的,的確是費德裏柯·加爾班卓的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