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莫遠揚整理好心緒,將眼下一係列發生的太快來不及他消化的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才開始脫衣服。
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無所謂的揚了揚唇。
這樣的傷,對他老說幾乎是家常便飯。
打他的那三個人,他隻認識其中一個。
下午他在鎮中外麵看到他勒索一個初中生,一時不平便上去幫忙,誰知道晚上便遭到他們的報複。
他今天本來是到鎮上來賣香蠟的,快過年了這些東西買的人很多,而且價錢比其他時候也高一些。
這些香蠟是與他同村的莫大爺做的,但是老人家身體不好,他年輕體力好,嗓門也大,因此便自告奮勇來幫他賣,賺得錢從中抽三成。
所以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遇到搶錢的,嚇了一大跳,這錢可不能丟。
後來聽到了其中一個人罵罵咧咧說他多管閑事之類的,他才放下心來,知道自己隻要忍了他們,事情就會過去。
誰知道就碰到了黎舒望,還救了他。
不是不想解釋,但是說不定人家也不在意,這樣自己反倒比較尷尬,因此他一直沉默也沒說什麼。
溫熱的水刺激著他的皮膚,刺刺的痛,然而卻十分舒服。
他閉上眼睛,眼前又看到那個人清淺溫柔的笑容。
舒望正把自己的衣服往衣櫃裏麵放,一轉頭,便看到頂了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傻呆呆站在門口的莫遠揚,懷裏還抱著她塞給他的圍巾手套。
她有些好笑地對他招招手,示意他進來。
“你還抱著它們幹嘛,放籃子裏就好了,反正要洗的。”她伸手拿掉他頂在頭上的毛巾,微笑著道。
“哦,好。”聞言莫遠揚輕聲應,隨即轉身,要將圍巾手套放到浴室的籃子裏去。
“回來,先擱床上就好。”舒望看他立即行動,笑著拉住他的衣擺,“冬天洗過頭要立即吹幹,不然很容易頭疼。”
莫遠揚聽話的把東西放在床上,然後看到舒望拍了拍書桌旁的椅子,他會意,走過去乖乖地坐下。
她拿起毛巾邊替他擦頭邊道:“洗完頭發後一定要用幹毛巾擦一擦,這樣水珠不容易滴在衣服上,頭發也幹得快。”
莫遠揚點頭,雙手握在膝頭,唇角帶著笑意。
他本來是不經常笑的人,但是這樣微揚的唇角,愈發顯得他眉目俊秀。
舒望看他頭發擦的差不多,才把毛巾擱在書桌上,從抽屜裏拿出電吹風,在手心試了試風力,便撥著他的頭發吹起來。
暖暖的風,遊走在細細黑黑的發間,輕搔著他的頭部,說不出來的舒適。
莫遠揚輕眯了眼,不時輕揚的發梢掃過他的額頭,癢癢酥酥的。
“啪”的一聲,舒望突然關了吹風。
莫遠揚愣愣地抬頭看她,眼神有些迷茫,還有絲疑惑。
“幹了。”舒望笑眯眯地摸摸他的頭,纏著吹風的線,把它從新放回抽屜。
莫遠揚頓時回了神,滿臉的羞窘,情不自禁紅了耳根。
他剛剛卻實太陶醉在那種舒適中,有些得意忘形了。
舒望看他細碎碎的發梢中那黑漆漆的眸子,拍拍他的肩:“走,吃飯去。”
說完便領著他去那磨砂玻璃隔了的小飯廳。
晚飯是冬瓜燉豬蹄兒、紅燒魚、糖醋排骨和皮蛋瘦肉粥,一看就引人食指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