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夜戰(2)(1 / 3)

舞依突然仰頭直視慕秋白,眼神中充滿了滿足,柔情無限。兩行清淚自眼角墜落,楚楚可人之態惹人憐愛。慕秋白明白舞依的那份滿足來自於誰,更明白她甘願替自己代死的決心。自清幽,舞依二女跟隨慕秋白。二女俱是自持婢女身份,唯唯諾諾的侍候,從未有過今日這般的大膽。然而,這正是慕秋白所期望的。人若有了實力,便得活的有尊嚴,才有生存下去的意義。他給了清幽,舞依二女這樣的權利,隻是二女卻不敢有這份心境。

“你有這樣的實力,為何沒有這樣的心境?你該懂的。”慕秋白重複了這句話。

舞依一片轟然,慕秋白居然不惜違反自己的規矩放過自己。舞依隻覺心中一暖,身子失去重心。慕秋白上前一步,輕輕接住了那柔弱的身子。慕秋白將水寒掩與腰側,豎扣於腰間托扣內,不再瞧七殺一眼,已欲離去。隻是七殺皆哼一聲,又圍進一步,顯是不願放慕秋白離開。諸人均是一般心思,此時七殺聚眾而上,即便是兩個慕秋白也逃不過這七殺絕天陣的一擊。慕秋白今日如此之強盛,雖不知何門何派,但死在他手上的逍遙城幾十條性命卻不能沒有交代。

慕秋白幽幽說道:“在這個天地間,沒人能擋住我的去路。”聽得慕秋白如此狂妄,七殺便意欲動手。

莫峰一聲長歎,揮手示意七殺讓路。莫峰竟為七殺首領,一眾人自唯他馬首是瞻。知道莫峰注意已定,便讓開了路。慕秋白抱起舞依大步走了出去。清幽餘人跟著慕秋白就這樣去了去了。臨近院門,清幽忽轉過身來說道:“莫宗主,自此你我等之間恩怨兩清,誰也不欠誰。”說罷,跟著去了。

莫峰若有所思,突然他笑了,卻是那般的苦澀。眾人不解,齊看向莫峰。柳天波這時也自上處下來,一言不發的盯著莫峰。莫峰笑過之後,麵色便即沉思起來。回憶起那一劍的光華,莫峰始終不得其解。慕秋白能完全放棄防守攻擊,似乎同時也在防守。自己這一劍自縫隙中刺出,即便是慕秋白的護體真氣再強也絕難抵擋水寒鋒芒。然而那一劍還未觸及肌膚便已側滑,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人的護體真氣能達到如此地步。

“先天罡氣”莫峰緩緩地說出了這四個字,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解釋。

眾人也在思索,莫峰這一劍失手,確是受到強勁的內力牽引以至偏移。柳天波清楚莫峰的心思,他所說的先天罡氣是武道七宗之一,仙宗門的鎮門絕技。傳聞能結合人體周身所散發的氣息而凝結成的一種護體罡氣。這類武功江湖上雖頗為讚頌,卻實無人見過,更無人有成過,究竟是真是假,卻未有證。柳天波搖頭說道:“武林中雖有此傳聞,卻也未知真假。至少可知道,無論慕秋白是在攻擊,還是在防守。他勢道都很均衡,始終保持在同一時候。”柳天波這句話點醒了所有人。

確實,慕秋白無論是攻擊的淩厲,還是防守的細膩,看似勢如狂風,內力的運用卻沉著穩健。蒼龍站了出來,他是個武癡,對於武林中的武功法門皆有滲入。

“即便是真,先天罡氣運用之時,受力之處為罡氣所罩,刀槍劍氣難入分毫,反噬之力隨著攻擊力量而增強,慕秋白卻沒有這樣。”蒼龍說道。

莫峰微微一笑,說道:“也罷,輸便是輸,又何以常掛於心。”

柳天波點頭同意,歎道:“今日之所見,實乃平生異事,看來我們兩派化幹戈實乃上策。”

莫峰說道:‘柳兄能有此心意,在下實感欣慰。若不嫌棄,柳兄便隨我去看場戲如何。”柳天波笑道:“正有此意。”

