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淨天淡淡地看著她,目光中透著幾分悲憫的氣息:“有一點妖鳳沒有跟你說實話,你剛才用的這一招傷害的不是一部分狐族人,而是全部,如果剛才我不阻止你,所有狐族人都會一命嗚呼,你拿什麼讓狐族成為這片大陸最高貴的種族?”
司雪櫻呆了一下:“你胡說!大人明明答應我……”
“妖鳳那種人,跟你這種人不需要講信用和承諾。”瀟淨天打斷了她,“你必須吸盡所有狐族人的精元,才能破除我施加在天譴閣的法術,到時候,狐族就會徹底滅絕,包括你。”
司雪櫻很想再尖叫一聲你胡說,可或許是因為瀟淨天那雙眼睛,她隻是張了張嘴,竟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瀟淨天也不再跟他廢話,突然雙掌齊輝,幾道金光驟然射入了司雪櫻體內。等司雪櫻反應過來,就感到幾道熱流湧入了體內,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頓時感到不妙:“你幹什麼?”
“妖鳳給你的力量,不足以讓你在龍華別苑為所欲為。”瀟淨天負手而立,沒打算再做什麼,“請允許我狂一點: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成為龍神,不是任何一個種族都有資格守護涅槃大陸,但凡有這個資格,就不是區區一人之力能顛覆的,至少你不行。我之所以一直沒有阻止你,就是要讓狐族所有人親眼看到這一切。一直到剛才,夜清塵依然為你求情,現在有事實擺在眼前,夜清塵,你總無話可說了吧?”
夜清塵又踉蹌了幾步,幸好還能勉強支撐:“是,我看到了真相,但是我的族人……”
“要知道真相,終歸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明白他的意思,瀟淨天打斷了他,“讓你親眼看到事實,比我以任何名義起誓都有用,‘龍神’兩個字,也比不上擺在眼前的事實。何況狐族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我就不能逆天而為。”
話音剛落,就聽司雪櫻驟然一聲尖叫,倒在地上來回翻滾起來:“啊!好痛!好痛啊……”
夜清塵下意識地往前踏了一步:“雪櫻你……”
“散功之痛,很正常。”瀟淨天依然清清淡淡,那種高貴和優雅該是多少代龍神氣質的沉澱,“我散掉了妖鳳給她的力量,剩下的就是你們狐族內部的事了,我不便插手。三年時限已到,我現在就把龍靈珠取出來,剩下的你們自己處理。”
他右手緩緩抬起,一團金光自他的掌心浮現,將夜清塵籠罩在了其中。片刻後,夜清塵一張嘴,一顆鴿蛋大小的珠子緩緩回到了他的手中。夜清塵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撐的力量,渾身一軟跌坐在地,急促地喘息著。”
“大哥!”夜清歌立刻上前扶住了他,一貫冰冷的眸子裏浮現出明顯的關切,“你沒事吧?”
夜清塵搖了搖頭,腦中有些暈眩:“沒事,雪櫻她……”
司雪櫻依然在不停地翻滾嚎叫,無數黑色的光芒從她的周身透出,很快消失在空氣中。漸漸的,滲出的黑芒越來越少,她翻滾的也越來越慢,尖叫聲也越來越低,終於完全靜止,趴在地上喘息著,眼中雖然射出了充滿怨毒的光芒,卻已無力起身:一切就這麼結束了嗎?我不甘心,我還要主宰天下,我要成為這片大陸的王,我不甘心……
夜清歌隻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心術不正,害人害己,這是她應得的下場。”
那畢竟是傾心相愛過的人,夜清塵看著她,臉上的哀傷和痛苦不是假的:“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上了妖鳳的當,她也不會成為妖鳳的下一個目標,是我的錯……”
夜清歌搖了搖頭:“妖鳳的力量那麼強大,他要控製你不是難事……”
“都是借口。”夜清塵慢慢搖頭,“如果不是我意誌不堅,怎會輕易被他控製?怎不見他控製得了你呢?”
夜清歌扶著他,倒也沒有多想:“他要真來控製我,不見得控製不住……”
“狐王,妖鳳真的想控製你了,可他是真的控製不住”。瀟攬月突然嘻嘻一笑,“你才是妖鳳的第二個目標,可惜他通過意念根本控製不了你,才把目標對準司雪櫻的。”
夜清歌是真沒想到還有這種事,當即就愣了一下:“控製不了我?為什麼?”
瀟攬月又是嘻嘻一笑,對這位狐王很有好感:“因為你太幹淨啦!尤其是你的心,幹淨到連大哥都比不上,妖鳳的力量再強大,也汙染不了一顆絕對幹淨的心。”
夜清歌抿了抿唇,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是麼?”
瀟攬月毫不猶豫地點頭,很開心的樣子:“是啊!很多人心裏都存有惡念,有的很大,有的微小如塵埃,根本就看不見。但隻要是存在的,妖鳳就可以將這點惡念無限製地放大,你就會做出一些平常不會做的事。但如果你心裏本就幹淨到惡念為零,不管他的力量多麼強大,零擴大無數倍依然是零,所以他控製不了你。”
夜清歌怔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滿臉稚氣的少年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就連瀟淨天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語含讚歎:“攬月,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好開心。”
他開心,瀟攬月當然更開心,早就笑得眉眼彎彎,說不出的可愛:“哪有,前麵這些不都是你說的嗎?是你說狐王的心幹淨得連你都自歎不如,就最後這句是我說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