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桃木神劍(3 / 3)

司馬-道:“蔣小平進了七殺堡嗎?”

傅書香道:“是的!這個詭計,就是蔣小平的最大傑作,也是他一手包辦!”

司馬-沉吟了片刻道:“這消息也是那老婦人告訴你的?”

傅書香頷首道:“當時,據那老婦人說,伏五娘也不大相信這回事,所以問得十分仔細,飛天蜈蚣當然不敢隱瞞!”

司馬-不好意思再有疑竇,但是口卻道:“這個老婦人倒是有心人,她既湊巧聽到,又記得詳細?”

說著,一雙劍目,睇視著傅書香。這神態分明有疑問之意,不解之處!

傅書香不由展顏露齒一笑道:“嘿!說出來也好笑,那老婦人乃是家師當年的炊婦,如今在陰陽穀充當粗工,當飛天蜈蚣來時,她正在打婦客房,在內間裏一字不漏的聽個明白,記在心下,鬼使神差的遇上了我!”

司馬-不由笑道:“真是無巧不成書!”

傅書香又補充道:“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我與你們有聯絡,更不知道我與方古驤的關係!”

司馬-笑道:“太湊巧了!”

傅書香又道:“我進入陰陽穀,第一個就碰見了她,她招待我一番,像講故事似的嘮嘮叨叨,我也裝做沒事人一般,隨話問話,引她合盤托出!”

司馬-道:“妙哉!妙哉!哈哈哈哈!”

他不禁大笑起來。

笑聲甫斂,愁容又上眉端道:“看來這消息絕不會假的了,可是……”

傅書香也眉鎖秋山地道:“我原打算到黃岡七殺堡去見機行事,如今遇上了你,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司馬-道:“茲事體大,不可不預計而行!”

傅書香點頭道:“一眾群雄的性命,加上正邪兩派的鬥爭,萬一有個失閃,便後悔不及了!”

司馬-仰麵對著遠山,半晌無言。

傅書香催促著道:“喂!怎麼啦!拿個主意才行呀!”

司馬-緩緩的低下頭來,微微頷首道:“走!”

傅書香知道司馬-在運用智慧,一麵微笑,一麵低聲道:“有了主意?”

司馬-苦苦一笑道:“沒有!反正要到七殺堡再說,現在還說不上什麼主意來!”

說著,又幽然一歎道:“唉!都是諸葛蘭,要是我們三個人不分開,她不但是一份力量,而且心思靈敏,也許拿得出一個可行的辦法!”

傅書香不由一愕道:“呃!是呀!她呢?”

司馬-道:“不知道!”

傅書香奇怪地道:“她沒同你在一起?”

司馬-道:“她以為我衛護著你,一生氣,就跑了!”

傅書香的臉一陣發熱道:“這麼說,為了我使你們小倆口鬧了別扭,真不好意思!”

司馬-也不由紅了臉道:“小倆口!傅姑娘!你……

你……你言重了!“

傅書香道:“不會錯,瞧你們的湖心亭那股熱絡味道!”

司馬-好笑道:“熱絡?她在找我拚命呢?”

傅書香道:“準是你背了她……”

她的一雙星目,有一種羞答答的光彩,說不出的嬌柔。

司馬-忙把眼神轉開,口道:“哪裏是,你想得太多了,她是要用‘龍門十劍’試試我初學的‘天馬行空十八扇’!”

傅書香笑道:“你錯了,我是女人,所以女人的心事我最了解,她不是真的要與你拚命!”

司馬-道:“為的什麼?”

傅書香俏皮地道:“她往往為了好勝心,要炫耀一下,你讓著點也就是了!”

司馬-不由一笑道:“偏生我的個性是當仁不讓!”

傅書香不由放聲一笑道:“哈哈哈哈!你又不是書呆!

以後該想通一點!“

話音未落。

忽然對麵山窪內衝起一道龐大的黑影。

司馬-不由一楞道:“瞧!是誰!”

那黑影來得好快,轉眼之際,落在陰陽穀口的大樹梢頭,稍一借力,飛矢一般,落在司馬-與傅書香立身的穀口三丈左右。

原來是一個黑衣頭陀。

那頭陀長發披肩,金箍紮頭,一件烏黑夾衲,敞胸露出茸茸黑毛,芒鞋布襪,魁梧凶狠,濃眉虎目,駝鼻獅口,黝黑皮膚生滿了汗毛。

他落下地來,怒目凶凶的掃了司馬-一眼,大咧咧地喝道:“這兒是陰陽穀!”

司馬-並未發作,隻道:“是的!”

黑衣頭陀跨上一步道:“灑家黑虎八僧之一的了明,奉了章會首之命,有事要麵見伏五娘,快去通報!”

