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著已經去世的父母,心中湧上一陣難過,“可結果是我先出生了,爸爸給我取名信茗,後來媽媽給信則換了一個字,則,也有轉折的意思。”
“阿姨真是用心良苦。”霍雪融一陣感慨,“我是在冬天與春天的過渡時節出生的,那天陽光明媚,前一天的雪化了,所以爸爸給我取名叫雪融。”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臨到晚飯時分,霍雪融告辭顧家姐弟,起身回家,顧信茗好客地招呼,“雪融,下次再來玩啊。”
又體貼地叮囑道,“回到家多喝點熱水,早點睡覺,多少都受了涼,小心生病。”
顧信則瞥了姐姐一眼,他跟霍雪融還半生不熟著,她卻已經叫上人家名字了。
夏天的雨就像變臉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之前還肆虐得雨水消停了,顧信則踏著暮色送她回家。
“霍雪融,我們算不算是朋友了?”顧信則叫住霍雪融,一本正經地問道。
“笨蛋學長。”少女輕聲咕噥一句,沒讓少年聽到,又加高聲量,回道,“當然是。”
這樣就算是正式相識了,連家裏都去過了,再推諉就矯情了,接下來的接觸也就順理成章。
霍雪融到底是十六歲的小女孩心性,天真爛漫,她愛逗顧信則,看著紅著圓臉的顧學長,她就會很開心。
後來,霍雪融真的送了他一張安臣風的簽名,換來了顧信則的驚訝,他回想起初見那日發生的窘事,尷尬地問,“為什麼送我這個?”
“你不是說喜歡他嗎?前天在電視台遇到了,就幫你要了一份。”她碎碎念著,小臉上寫滿正經,“不過顧學長,你還是不要繼續下去了,安臣風這個人,陰陽怪氣得很,明明在一起拍戲的時候還挺正常的,昨天看見他臉色臭得就跟女生每個月那幾天一樣,跟他要個簽名還囉嗦得要命……”
“噗……”顧信則笑得臉更紅了,像一顆圓圓的蘋果。
心裏不住地腹誹,霍小融你怎麼什麼敢都說啊。
腦內不自覺地勾勒了一個安臣風黑著臉不耐煩的形象,和《傳說》外表冷酷內心柔軟的少年完全不相符,帥氣形象大打折扣。
霍雪融瞧見他不知道神遊到哪個國度去了,笑得跟個小狐狸一樣,心中也隱隱發甜。
年少的時光,總是這麼無憂無慮的美好。
顧信則拿鑰匙打開家門,家裏真的沒怎麼變化,連淺藍色碎花的窗簾都是與當年十分相近,以前霍雪融總會坐在這抹藍色下麵,皺著眉咬著筆杆解題,不會的就向他丟來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自己隻得認命地再重新詳細地講上一遍。
顧信則沒開燈,黑暗裏他昏昏沉沉地摸進顧信茗的房間,躺在柔軟的床鋪上,感受著被褥的下陷。
這間房間裏霍雪融的氣息似乎更濃了一些,但更多的還是顧信茗慣用的香水味道。
顧信則沉浸於此,對著虛空問道,“姐,我該怎麼辦?”
話一出口,不由得失笑,自己在這裏神神叨叨自言自語,顧信茗不可能會回答他,她還躺在臨安醫院裏,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