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成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晚了,屍體已經被運走,警長拉著他坐在公園的一張供遊人休息的小椅子上,兩個人看著這棟房子被忙碌的警察拉上黃色的封帶,象往常一樣,不遠處站著三三兩兩看熱鬧的人群。
“這件事太詭異了,”警長遞給何書成一支煙,“你知道麼,你的這個老同學,她的死法和半個月前她的老公一模一樣。”
何書成盯著警長,他滿口的酒氣:“你怎麼知道她……她死了?”警長道:“為什麼每次見到你,你都是醉醺醺的樣子?”何書成歎了一口氣,他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這一個月他就喝了兩次酒,兩次都出了凶案,兩次都遇到了同一個警長。
“關於你的這位老同學的死,是有人報的案。”警長道,“昨天晚上大約一點左右,值班警員接到了這個報案電話,報案人是個女的,她很簡短地說在這棟房子裏有人上吊了,警員問她的姓名,她說她叫何豔琴,就這些,接電話的警員再詢問具體的情況,她沒再說話,也沒有掛上電話。警員起初以為是個惡作劇,不過既然涉及人命,他還是給我打了電話,我聽到這個地址就立馬組織人出了現場,這家裏沒人,不,應該說是沒有活人,從外到內的門都關著,我們一個個撞開,出於一種直覺,我帶著警員直撲上次發案的房間,門也是緊鎖著,撞開以後,發現了屍體。”
何書成歎了一口氣,他不相信方晴會自殺,這和宋玉寶一樣,他們是被一隻鬼謀殺的,那隻惡靈終於完成了她的最後一項工作,警長道:“現場發現了淩亂的腳印,看起來你的老同學在臨死前曾在屋裏狂奔,她可能已經極度的恐懼,當然她的這種恐懼可以理解,一會我會說到,從一樓到五樓都發現了腳印,這很方便,這屋子應該很久沒人住了,地板上一層灰,腳印看起來很清晰。”何書成道:“哦。”他來了興致,這和宋玉寶的死不一樣,“既然你說她是在奔跑,是不是就象有人在追逐她一樣?”“是的,”警長道:“確實有人在追逐她,我們發現了另一個人的腳印,它應該是緊跟著死者的腳步。”何書成心裏一驚,這隻惡靈竟然還留下了她的腳印?這簡直無法想象,在他的心目中,鬼就是一個恐怖的形象,是一個影子,就象一陣風或者是一股空氣,怎麼會留下實在的腳印?
警長猶豫了一會,他道:“既然你也是一個警務人員,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也許在這個案子裏你可以幫助我,提供一點什麼線索,畢竟死者是你的老同學,不過我希望你遵守警務人員保密條例,我今天所說的話,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妻子。”何書成點了點頭,警長的凝重表情讓他知道現場一定還發現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半個月前,在這棟房子裏發生了一樁自殺案,一個人自縊了,那次也是我出的警,在看到現場的時候,我直覺地感到這不是一樁自殺,而是一樁謀殺,因為現場實在不可理解,關於這個我和你探討過。”警長道,何書成點了點頭,警長接著笑道:“不過經過屍檢和你的作證,我知道我錯了,畢竟我們要相信科學,相信事實,隻要有事實作為依據,那麼什麼不可思議的案子都能找到突破點。”
警長的這一番大道理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停頓了一下,他接著道:“半個月之後,在同樣的一棟樓裏,在同樣的房間,發生了一件同樣的案件,這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兩起案件的真實性,不過,我可以肯定,你的老同學不是自殺的!”
何書成道:“為什麼?”警長的語氣遲疑,似乎很是困惑,他道:“因為在現場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應該就是殺害她的凶手!”何書成跳了起來,他道:“她……她出現了?”警長敏感地盯著他:“誰出現了?你認為是誰出現了?”
何書成定了定神,他坐下道:“沒有,我隻是說凶手出現了。”這句敷衍的話明顯讓警長很不滿意,他狐疑地看著何書成,何書成低著頭一口一口地抽煙,隔了一會,他道:“接著說,這個人是誰?”警長道:“這個人,應該就是凶手,也是那個一直追著你的老同學滿屋跑的人,奇怪的是,報案的人應該也是她,她坐在床邊,看著掛在燈上的你的老同學,手裏握著一隻手機,這隻手機就是半個月前報案的那隻手機,今天半夜報案的也是用的這隻手機,號碼一樣,看起來她是用這隻手機報的案。”
“現在說到最不可思議的地方了,這個人,她是一個死人。”警長用研究地眼光看著何書成,何書成不動聲色,這隻惡靈已經死了一百年,無論如何,她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死人,警長接著道:“這個人的死亡時間肯定要早於你的老同學,她已經開始腐爛,法醫說她的死亡時間在五天到八天之前,而且她也不是正常死亡的,她的頭上插著一把斧頭,應該是被人劈死的。”何書成慢慢回過味來,難道警長說的不是那隻百年前的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