敢情他把司馬-看成了陰陽穀的守護樁卡。

司馬-已待發作……

傅書香卻施一個眼色阻止了他,跨步上前,朗聲問道:“大師父是黑虎寺的八大護法之一嗎?”

黑衣頭陀麵有得色,大聲道:“灑家正是了明!”

傅書香恭謹地道:“久聞大名,如雷灌耳!”

了明更加得意,神氣十足地道:“你也知道‘黑虎八僧’的名頭?”

傅書香道:“雷響天下聞,誰不知黑虎八僧!”

了明得意洋洋地道:“現在咱們弟兄一股腦被章會首請了出來,做了血光會的護法了!”

傅書香忙不迭地道:“失敬!失敬!”

了明催促道:“快去通報!”

傅書香一伸手道:“拿來!”

了明莫明其妙地道:“什麼?”

傅書香煞有介事地道:“拜帖!紅柬,或者是章會首的書信!”

了明怔怔地道:“酒家統統沒有!”

傅書香一攤雙手道:“這是本穀數十年的規矩,穀主的金令,沒有這三件之一,誰也不敢傳報!”

了明急道:“我奉了章會首的麵諭,有口信要麵見你們穀主,自己人用什麼拜帖紅柬的!”

傅書香一本正經地道:“大師說得對極,不過……陰陽穀的規矩,誰也不便破例!”

了明也急起來道:“伏五娘的脾氣也真……也真是!”

顯然的,他對“白發金剛”伏五娘,也有幾分怯意,不敢冒犯!

他搔搔一頭亂發道:“朋友!除此之外,就見不到你們穀主了嗎?”

傅書香搖搖頭,一付莫可奈何的樣道:“除此之外,你可以打進去,先把我倆重傷了!”

了明的舌頭一吐道:“這個使不得!”

司馬-不知傅書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也不由望著她發呆。

片刻傅書香像是猛然想起什麼似的道:“還有一個辦法!不知可以嗎?”

了明頭陀正在跨著大步來回走著,聞言腳下一停,忙道:“有何妙計?”

傅書香一本正經地道:“除非你把要說的事,一字不漏的先告訴我,由我進去先說明,穀主一定會請你進穀,再詳細的詢問一番!”

了明聞言哈哈一笑道:“哈哈!你為何不早說出來,差點把灑家都急出汗水來了!”

傅書香認真地道:“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或許是機密大事哩?”

了明道:“機密也不怕你們陰陽穀的人知道,況且,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傅書香點頭道:“原來如此,我想章會首請大師父跑一趟,一定是重要的大事!”

了明被她捧得輕飄飄的,如同在雲霧一般,舔舔厚嘴唇道:“告訴你不妨!”

傅書香道:“請講吧!我聽完了再去通報!”

了明朗聲道:“灑家奉了‘血光會’會首之命,前來有兩件大事,第一件是請伏總護法率領貴穀屬下趕往赤壁七殺堡,監守方古驤等一眾老頑固!”

傅書香故作不經意地道:“這事七殺堡的‘飛天蜈蚣’已經來過了,穀主已答應下來!”

了明又神秘地道:“第二件事比較重要!”

傅書香聲色不動地道:“哦!請講!”

了明湊近了些兒,壓低喉嚨道:“會首說,‘七殺堡’的堡主靠不住,所以才請穀主走一趟,就是要把方古驤等,先在赤壁幹掉!”

傅書香不由心一震。

司馬-也覺一懍。

了明又道:“會首關照伏總護法,這事要秘密進行,不可走漏半點風聲,成事之後,再把方古驤等的屍體,由江上運到珞珈山,以免路上出岔!”

傅書香點頭道:“此外沒有了嗎?”

了明搖頭道:“這些可都是大事!”

傅書香道:“當然!可是……”

不料,那了明忙叫道:“慢著!”

傅書香本來打算退下一步,要司馬-動手打發了明上路。

此刻不由一楞道:“大師!還有事?”

了明在懷內取出一麵血紅的腰牌,遞給傅書香才道:“喏!

這是‘血光令’,光憑幾句話,伏總護法未必盡信,有了這,就萬無一失了!”

傅書香心不由道:禿驢!你該死了!

心想著,口卻道:“我這就去通報!”

說時,一回身,對著司馬-道:“你去招待大師父吧!”

一麵急走幾步,一麵對司馬-使了一個眼色,做了一個鬼臉。

司馬-當然會意。

他上前幾步,拱手道:“大師!請!”

了明如同白癡一般,四下一瞧道:“荒穀,請到哪兒去!”

司馬-微笑道:“請到地府!”

了明道:“地府?地府在哪兒?”

司馬-緊走一步,湊到了明的身側,探腕一抓,三指已搭上了明的右手腕脈,冷然道:“就在這兒!”

“啊!”

