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芝麻糖,很甜(1 / 2)

等到眾人走到大門口,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大吃一驚。門口的石階上血紅一片,一個小孩背朝著大家,雙手緊緊的掛在門環上。他身上的衣服被利器劃成絲縷狀,暴漏在外的身體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有些地方甚至能隱約看得見骨頭。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他的背後,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被掏了一個大洞,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奇怪,怎麼有一股野貓的騷味?”五師兄吸吸鼻子,趕緊放下霧臣問道“先別哭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霧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抽抽搭搭的說“師哥,他是我的夥伴。昨天晚上不知道哪裏來了個野貓精把他給害死了”

“膽大妄為,哪裏來的野胡子精竟敢在這裏撒野!”四師哥眉毛一豎,表情立馬嚴肅起來。

“先別說了,來搭把手。趕快把這小娃放下來抬進去,看著怪可憐的。”三師哥邊說邊把懷俊的手解開,四師哥趕緊開門幫著把人往裏麵抬。柳無緣拉著霧臣往回走。

把懷俊的屍首安頓在院子裏,三師兄便囑咐他去睡覺,霧臣怎麼也不肯堅持要在院子裏陪懷俊。三師兄沒有辦法,隻得拿來一塊布蓋在懷俊的身上怕嚇著他。約摸一炷香的功夫,白先生和大師兄也回來了。三師兄趕緊走到師父跟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幾人便進了大廳。

柳無緣端來碗玉米糊湯“來。吃點東西”他把碗送到霧臣麵前。

“師哥,我不想吃”霧臣低下頭,

“怎麼,要師哥我喂你不成”柳邊說邊把勺子往霧臣嘴裏送。霧臣躲不過隻得接過碗一口氣喝完。過了一小會兒,他隻覺得覺得自己腦子發暈,緊接著便眼前一黑,倒在師哥懷裏什麼也不知道了。柳無緣無奈的搖了搖頭,把他抱回了房裏。

這邊大廳裏,大家都準備好了,柳走進去。

“安排好了嗎?”大師兄問道。

“放心吧,睡著了”柳答道。

“好,那就開始”白先生開口,大師兄點了點頭,隻見他對著懷俊的屍首低聲念了幾句咒語,接著黃紙往空中一揚,那黃紙便立即燃起來。

“來”

大師兄一聲輕喝,門外忽的刮起一陣旋風。沒一會兒的功夫,大廳裏多出一個小人。那小人身處一團煙霧中,可麵容卻看的真真切切和外麵的懷俊一模一樣。

“你是懷俊?”大師兄開口,

“是,我是”地上站著的那人答道。

“好,你把你的事一五一十的給我們講清楚,不得有半點欺瞞。”

“好”那小人開口道“我叫田懷俊,山腳下田家灣人。十日夜裏因和家裏人鬧別扭在外麵流浪,可是不料忽然來了個野狸貓精,我便被它抓去。它先前不知到被哪裏的法官傷了,法力大不如前。莊裏家家戶戶門上都貼了符咒,它靠近不得。於是便掏了我的心裝了塊石心進去,要我做它的幫手去引誘小孩來補身體。要是不聽它的話,就要取走我的石心讓我立刻死掉。我沒有法子便先假意答應了它。

第二日晚上,本想和霧臣道個別,以後就見不了了。誰知這狸貓精跟著我,它要我騙霧臣給它吃。第三日,霧臣又到原地等我,那野狸貓精化作我的樣子要去騙他。我實在不忍心霧臣死,便拉著霧臣跑到了山上。你們門前灑了白灰,我進不去的。我讓霧臣進了門,那野狸貓精隨後便追了上來,但是它也進不去,又想利用我騙霧臣出來。

我害怕霧臣擔心我中了它的計,便用兩隻手掛在門環上,讓霧臣從裏麵開不開。那野貓精被激怒了,變本加厲的折磨我,最後又掏走了那顆石心。它後來又等了大半夜,等到雞鳴的時候便走了。你們一定要抓住他,它肯定還會再來的。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是我希望霧臣好好的。”

“師父,那個法官便是我”聽到這裏三師兄不由得慚愧起來“那日山下的村民來求符,後來又派人上來請我們去捉精怪。都怪我當時心軟,念在它修行不易便放了一條生路給它。誰曾想淨惹下這般禍端”

“法官,這事怨不得你都是我的命。不過我還有句話想托老先生帶給霧臣”懷俊說

“什麼話?”白先生問道

懷俊頓了頓,才回答“芝麻糖我吃過了,很甜,很甜”,說完它便漸漸隱去不見了。

白先生歎了口氣“哎,倒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

下午的時候,霧臣睜開眼,“你醒了”一張大臉湊過來,是三師兄“懷俊呢”霧臣坐起來問道“還在大廳,你四師哥正在給他收拾,準備一會好上路。”三師兄答道“對了,他大姐也來了”。

霧臣跳下床翻箱倒櫃,找出他最新最好的一套衣服,又從下麵的抽屜裏翻出臨走前娘替他做的新鞋,跑到院子裏。“師兄你給他把這個穿上”他把衣物遞給四師兄。四師兄接過衣物小心翼翼的套上。眼前的懷俊已經收拾停當,整潔的衣物,安詳的麵容,身上的傷痕被四師兄不知道用什麼法子修補的完全看不出來。霧臣的眼睛一酸,眼淚止不住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