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12月,山裏天天都在下大雪,外麵的雪足足積了一尺深。五師兄老帶著霧臣在山裏亂跑找山貨,其中霧臣最喜歡的當屬撿野雞。因為冬天很冷,野雞好像被凍傻了似得,都把頭紮進雪堆裏,身子卻漏在外麵。要是碰上了就像拔蘿卜一樣拔出帶走,到了晚上桌上必定會多一道燉雞。四師兄很怕冷,天天裹得像個大粽子似得躲在屋裏,旁邊還要架一盆炭火烤著。大師兄向來不屑於與他們一起,每日早起出去練功,到了深夜才回來。而師父則天天忙著擺弄自己的花,生怕給凍死了。三師兄則是給師父打下手。日子倒也過的閑適安逸。
“咣咣咣,白先生在嗎”外麵響起一陣敲門聲。
霧臣趕緊放下手中的紅薯,跑出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漢子,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是白先生的住處嗎?”那人縮著手跺著腳,
“是的,快進來吧”霧臣點頭。
那人快步進了院子,隻見白先生從大廳走了出來“老鄉,快進來。外麵風大”。霧臣搬來烤火盆,放在那人的腳旁。“這是我家師父”
“白先生”人那趕緊站起來,“快坐下歇歇火。”師父熱情的招呼著。三師兄又遞來一杯熱茶。那人緩了一陣才開口“白先生,我們村這次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來找您。我這才冒著大雪上山來的”。
“什麼事?”白先生問道。
“這不是臘月了,離過年也不遠了。我們村的人把村口的神廟拾掇了下,想著讓神仙也過個好年,好保佑我們村平平安安的。可誰曾想剛拾掇好,怪事卻開始連連發生。先是村民家裏的家畜會丟,慢慢的神廟裏到了夜裏老是會有怪聲音,還有人影,可是進去了卻又看不到。上供的貢品,剛擺好你一轉身就不見了。晚上從哪裏過,明明是平坦大道卻突然會絆個跟頭,連村裏的狗都不去那裏了。這事鬧得人心惶惶,我們村的老人都說要出大事了,找了人來醫治過卻沒什麼效果。我爺爺讓我來找你,我就代表村子裏的人來請您出山。”
“這種小事,讓四師弟一個人去就行了,用不著我師父出馬”大師兄冷不丁的拋出一句話。
“哎,大兄弟。這非要你們師父出馬不行。你是沒見,拿東西鬧得可凶了。我們找了好幾個大師來都沒鎮住。那人不滿道“白先生,您看我來一趟也不容易,您可一定要去”
大師兄正想說什麼,師父朝他擺了擺手,大師兄便不做聲。“敢問您怎麼稱呼”白先生問道
“哎呀,您看我我這腦子。我叫王竹銀,是王泰安的孫子”那人不好意思的回答
“原來是王老頭的孫子,這事放心好了。我一會便和你下山去看看”師父笑嗬嗬的答道,“
那我就先謝謝白先生了,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吧。現在下大雪,一會兒下山的路不好走。”
“也好,”白先生點點頭“霧臣,你一會兒和師父一起走”。
“是,師父”雖然感到有些意外,霧臣還算是答應了。
收拾好東西,霧臣、白先生和王竹銀三人往山下走。三人緊趕慢趕,因為積雪太厚,還沒下山天就黑的透透的。王竹銀有些著急,晚上行走在滿是沒膝厚的積雪裏實在是一件危險的事。
白先生看出了王竹銀的擔心安慰道“不要擔心,說不定一會月亮出來,路就亮了”。
果真過了一會兒天色完全黑了,腳下的路卻突然變得亮堂和平坦起來。王竹銀低頭趕路也忘記看天上是不是有月亮,等到山腳下,早有一輛馬車在那等候,王竹銀招呼二人上了馬車。他坐在外麵抬頭看了看天空“怪了,剛才的月亮那麼亮,這會咋連個影子都沒了,黑乎乎的”。
坐在車廂裏的霧臣聽到了這句話忍不住問道“師父,剛才我們趕路的時候我注意過了。天上根本沒出月亮,我們腳下的路卻亮堂堂的,這是怎麼回事呢?”
白先生摸摸胡子“想知道?”霧臣點點頭
“其實也沒啥,你師哥給我們點了夜行燈,走起路來就跟白天一樣如履平地。以後等你出門闖蕩的時候,也可以用這個法子”師父解釋道。“哦,原來是這樣”霧臣恍然大悟。兩人接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知不覺霧臣就睡著了。
等到再次睜開眼時,霧臣發現自己還坐在馬車上。“白先生,到了”外麵有人喊道。白先生掀起簾子牽著霧臣一起下了馬車。霧臣這才發現已經天明了,原來竟然足足走了一夜。
“白先生您來了”站在路邊的人趕緊迎上來“趕緊先進屋歇歇”,邊說著話,那人邊帶著霧臣師徒二人往裏麵走。進了屋白先生被迎到上座,立馬有人端來烤火盆,倒了熱茶。霧臣也得到一碟點心。坐在白先生跟前的老頭,鶴發雞皮和白先生形成鮮明對比。
“這麼多年沒見您,您都沒有什麼變化”那老頭開口道,
“哪裏,哪裏。我這不是頭發胡子都白了嗎?”白先生笑道
“哎,這次真是有急事相求,不然我也不會讓人去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