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仿佛快從嗓子裏跳出來,我耳邊隻剩下它咚咚的聲響,好像震天一樣,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離我遠去。
當年的事情已經被我藏到心底最偏最暗的角落,如果再一次被掀開……我好害怕。
“要不要給你點提示?”楚越寒的嘴角輕輕勾出一個讓我緊張的弧度,“去年聖誕節…”
嗯,去年聖誕節。納尼?去年聖誕節?
原來不是那件事啊!我感覺自己立刻就鬆了一大口氣,心率馬上正常多了,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我趕緊做苦思冥想狀,歪著腦袋皺著眉頭,嘴裏還不停念叨著,“聖誕節,聖誕節。”
楚越寒一邊吃著菜,一邊用餘光瞥我,默不作聲。
一開始我隻是做做樣子,後來我是真的在想,去年聖誕節,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我在哪個場合遇見過楚越寒嗎?
時間回到去年聖誕節晚上。
我跟斯宇帶著沒人收留的安潔,一起參加一家酒吧的聖誕Party,不得不說,身陷人群,那種氣氛之下,人實在是太容易被煽動,反正後來就是我們都玩瘋了,安潔喝的估計都不記得自己姓什麼,揪著酒吧裏的聖誕老人,硬是問人家要禮物。
擱平時我肯定把那孩子拽回去,太丟人現眼了,但是我不也喝上頭了麼,我就在一邊起哄,沒有禮物怎麼能算聖誕老人呢!
等斯宇從洗手間回來,直接把我倆一人一個腦瓜崩,安潔立刻就老實了,我還在那梗著脖子不服氣,胡亂就拽了個人問他,“你說,是不是聖誕老人就得發禮物!”
後來發生了些什麼,我已經記不清了,而那個被我隨手抓到的家夥到底是男是女,是方是圓,我第二天醒來也忘得一幹二淨。
不過現在看來,當初那個被我提著脖領子,生拉硬拽的無辜的家夥,應該就是楚越寒沒錯了。
我的臉唰地通紅,艾瑪,想想最近還裝淑女,原來自己早在人家麵前把人裏裏外外都丟盡了。
“想起來了?”楚越寒抿了口茶看我,那臉上的淺淺笑容,卻讓我恨不得鑽桌子底下去。
“那什麼,我酒品不好,所以說麼,以後我就盡量不喝,啊,是盡量不喝多。”我支支吾吾,餐巾被我逮著在手裏擰巴跟麻花似的。
“你說那天那麼多人,你偏偏就拉住了我。”應該是回憶那天晚上的糗事,楚越寒也輕笑了一聲,“小蔓,所以我說我們倆是很有緣分的吧?”
就不能是某個春光燦爛陽光明媚的日子,我在街頭無意間的回眸一笑讓他就此銘心嗎?耍酒瘋的時候……尼瑪,好毀滅的趕腳,這是孽緣啊,我心裏淚流滿麵。
我發覺我之前一直在作啊,原本我就不是那種笑不漏齒,走路拈小碎步的淑女,現在真是應了那句裝逼遭雷劈。
大約是覺得在他麵前已經不可能再更丟人了,抱著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我終於放開了,跟楚越寒的相處忽然變得容易很多。
他問什麼話,我也不深思熟慮了,回答完全是下意識的,根本不過腦子,怎麼想就怎麼說。這麼一來,我們倆的交流立刻就變的多了起來,氣氛也越來越融洽。
後來楚越寒送我回家,還是看著我進了樓道才走,上樓的時候我腳步都輕快了不少,就差再哼兩句小曲來表達愉悅的心情。
“姐,回來啦。”小斌跟往常一樣跟我打招呼,隻是看著我的眼神有點奇怪,“姐你今天是不是吃壞什麼東西了,怎麼感覺這麼奇怪。”
呸!小屁孩懂什麼,不跟你一般見識。
洗完澡,我仰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忽然就嘿嘿開始傻笑。
我還在回味今天這頓對我來說意義非凡的晚飯,我不得不感慨一下,喝醉酒隨手一抓,逮到的就是個不錯的男人,艾瑪,原來姐還是很流弊的。
我想著想著又覺得可笑,我是不是精神太緊張了,怎麼老愛把楚越寒跟當年的事情往一起聯係,且不說這都過了多長時間了,這跟當初我跟我媽待的那個小縣城也離得相當遠呢!
我翻身從包裏摸出手機,想給楚越寒發條信息,倒沒什麼事,隻是想跟他說說話。可我思來想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我也不想把自己整的跟個發春的傻姑似的。
正在犯愁,楚越寒先把電話打過來了,我覺得有點小驚喜,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調整了舒服的姿勢,我窩在床上跟楚越寒聊電話,其實我們並沒說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就是胡天海地的亂扯。
我媽進來問我怎麼還不關燈睡覺的時候,我才趕緊掛了電話,握著發燙的手機,我開始跟楚越寒聊QQ。
但是聊QQ遠沒有打電話那麼提神,我發著發著,捏著手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