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這狗奴才倒是越來越囂張了,定是背後有人撐腰,看我下次抓到你的把柄怎麼教訓你,本姑娘暫且不跟你計較,還是先去通知公主要緊。)“哼……”平兒輕蔑地掃視了一眼麵前的低俗奴才,甩下右手的衣袖,走了。

傍晚,天邊的彤雲緋紅繚繞,近觀,雲棧間的溝壑縱橫,左高崖懸掛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少許突兀童山峻嶺巍峨之間犬牙交錯,山脈連綿不斷,山色透出山川相繚的壯觀景色,這是淩煙穀。

順著飛流直下的瀑布穿過山林,聆聽清澈的恬恬流水聲,又偶爾有山中小鳥小獸喧鬧嬉戲,清澈的溪流一直延到山後林外,順著溪流穿過山林,一座山莊豁然開朗,山間雲霧未散去,環繞屋前屋後,翠鳥鳴叫,恍若桃花源般清幽。

“咯吱~”推開一扇輕巧的小木棕色的門,冉芷沫輕扯衣裙,蓮步輕移走進,平兒跟隨著。

“嗬嗬,公主來了。”正坐在大廳最高貴位置的老頭兒立即站起來,老頭兒一頭半白的長發,未綰未係隨意披散在身後,光滑順直,麵色稍暗,看起來飽經滄桑,眼泡微腫,微垂的眼睫下有深深的黑影,身材極瘦,顴骨有點高聳兀禿,襯得整張麵龐更加瘦骨嶙峋,雙唇輕抿,似笑非笑,麵容嚴肅得有點嚇人。

“長老爺爺,不用多禮,這無外人,您還是叫我沫兒會習慣些。”冉芷沫牽過長老那雙失色黯淡,幹枯的手,示意他不用弓腰行禮,她一直對長老頗為尊敬,長老不僅是象征棲秋國最高權威,又是冉芷沫唯一的親人了,雖然小時候為教導她有時過於嚴厲,但她都明白,長老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棲秋國。“不知長老爺爺傳沫兒來所謂何事?”她客氣地問道,

又覺得屋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偷偷瞄了一眼一直被當成隱形人的千夜,千夜緊縮雙眉,向她搖搖頭,神情略顯憂鬱,接到不對的訊息,冉芷沫警惕起來。

長老哀歎了聲,蒼老的臉扭捏在一起,轉過身走到木桌前,拿起木桌上的一幅畫,右手邊撫摸蒼白又密集的大胡子,緩慢轉過身,那眼神,穿透人心,是仇恨,是哀傷。

平兒是個聰明靈敏的丫頭,自覺退了出來,“呯,”門關上了。

“好了,現已無外人,沫兒,你可猜的出今兒喚你來何事?”長老故弄玄虛說著,一邊緊盯手中的畫,這讓冉芷沫感覺很不安,收斂了些許笑容,回道,“沫兒愚笨,不知。”

“哼,”長老勃然大怒,甩開手中之畫,畫緩緩落下,突然呈現眼前的是位英俊瀟灑的少年,畫上的他,三分柔情,三分風流倜儻,又帶幾分霸氣,手持古詩畫扇,一雙柔情似水的雙眸如同真人一樣靈動閃爍,

“這,這……”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能說什麼,怕長老見到表情異樣,躲到千夜身後,心想:這位少年,不正是如今在竹林木屋中的那個他嗎?怎麼會?

“長老,您快把事情跟公主說清楚吧!”幸好千夜機靈,知道公主不會撒謊,為怕長老發現,隻好先問了,

“公主,此人正是南陵國四皇子,前日特派人引他至淩煙穀,本打算活捉當人質威脅南陵國,不料此人武藝高強,竟能躲過其他三位長老的機關,目前無消息,想必是被人救走了,又或是躲藏於淩煙穀的某個地方,望公主自己多加小心,老臣也會多派人手加強巡邏,有機會,活捉了他為仙逝的先皇先後報仇啊!”長老講的是咬牙切齒,可見對南陵國的怨恨有多深,

“哦?父皇,母後?”這個消息如五雷轟頂般壓在冉芷沫頭上,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好心救治的公子居然是殺父仇人,先前還兩次倒於他懷中,不止是丟人,還有愧於仙逝的親人啊。心中情緒複雜,百感交錯,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公主?您怎麼啦?今日從紫雲亭回來,可有見過此人?”看來長老敏銳的直覺已經觀察到冉芷沫身上了,狡猾的雙眼流露出狐疑的眼光,

“長老,公主今日上紫雲亭練習琵琶曲,漫步林中,一隻突然闖出的小兔撲到懷中,受了點驚嚇,我先送她回去休息。”千夜不慌不忙巧妙回道,驚慌地把公主從大廳裏帶出去,

長老望見她們兩個離去匆匆的身影,公主當時又是那種愣愣的表情,心中不免引起幾分疑慮,老狐狸的聰明頭腦,果然不一般,邪魅一笑,粗聲喊了句,“來人,”

“在。”方才頂撞平兒的那個年幼小斯迅速走進來,恭敬地在一旁待侯發令,

“跟著公主,有事立即回報。”

“是。”小斯接到命令,即退出去。

隻見那老狐狸長老收回畫,“哈哈哈……”如奸臣般詭異大笑幾聲,笑聲在大廳漸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