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的鑒定很快出來了,結果為死者是繩子勒頸窒息而死的,並沒有指出他是自殺還是他殺,但是由於屍體上沒有其他傷痕,胃內什麼可疑物,血液中除大量酒精外一切正常,死因傾向屬於自殺,而且警長重新組織了對案發現場所有人的口供錄取,結果與當天差不多,根據多年的經驗他也否認了這夥人串供的可能,這確實就是一大票沒事找樂子的人,隻不過有一個家夥樂過了頭,直接樂回了姥姥家。
警長有些垂頭喪氣,他不得不請示恢複那天在場所有人的一切行動自由,摘了嫌疑犯帽子的何書成並沒有感到高興,他知道警長是正確的,宋玉寶的死確實極不正常,他是被害死的,可是真凶是一隻鬼,這事不能告訴警長,要捉拿這種神秘的犯人得靠和尚道士之類的傳奇人物,或者用某些神神鬼鬼的道具,就象那天在龍承輝家聽張靜珊說的故事裏的那隻什麼抓妖瓶還是收妖瓶!回想到張靜珊說“我家裏很安全”那種自信的樣子,她既不象道士又不象和尚,她憑什麼自信?這說明她家裏說不定還有一打這樣的玩意兒。
何書成隨口安慰了沮喪的警長幾句,他拔腿要走,警長卻一把扯住他:“小何,咱們再談談。”何書成站住了腳,警長畢竟算是老前輩了,而且是搞刑事偵察的,自己怎麼也得給他幾分麵子。兩個警察沿著法醫鑒定所圍牆後的小路散開了步,他們一直走到圍牆的一個陰暗的角落,這裏的牆上醒目地寫著幾個黑字,“此地嚴禁小便!”,字寫得很大,一種滿含威脅的語氣撲麵而來,同時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子尿騷味,由此可知牆上的標語並沒有取得良好的告知效果,牆角刷的石灰已經被衝掉了,露出一片長滿青苔的磚麵,看起來這裏已經是一些慣犯經常光顧的作案場所。
警長遞給何書成一支煙,他們就在這個彌漫著異味的環境裏開始了一場專業的談話。“說實話,”警長最先打造沉默,“我老是覺得這件案子沒這麼簡單。”何書成沒有答話,他不知道警長為什麼選擇這個地方作為他們的談話場所,他使勁抽煙企圖降低這種環境壓力,警長接著道:“你是一個警務工作者,我相信你有常人沒有的關注力,你確定那天沒有任何人在飯後上過二樓?”何書成道:“我確定,我正麵對著樓梯,沒有人能不經過我的視線而上樓。”警長的語氣有些猶豫:“會不會你被某些特殊的東西影響了你的腦部神經,讓你的注意力下降而沒有看到那個上樓的人呢?”何書成道:“你直接說我喝醉了不就結了?我那天沒喝醉,再說,一個人上樓被我忽略了,可他總得下樓吧?客廳裏就那麼幾個人,少誰都會被引起注意。”
警長道:“我相信你,不過這就隻能說明他確實是自殺的了,可他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方式自殺,將一根尼龍繩掛在燈上,屋裏沒有凳子,他是在下麵將繩子扔上去掛住的,然後站在床上套進脖子,向下一跳……,這簡直就象是在做遊戲,為什麼要這麼麻煩?找死的辦法多的是了,吃點安眠藥,喝點敵敵畏,最不濟也可以跑到五樓向下一跳,無論怎麼選擇都比他那種特殊的上吊方式簡單得多。”何書成道:“他喝醉了,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一個醉迷糊了的人做什麼事都不會有什麼準則,也許他覺得上吊才是他到極樂世界的最好途徑。”警長沉思道:“也許你說得對。”他似乎深有體會,“喝多了會有這種現象。”隔了一會,他又道:“他用來上吊的那根繩子,據你的那位老同學說,是裝修工人包裝燈具的繩子,忘在了他家,為此我專門跑去那家燈具商店,證實了這事,繩子很結實,那吊燈也非常結實,死者吊在上麵一點也不用擔心會掉下來,看起來這家商店的貨質量還是有一定的保證,你以後裝修房子,可以去那家燈具店買燈,地方並不遠,店的名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