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讀yue。另外:說話的時候,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就像是步槍和機關槍——請大家不要介意小米是否有些話多,就算她是技女,一樣還是女人。)
天黑了,夜幕已經降下。
天黑了,黑得這樣的沉默、寂靜。
夜涼如水。
黑夜到來之後,不隻是攜帶來一種單調的景色,更多的是一種氣氛。
一種難以用文字來詳細描述的氣氛。
就在這墨黑般的景色裏,前麵有樹;成群的樹、大片的樹,簡直可以說無邊無際的樹。
萬木成林,樹多了,就會成森林。
隻是,這片森林與眾不同。
幾乎所有的樹木都像是用墨汁勾勒而成的,特別是在天空被一層黑色厚布籠罩以後,它黑的陰森,黑的個性,黑的卻有些可愛。
然而,這可愛之中卻不能不說有些恐怖,畢竟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黑暗了。
黑暗會迷了眼睛,就會讓人看不見。
對於看不見的事物,人們總覺得可怕。
小米並不覺得可怕,她反而非常鎮靜,她望著眼前的黑之森林,問:“你們說世界上最可怕事情是什麼?”
德裏克搖頭晃腦著說:“沒錢。”
小米淡淡地說:“為什麼?”
“沒錢就等於沒有一切,權利、地位甚至生命的尊嚴都變為鏡中花、水中月,隻能看卻摸不著。”
小米婉爾一笑,不再說什麼。
雷說:“我認為是寂寞。”
小米不解:“哦?”
雷不緊不慢地說:“寂寞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快樂和傷痛都無人分享的時候,寂寞就會徘徊左右……那種感覺簡直折磨得讓人想自殺。”
小米沉吟著說:“你寂寞嗎?”
雷自嘲地笑笑:“我本來以為半獸人是不會寂寞的,可自從離開家鄉以後,我才知道自己錯了。所以……”
“所以,你才跟我們一起去祈福城堡?”
“是的。我已經成功穿行過一次黑之森林,並深知它的可怕;不過,即使它再可怕,也無法阻擋一個回家人的腳步——我正是這個回家的人。”
小米拍手說:“回家的人往往不擔心路程漫長或者是不是充滿險阻。有你這個一心想要回家的人在身旁,我感覺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宋中淡聲說:“你本不應該害怕一片森林。”
小米如同自言自語著說:“我不該害怕嗎?我不知道,我隻是望著這一片連樹葉都是黑色的樹木,已經不清楚是不是能進去。”
宋中說:“既已來了,我們就沒有退路。”
小米看向其他三人:“那麼現在我們是不是就進去?”
德裏克三人都沒有回答,即使他們都是為著不同的目的才走到一起,在這未知的旅途中,他們卻都是夥伴。
他們微低著頭走進森林中,身影一晃不見。
黑,蕩漾在林中的色彩已經變成無數雙大手,不但遮擋住侵入者的眼睛,而且緊緊掐住了他們的喉嚨——小米一行人已經感覺胸悶,甚至莫名地窒息起來。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憋悶的氣息壓製著他們的一切,他們不想交談,不想休息,幾乎什麼都不想。
原來,極度的黑暗並不是壞事,起碼在這種環境裏,什麼都不想的人根本就想不起做壞事。
時間在曼延,黑暗凝聚的雙手充滿著霸道,它不但要壓製侵入者的思想,還要他們的身體疲憊到極點。
德裏克詛咒著,他實在後悔不在官邸呆著,去什麼祈福城堡!去就去唄,為什麼還要經過這片該死的林子?他感覺身體中最後的力氣好象被抽空,實在走不動要歇息一下的時候,雷溫和的聲音響起來:“大家不要停下,閉上眼睛行走會輕鬆很多。”
德裏克大叫:“閉什麼眼睛?看都看不見,閉眼睛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