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總......”
“這個點打電話過來幹什麼?”
張長青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看年度財務報告,接到張長青的電話很是意外,不過那也證明江宅發生了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
其實張長青所說的事並沒有多出乎他的意料,他知道她遲早是會去的。江心許——總是會要避開他去江宅看她的母親的。
隻是這一天比他想象得來遲了很多。
“江小姐......江心許小姐現在在江宅門外,我是不是該放他們進來?”
溫任放下手中的財務報告,托著腮,右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閉上眸子,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是他低估了江心許的絕情,還是發生了什麼他沒有意料的到的事?
肩部又開始隱隱作痛,想到那天她義無反顧沒有片刻猶豫衝過來時的樣子,即使是在一片灰白色的光影裏,他依然清晰地看到了她無所畏懼的神情。
她,可真是無畏啊。
江心許,真是一如既往的勇敢,肆無忌憚地在他的心頭橫衝直撞。隻可惜他比她要多了太多顧慮,終歸是不能像她一樣做一個無畏的傻瓜。
那一刻他竟然什麼也想不到了,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身體的反應總是要比說出來的話誠實。可是他還是沒有護住她。看到她在他懷裏昏迷的時候,他終於深深知道那種無力感,打了120電話,知道聽到鳴笛聲接近,他才悄悄地回到樓上,把自己反鎖在屋子裏。
他知道他自己的肩膀受了傷,他也想同她一道去醫院,看看她究竟怎麼樣。
可是不行,不能在這個時候。
可是到底是什麼時候呢?也許永遠不會有那一天了。
醫院方麵隻是說江心許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臉上有多處擦傷,但是並不要緊。可是為什麼他總隱隱覺得事情並沒有那樣簡單。
電話那端的張長青見溫任遲遲沒有回答,心也一直懸著,最後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打破兩人間的沉默:“溫總......?”
“嗯,你說。”溫任回過神來,撇開心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我是不是該放他們進來?”
“他們?”溫任敏感地抓住了話裏的重點。
“是的。”張長青的語氣有些畏畏縮縮,“好像還有很久沒有再見到過的喬少爺......”
“放他們進去。”溫任的語氣有幾分不耐煩。
張長青唯唯諾諾地應著是,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像是落了地,終於鬆了一口氣。
“等等。”溫任的嗓音帶著幾分清冷忽然又叫住張長青,“他們幾點到的?”
“四......四點二十左右。”
溫任看向腕間的表,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的目光瞬間銳利得如出鞘的劍,閃爍著逼人的寒芒,語氣冷得像浸了冰塊似的,“四點二十左右他們到的。現在是四點四十七分,你給我打電話是四點四十三分。這二十三分鍾內,你在做什麼?”
“我......”張長青立刻哆嗦起來。
“說。”
“我先給展汐小姐打了電話。”張長青期期艾艾地說出口,等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溫任透過窗戶看向外麵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鵝毛大雪還在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寒風瑟瑟垂著光禿的枝椏,凜冽的風砭人肌骨,像要凍毀這世間的一切。
“現在,立刻,馬上滾去開門。他們進來之後你就在院子裏站到天黑。我不再打給你你就在院子裏站著,不想站的話,現在就從江宅滾出去,我立刻換新的管家。”溫任語氣生冷地掛斷了電話。
剛掛了電話,展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任兒,你在幹嘛?”
“嗯,在公司。”
“我們一起去家裏嘛,我給你做頓餃子?今天冬至了。”展汐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