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們玩吧,很久沒有人加入我們了!”
那對“男女”,異口同聲地對在半空中踢腿的她說道,眼睛幾乎笑成了一彎月牙。
“嗬嗬,留下吧,留下吧!”那可惡的半張臉飄到了古靈夕麵前,乎地朝下一沉,又化成了鍾晨煊的模樣,橫抱著手臂,專注地盯著古靈夕,“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休想!”
被這些來路不明的邪靈“戲耍”了半天的古靈夕徹底怒了。
一股久違的力量從心髒的最深處奔騰而出,狂嘯著朝每一條經絡每一滴血液裏奔騰,操縱著她每一下意識,每一個行動。
她閉上眼,隻覺得全部力量漸漸朝著同一個方向——自己的右腕上奔去,像一枝利箭,身體裏所有的力量,都壓在這枝“箭”上,衝過重重阻隔,從自己的右手上找到了一個最完美的突破口!
轟隆一聲,像極夏季的悶雷,不刺耳,卻震得聽者心頭發顫。
七色光華從古靈夕右腕上的手鐲中激迸而出,幾乎照亮了整條回廊,更照亮了“鍾晨煊”還有那對長臂男女驚恐詫異的鬼臉。
散開的光華猛地糾結成粗繩狀,一分為二地擦過古靈夕被製的雙臂,準確地擊向那對笑容已經凝固的詭異男女。
呀!
孩子一樣的尖叫從他們口中迸出。
古靈夕隻覺肩膀一鬆,整個人頓時從半空中跌了下來。
就地一滾,她輕輕鬆鬆地站了起來。
再看,廊柱裏哪還有什麼穿著銅錢褂子的男女,隻留了兩縷一吹便散的白煙。
“鍾晨煊”似乎被古靈夕突如其來的本事嚇到了,轉身便溜。
“孽障!不許跑!”
古靈夕朝前一躍,一把揪住“鍾晨煊”的頭發,再一個翻身到他正對麵,舉起右手,出箭指狠狠朝他的眉心戳了下去,大嗬一聲:“浮靈入魘,惡動盡銷!”
淒厲的怪叫,從“鍾晨煊”的口裏竄出,他的身體,篩糠一樣亂抖起來,一道粗粗的裂紋從他的眉心開始蔓延,將他整個人一劃成兩,而後,竟一塊一塊地裂開,並紛紛坍塌下去,成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碎塊。
最後,古靈夕眼看著這些碎塊化成了微不足道的黑色灰燼,在地上打著旋兒,被夜風吹得一幹二淨。
四周,又恢複了最初的平靜。
古靈夕擦著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到了圍欄上,心頭雖鬆了口氣,腦子裏卻亂成一團。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鍾家的宅子怎麼會任由這些邪靈放肆?鍾晨煊都不管的嗎?他不是專門整治這些鬼魅的麼?
正想著,忽又聽得前頭吱呀一聲響。
古靈夕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
那道一直緊閉的拱門,慢慢打開了來。
門後,一個五旬有多的男人,兩鬢飛霜,穿著黑色的對襟袍子,外加一件狐皮坎肩,端坐在一架輪椅上,不緊不慢地推著車輪,麵無表情地朝古靈夕滑來。
還有妖孽?!
鍾家到底是給人住的還是給鬼住的?!
古靈夕忍住想嚎啕大哭的衝動,憋住一口氣,朝那輪椅老者衝去,揮手就是一拳,直朝他麵門擊去。
“老鬼,休想再戲耍本姑娘!”
她罵聲未落,隻覺手臂一麻,自己的拳頭竟被對方輕鬆擋開。
還不等她出下一招,對方已經使出幾個漂亮的擒拿手,把她的雙手牢牢製住。
這種被製服的感覺,跟剛才被那對怪男女抓住完全不同,古靈夕沒辦法描述,但是她的確沒料到這隻老鬼這麼厲害。
“丫頭,不要再打了!”對方不鬆手,威斥一聲。
“鬼才是你的丫頭!”
古靈夕氣急敗壞地回敬對方,雙臂用力朝外扭動,不顧骨折的危險,硬要掙開對方的鉗製。
見她下蠻力,老者反到是鬆了手,似乎怕傷了她。
以為脫身成功,古靈夕把什麼尊老扶幼的美德統統扔到一邊,念動她唯一會念的咒語,舉起手指便朝老者眉間戳去,一想到剛才的“鍾晨煊”就是被這招製服的,古靈夕信心倍增,但凡惡靈,想必都逃不過這句咒語的威力。
然,她沒想到,她屢試不爽的招術,竟然在手指離對方眉心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住了——
老者隻用了兩根手指,緊緊鉗住她的手指,令她進退不得。
不明白啊,真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氣勢洶洶的進攻總是在這老鬼一兩個簡單動作下功虧一簣?!
看來上了年紀的老鬼的確比年輕的難對付。
僅僅是被鉗住了手指而已,為什麼整個身體都像被粘在地板上了一樣,不能出手不說,連腿都動不了。
“還要跟我動手麼?”老者加重了口氣,眸子裏精光閃過。
動手?!我動得了手麼?!
古靈夕咬牙,冒了句:“君子動口不動手!”
話音未落,古靈夕立照準那老者的手指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