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芝麻糖,很甜(2 / 2)

“你往這邊走,令弟我們讓他停在這裏”背後有聲音響起,霧臣趕緊擦擦眼淚,轉過頭隻見一位麵帶淒容的女子跟在柳無緣的後麵。看到躺在木板上的懷俊,女子終於失控,忍不住撲到屍首上痛哭起來。待那女子狠狠哭過一場後,三師兄才遞來手帕。那女子也漸漸平靜下來,接過手帕道了謝拭了淚。

“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三師兄勸慰道,

“我這弟弟,自打出生到現在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如今還落得個如此下場,叫我這個做姐姐的怎能不傷心?”那女子說著,眼淚又止不住的落下。

霧臣趕緊拉拉女子的袖子“大姐,我是懷俊的夥伴。懷俊老給我說起你,說他在這個世上最愛的人就是大姐,他隻希望大姐可以過的開開心心的。大姐你就不要哭了,懷俊在邊上看著呢”

“對呀,我師弟說的對。懷俊要是看到你這樣傷心,他在下麵也會難過的。”三師兄也說道。

那女子抬起頭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哎,都是命。也許這樣對我弟弟來說也不失為一種解脫”

她把肩上的包袱解開,裏麵裝的都是小孩喜歡的一些吃食和小玩意兒。大姐又從腰間解下一串銀鈴鐺戴在懷俊的手腕上說道“生前也沒什麼好東西給他,這串銀鈴鐺是我娘給我的陪嫁,現在讓它陪著懷俊吧。又從頭上拔下一隻簪子,扣下上麵點綴的一點金子塞在了懷俊的嘴裏繼續說,“我聽老人講過亡人嘴裏塞點金子以後能拖生個好人家”。

三師兄和四師兄輕輕的把懷俊放到了一旁的小棺材裏,把大姐帶來的小玩意也放了進去。

按照舊曆,在太陽落山後,依照大姐的意思他們把懷俊埋到了生前最愛去的小樹林裏。懷俊的繼母和父親卻始終沒有露麵。臨走的時候,大姐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裏掏出一張手絹,霧臣一看正是自己送給懷俊的那塊。

“當日因為我二娘拿了弟弟的手帕不肯還給他。弟弟因為要拿回手帕和她吵了嘴。二娘氣不過打了他,他跑出去才出了事。我弟弟從來沒有跟二娘吵過嘴,想必這一定是他最看重的東西。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就留給你做個念想。”大姐邊說邊把手帕塞在了霧臣的手裏。

後來大姐什麼走的,自己怎麼和師兄回去的,霧臣都記不得了。他的腦子裏一直有一句話在盤旋

“因為手帕他跑出去才出了事”

“因為手帕他跑出去才出了事”

緊接著隻覺得自己的身子很熱,頭很暈,每走一步路就像踏在棉花上一樣輕飄飄的。那種奇妙的感覺難以用語言描述,好像自己馬上要超脫飛升一樣。他忍不住跑,忍不住跳,恍惚之間才發現自己跑到了一條長滿花草的路上。他四處看看,卻驚喜的發現懷俊也在這條路上。

“懷俊,懷俊”他跳起來揮舞著手叫喊著。懷俊卻像沒聽到一樣,跟著前麵兩個穿著黑衣服的人靜靜的走著。他就拚命的在後麵追。

“蘇霧臣,蘇霧臣”隱隱約約聽到半空中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奇怪,他停下來往四周看看卻沒見人,前麵的懷俊也停了下來。懷俊隻是轉過來朝著他笑卻並沒有說一句話。

“你該回去了”那兩個穿著黑衣服的人也跟著轉過來,其中一人惡狠狠的盯著霧臣忽然吼道。霎時間那人的手突然變得很長,一把將霧臣推了出去。霧臣忽然覺得自己的嗓子很痛,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身子一動,突然清醒過來。

“醒了,他要醒來了”。霧臣迷糊之間聽到周圍有人在說話。他睜開眼睛打量打量,師父和師兄們都圍在他四周。

“你可算醒了”三師兄鬆了口氣。

“師父,我這是怎麼了”霧臣疑惑的問道

“你發燒了,睡了好幾天”白先生笑眯眯的說。

“我怎麼什麼都記不得了”霧晨疑惑道

“喝湯啦,喝湯啦。五師哥我特意為你熬製的。”柳無緣從外麵端進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一碗湯喝下,霧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從那以後,懷俊的事情白先生自始至終都沒有再提過,也不準其他的師兄提。霧臣有把自己的夢告訴過師父,師父隻說是懷俊來向他道別,卻不肯再多透露別的。有時候想起懷俊,他就一個人跑到那個小樹林坐坐。他也仿佛變了一個人似得,不再貪玩,反而練起功來更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