寒夜之中,透過月光,河畔的岩石上負手站著一人,正靜靜地注視著夜空。那人一身黑褐色的寬袍,身形修長挺拔,是個男人。他頭上包著塊黃色蒙麵巾,隻露出兩隻深藍色的雙瞳,幽幽的深邃之中看不出深淺。遠處,數人走了過來,正是慕秋白一行人,花妃,臣鍾卻不在其中。近至石下,慕秋白停了下來。那人突然幽幽的長歎一聲,說道:“你今日所暴露的實力必將引起逍遙城的重視,小慕,你太感情用事了。”男子說話的聲音蒼老沉著,隱隱透露著一番威嚴和霸氣,是個老者。

慕秋白身子仍未包紮,卻不見有何不適。慕秋白不解道:“你從不出山,何以來此?”老者沉聲說道:“究竟是對是錯你要自己找答案。”慕秋白應道:“我一直在找。”老者歎道:“在你找到之前,你不能暴露,我會幫你。”慕秋白道:“我心中早已無劍。”長老轉過身來,眼見得慕秋白一身血跡,閃過一絲疼惜。責怪道:“你要好好活著,或許,她是對的。”說罷,長老從懷裏拿出藥瓶仍給了慕秋白,自顧去了。清幽,舞依等人急忙讓行,恭敬站在一旁,不敢直視老者,甚是敬畏。

許久,舞依關心慕秋白的傷勢,近前來取過藥瓶。慕秋白取下水寒自石上閉目坐了下來,清幽服侍慕秋白解衣。舞依拔出驚鴻插於石內,瞬間將方圓丈內照的五光十色。見得慕秋白肩上透穿的傷口,清幽舞依二女俱心疼的淚滴兒滑落。那傷口雖已不再流血,卻也著實嚇人。清幽拿著手帕擦拭慕秋白身上的血跡,舞依撕下腰間的一截腰帶,聞了聞藥瓶裏的氣味,頓喜上心頭,說道:“這可是長老的秘藥,半個月內你便可恢複。”說罷,小心翼翼的將秘藥倒於手帕上,細心地擦拭傷口。這時,河畔上閃過一道人影,瞬間及至,卻是花妃,她手中拿著個包袱。

見得花妃來,清幽急忙起身搶過,向花妃道謝。花妃咯咯一笑,風趣地說道:“不客氣。”接過花妃的包袱,清幽取出一套白色的寬袍來,與慕秋白身上所穿的一樣。換過新衣,慕秋白坐在石上,凝視著遠處,久久不語。許久,花妃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長老可是從不涉足武林,此番前去,豈不是更加暴露?”餘人也均是一般心思,齊向慕秋白看去。慕秋白淡淡說道:“我們的存在並非隻有我們自己知道。”一句話,所有人都釋然了。清幽舞依卻不禁擔憂起來,舞依擔心道:“此事因你而起,恐怕、、、、、”“如果你多跟她在一起,或許你就不會有這樣的擔憂了”慕秋白直接打斷了舞依的話。

灰袍人側目瞧了瞧遠處,說道:“閃靈久久未歸,定是出事了。”此話一出,花妃等三女倒是一愣。花妃疑道:“閃靈的輕功可是長老親授,天下間能截得的住她的人似乎也沒幾個。”慕秋白站起身來,說道:“也就是說,仍有人能截住她。”慕秋白的話,三女是從不懷疑的。灰袍人問道:“不去救她麼?”慕秋白淡淡一笑,說道:“莫峰不會殺她,走吧。”說罷,慕秋白當先去了。花妃不解道:“頭兒,能說下這是去哪裏麼?”慕秋白道:“去約會。”

