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故事十分常見,一個普通人銘心情感的幻滅,這是在每個時代都不斷發生著相同情節的故事,不過阿慧的故事卻讓陳震有些震憾,這也許是他看到了故事中一個真實演員的緣故。

天氣越發悶熱,沉浸在故事中的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天邊的一朵黑雲在慢慢逼近,陳震道:“這個故事你是從哪兒聽來的?”方晴道:“今兒一大早,我上街買東西,看到了那輛醒目的摩托車,就向那賣涼粉的老太太打聽她,結果就聽到了這麼一個故事。”陳震突然道:“阿慧介紹咱們去吃的那王阿婆涼粉……”方晴接口道:“是的,那就是當年她幫著那個當媽的弄的小攤,現在是那傻兒子在經營了。”陳震道:“那麼你向阿慧打聽什麼好吃,是不是想側麵證實一下這個故事?”方晴笑道:“你倒是鬼精靈,這麼點心思也被你猜到了。”

天空隱隱傳來兩聲悶雷,兩人這才注意到天空已經烏雲密布,方晴驚道:“要下雨啦!”陳震拉起她,兩人在田埂上飛快地奔跑,不過已經來不及了,豆粒大的雨點已經打了下來,等到他們奔到招待所的時候,他們比那些蜷縮在豬圈簷下不時抖落翎毛上雨水的雞還要狼狽。

這一場雨,雖不如書上形容的似盆傾瓢潑,不過倒也似老天爺用杯子向下潑水,不一會門前的院子就積成了一個水塘,水麵上飄浮著無數的細碎雜物,幾隻雞在水積漫上來之前就已經聰明地站在了豬欄上,它們在震耳的雷聲中鎮定自若,方晴蹲在簷下的水龍頭下,她正在搓洗兩人被雨淋濕的衣服,她不時用手背抹開垂下額頭的頭發,陳震挽著褲腳站在她的身後,這一對情侶組合再次引起了戴眼鏡男人的注意,他在窗後盯著他們,這與其說是警覺,不如說是因為無聊。

盛夏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小時,金黃的陽光再次撒滿了院子,院子裏的積水仍然蕩漾,戴眼鏡的男人罵罵咧咧地用一根竹竿打撈著堵塞著排水口的雜物,陳震將衣服晾在拴在電杆和豬圈立柱的鐵絲上,方晴挽著他的手臂,兩人沿著屋簷繞過積水,上街去了。

雨過天晴,空氣似乎清新了許多,小街兩邊的攤位已經收拾一空,街上到處是塑料袋、菜幫子、雞蛋殼,街中甚至還端正地擺放著一隻解放鞋,看起來這場暴雨讓許多人措手不及,阿慧正抬著一塊排門放在大門的凹槽裏,看起來她準備關店門了,一場雨後,街上早已經沒人了,方晴放開陳震的手,快步奔了過去,陳震看著她跑到阿慧的麵前,阿慧粗聲粗氣地笑了一聲,她將手裏的門板靠在牆上,拉著方晴進了店。

陳震進了代銷店,櫃台攤著一個塑料袋,裏麵是一些桔紅色的小條,她們就象兩個小學生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一樣,趴在櫃台上圍著,一邊吃著一邊聊,看到他進來,方晴拿起一根小條塞進他嘴裏,陳震張嘴咬住,一種淡淡的甜味,方晴笑道:“這是阿慧自己做的‘地瓜幹’,好吃不?”她說“地瓜幹”三個字的時候學著阿慧的鄉音,陳震也禁不住笑了,他道:“好吃。”阿慧笑道:“好吃就多吃幾根。”她的聲音依然沙啞,但現在陳震聽來卻並無初見時的那種難聽,這也許是因為下午聽到的那個故事,他看了阿慧幾眼,這個女子確實很美,他有些想不通為什麼這個接近完美的女子竟會被人放棄,而她為什麼會單身至今,難道就因為她那粗莽的聲音?他看見她的眼角細細的小紋,她其實已經並不年輕,年齡應該與方晴相仿,不過她比方晴多了一份率直,少了幾分世故,這讓她看起來似乎比方晴小著好幾歲,這與年齡無關,是一種年青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