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想了,放鬆些吧小汐。”溫任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寬慰道,“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受傷,也不要再想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世上,沒有那麼多過不去的坎,你的心也不是監獄,把那些能放下的執念和不快樂,都放了吧。”
展汐敏銳地覺察到了溫任的異樣,愣了半晌不知怎麼接話也不知道溫任為什麼突然說這些,最後還是試探著開口:“任兒,你忽然說這麼多,我很不習慣呢。”
“沒什麼,你快休息吧。熬夜起了黑眼圈,拍起婚紗照來就不好看了。”溫任仍然維持著他平淡的語氣,像是完全沒有異常。
展汐還是覺得不對勁,想要再追問,卻不知道自己和他這樣疏離的關係還能說什麼。想來,他不願意說得事,她再怎麼逼也沒有用。
隻能悲哀而自嘲地笑了笑,朝電話那端的他輕輕道了一聲:“晚安,任兒。”
“嗯,晚安。”
溫任聽著手機那端傳來被掛斷後“嘟嘟”的忙音,眉間滿是複雜的情緒,手茫然地放下,還緊緊攥著手機,青筋畢露卻在微微顫抖。
如果愛是說什麼都不能放,我不掙紮,反正我也沒差。
一切都該有個了結了。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得知我最終會有這一天的時候,我就在規劃這個終局。江心許,從你走後,我在每天每夜夢魘似的驚醒裏意識到了我並不像我以為的那樣無所謂,我對你,從來不是無動於衷。
你離開的那個畫麵,我每夜都夢到,每每從夢中驚醒都是大汗淋漓。如果那時候你真的將我是否愛過你這個問題問出口,我想我一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知道我有多慶幸你那時候沒問,又有多後悔那時沒有回答你嗎?
可是現在,我再也沒有資格和機會回答你了。在發現我的眼睛出現的異常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我已經不能將你牽涉進我的生活了。
“況且,許許對於溫任並非健全人這一點,十分介意。”
“我看你們家的企業也快破產了吧,怎麼?難道江小姐還不知道嗎?還準備陪你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殘疾人過一輩子?”
“你啊,這個男人家裏快要破產了,他又不愛你又是一個殘疾人,還是早點分了吧。你這是何苦呢,這麼作踐自己。”
江心許,你不是很介意這一點嗎?所以你是何苦,這麼作踐自己。李清曾對你說過的話,一字一句都快要應驗了。看不見的殘疾人,還會失去對公司的管理能力,我會成為你生命裏的累贅的。我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結果,也不願意——做你的負累。
你不要這麼倔強,早就該選擇斷了這一切,你看,你曾經相信的能給你帶來安全無虞生活的溫任,已經快要什麼都沒有了。
“或許,江心許,你想嫁一個能給你平靜生活的丈夫?”
“的確是。”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溫任,我賭你一定會成功。我賭我想要的安全無虞的生活,一定可以實現。”
江心許,你看,你還是賭輸了。我想冒著違背全世界的風險陪你一賭,我寧願賠上所有也不願意讓你輸。可是,難違命運,無論是你,還是我。輸得一敗塗地。
但是至少,即便我給不了,還是能有別人給你你想要的安全無虞的生活。
江心許,你要得到你想要的,你要快樂,你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