了明做夢也沒想到腕脈落在司馬-的手。

他覺得半身發軟,通體發麻,果然一聲驚呼,一雙怪眼銅鈴也似的望著司馬-,口說不出話來。

這時傅書香已回轉身來對著了明輕鬆的一笑道:“大師父,見了我們,就不必再見穀主了!”

司馬-略略卸了三分勁力,隻用了兩成的功力,抓緊了了明,笑道:“傅姑娘!你了不起!”

了明還不知死活地吼道:“你們造反嗎?對本護法……”

先前,司馬-上手就用七成力道。所以了明說不出話來,此刻還不知死活的想用“護法”來嚇唬人。

司馬-一聽,心怒火上升,手上不知不覺,又用上了幾成力道,一麵叱喝道:“不知死活的凶徒!瞎了狗眼!”

傅書香卻道:“司馬大……-弟,鬆幾分嘛,再問問他‘血光會’的機密不好嗎?”

司馬-豪邁地道:“血光會東拚西湊,烏合之眾,不值一提!”

傅書香似乎十分欣賞司馬-的這份豪情,一豎大拇指道:“好!夠男漢,大俠士的風度!”

這時,了明已聽出了端倪,也對著司馬-瞧了兩眼,心忖:原來他是“玉金剛”!

司馬-冷笑道:“瞧什麼,大師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升天的一周年!”

了明痛得哼哼唧唧,額頭上隱隱見汗。

傅書香道:“既然他沒有用處,就打發了他吧!”

了明的一雙凶眼,頓然失去了光彩,望著傅書香,似有乞憐之意。

然而,司馬-已冷冷一笑道:“本當留你一命,可是,我要用你這身衣服!”

口說著,未見他有何行動。

可是,那“惡頭陀”了明的一張黑臉,頓時漲得像煮熟的豬肝。

漸漸的,由紫變灰,由灰變白。

終於,直硬硬的,一雙怪眼翻出眼眶,怕人至極。

司馬-一撒手道:“倒!”

“咕咚!”

了明像半截鐵塔,直挺挺的躺倒在當地。

傅書香笑道:“你這一手逼血歸心的手法,令人折服!”

司馬-微笑道:“你太誇獎了!”

傅書香嬌笑一聲道:“十年的功夫我也練不成呀!怎麼會誇獎呢!”

司馬-淡然一笑,彎身下去,隻管去解了明的的黑色僧衣!

傅書香不解地道:“你這是做什麼?”

司馬-道:“山人自有妙用!”

傅書香也算是聰敏絕頂。

她忽然一拍手,雀躍地叫道:“我明白了,你要利用了明的身份,混進‘七殺堡’!”

司馬-不由笑道:“對!你太聰敏了!”

傅書香皺起眉頭道:“可是,了明這頭長發,還有他這身黑皮膚?怎麼能像呢?”

司馬-道:“皮膚不難,隻是這頭長發,卻要麻煩你了!”

傅書香不解地道:“麻煩我?我會什麼?”

司馬-這時正由了明腰際摘下一把匕首,先取下了明頭上的金箍,然後齊跟割下他的長發,遞到傅書香的手,交代道:“你們女人對頭發絕不陌生,就請你把這頭發纏到金箍上去,做成個頭套!”

傅書香聞言嬌笑不已道:“妙!妙!”

這時,司馬-已剝下了明的外衣,外褲、布襪。他微微一笑道:“傅姐姐,你快點結好發套,我去去就來!”

傅書香不由臉上一紅道:“你到哪裏去?是……”

司馬-道:“我不是內急,乃是口渴,到山澗去喝些泉水!”他說完,也不等傅書香答話,抓起了了明的衣物,又拖著了明的屍體,徑向流水潺潺的山澗而去。

傅書香不便追問,隻有呆呆地望著他去遠;才開始一心一意的結發套。

片刻

一陣腳步聲息,由山澗之處,冒出一個亂發頭陀上來。那頭陀與死去的了明模樣一般,隻是手多了一個包袱,頭上少了一個金箍。

傅書香不由一楞,嬌叱道:“什麼人?”

那頭陀壓低嗓門,粗聲粗氣地道:“了明來向你索命!”

傅書香不由嚇出一聲冷汗,退後半步道:“你……你……

你沒死!“

那頭陀冷冷一哼,並不說話,伸出黑黝黝的手,五指箕張,向著傅書香一步一步緩緩的欺近。

傅書香雖然膽大,但這死而複生的“僵屍”卻是令人毛發倒立,悚然無主。

她放下手將已結好的金箍亂發,探手抽出腰際的桃木劍,驕叱道:“死還作惡的凶僧!”

那頭陀冷冷的咧嘴露出一排白牙,咬緊著道:“你要動手!

可知道本大師已死了一次,此時刀劍不入,水火不浸!“傅書香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心想聞聽人言,僵屍是刀劍不入,不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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