茂密的林間,數道人影正疾速騰飛。諸人身形如風,快如閃電,正是七殺眾人。奔行十餘裏地,便見到自深林內冒出旺盛的火光。眾人奔至火源停了下來,場中燒著一大堆枯柴,枯柴邊上的石墩上坐著個藍衫女子。她年齡似乎不大,身上卻流露一股曆經滄桑的成熟氣息。優雅的坐姿,窈窕的身段兒,溫潤的鵝蛋臉。修長的彎眉下掩得一對靈氣逼人的美眸,火紅的篝火映在她那豐腴的臉蛋上,則是更加的嬌豔迷人。此女正是逍遙城冷雪十三堂的第二位,靈女。冷雪十三堂雖效力於逍遙城,卻不受逍遙城約束。當年逍遙城立足於江湖,極大程度上歸功於冷雪十三堂。逍遙城血腥江湖之時,唯有冷雪十三堂並未參與其中。故而江湖上雖知逍遙城有冷雪十三堂這一票人物,卻不知究竟是些甚麽人。隻知冷雪十三堂幾乎全是些女人,個個身手了得。

靈女身側則筆直站著個身著夜行衣的瘦個子。雖然她蒙著麵,但身子凹凸有形,卻也不難看出是個女子。篝火旁,四個花衣少女正繞有興致的烤著手中的野兔,對於眾人的到來卻似不見一般。隻聽一少女擔憂道:“咱們把這小兔一家子都給吃了,若是它們的鬼魂尋我們報仇可怎麽辦?”另一少女笑道:“兔子可不會報仇,不過它會鑽到你的肚子裏去,然後在裏麵生根發芽,咯咯、、、”那少女俏臉佯怒,氣道:“你才生根發芽呢!”說時,四女已笑成一片。

胡淵忍不住上前調笑,說道:“想生根發芽還不容易,找胡哥哥便是了。”最先說說話的那少女回過頭笑道:“你太老了,可不合心意。”胡淵走近四女身旁蹲下,振振有詞說道:“薑還是老的辣,想生根發芽,還是得老家夥。”另一少女裝作惡狠狠說道:“你今日所說的這些話,我們會一字不露的告訴楊姐姐,讓她罰你一月吃不到“葷腥”。”胡淵盯著四女手中的兔肉,饞道:“那我趁現在先開下葷。”說罷,便伸手去拿少女手中的兔肉。少女大是不依,罵道:‘你真是個老不羞,這可是給靈姐姐吃的。”聽罷,胡淵又去搶另一個,又惹來一陣叫罵。莫峰走近靈女,行上一禮,說道:“靈姑娘,勞煩你親自跑一趟,萬分感激。”靈女起身還禮,說道:“莫宗主嚴重了,她的輕功很好,我費了一會兒功夫才截住她。”莫峰點點頭,走近拉下了那黑衣女子的麵巾。露出一副清秀的瓜子臉來,卻是個婦人。看起來也不過四十多歲,但保養有致,不輸於年輕女子,是個美人坯子。

莫峰向靈女問道:“她便是閃靈嗎?”靈女點點頭,說道:“她的輕功可不是一般的好,這些年來她一直暗中相助慕秋白。”莫峰歎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些人的實力的確驚人。”莫峰瞧了一眼閃靈,靜靜地說道:“你走吧。”說時,示意靈女解開閃靈的穴道。閃靈不可置信的瞧著莫峰,神色黯然下來。靈女並未深問,當下右手一抖,數股指風先後而至,解開了閃靈穴道。穴道被封,氣血阻塞,必推宮過血方能恢複自如,能夠練到這樣的程度,必是絕頂高手。閃靈得一解束縛,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一道黑影閃出,閃靈瞬間不見了蹤影。

靈女看著莫峰,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解,歎道:“莫宗主行事果然別具一格。”莫峰歎道:“隻是荒費了靈姑娘的一片好意了。”靈女道:“大家即是同門,莫宗主又何必客氣。”莫峰笑道:“不敢,若是對靈姑娘失了禮數,在下的上司可不會讓我好過了。”靈女不禁笑出聲來,道:“宗主說笑了,雙尊有命,讓我等助你,豈敢怠慢。”莫峰笑問道:“你家尊主可好?她可好些日子沒回逍遙城了?”靈女說道:“尊主不日便回,宗主若是緊緊將此事辦完,定可見到她老人家。”莫峰調笑道:“你家尊主貌美如花,又豈是老人家,這可是大不敬哦。”靈女終於咯咯笑起來,說道:“與你說話,我不笑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