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際會(35)(1 / 2)

預約的地方在鏡湖,是一處清幽的圓湖,景色頗為精致,終於再見到了他,陳詩語卻隻能靜靜凝視。但羽千古注意的非是一個心死之人,而是禦留香拉著陳詩語的手。如此女子,如此高傲,她的身軀豈能讓這個殺人狂玷汙。

眼見羽千古的神色,禦留香頗為得意,說道:“你又不愛她,又來煩擾她作甚麽?”羽千古冷冷說道:“你又該如何?”禦留香思索一番,說道:“我可不同,我愛死這隻母的了,我娶她再合適不過。”羽千古不再言。陳詩語卻說道:“該結束的早已結束,我並不需你的憐惜。”羽千古不理,盯著禦留香說道:“你刀不在手,但今日你必死。”禦留香哈哈大笑道:“這話我都聽膩了,今日你們也必死,敢跟我搶女人,定是活的不舒服。”遇田不孤盯著禦留香已久,此人的深淺他瞧不出來,但他身上的戾氣卻盛於他們。以前可從未聽過此人名號,雖說與縱橫派有關,但對於縱橫派也未曾聽說過此人,能夠把持天罪之刃,此人的身份定是不簡單,正是如此,千古蒼雪能邀他前來足見對此人的重視。

竟然答應了,遇田不孤便無所畏懼,不孤刀再次出鞘。彎虹再現,勢入長空劃流星,竟是那般柔美。這是遇田不孤最得意的招式,亦是一擊必殺的招式。禦留香擋在陳詩語身前,咦了一聲,有所讚許。當的一聲,禦留香罡氣再現,食指輕彈,竟將這一擊之力卸開。然而身後的一劍著實令禦留香猝不及防,雖與羽千古有過交手,知其身手不在自己之下,但能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移形換位,背後施冷箭,確實大出他的意料。而這一切或許早在羽千古的算計之中,遇田不孤一動手,禦留香便要搶先一步護住陳詩語安危,再接遇田不孤一刀,再防備羽千古的偷襲,雖是最簡單的,確實最致命的。禦留香似是來了興趣,豁然大笑,怪聲說道:“刀劍合擊,好人,好劍,啊,我打不過你,吾走了。”

人影閃動中,羽千古愕然不解,她不知道禦留香是如何躲過這一劍的,她甚至都不記得她這一劍究竟發生了甚麽。一旁的遇田不孤亦是氣血翻騰,這個禦留香著實驚世駭俗,他這一招“百式留神 ”乃他畢生心血,自大成之日起,禦留香是唯一一個從他刀下逃脫之人,且似乎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凝重的二人亦是久久不語,許久遇田不孤才問道:“不追嗎?”羽千古搖搖頭,說道:“她會回來的。”

的確,羽千古是了解陳詩語的,她竟然來找他,她一定有話說。果然,過了不到小半個時辰,陳詩語那纖瘦的身影徐徐而至,並不見禦留香跟來。沒有過多的凝視,陳詩語問道:“欒竹欒醫聖是你殺的?”羽千古應道:“是。”陳詩語說道:“你該知道這樣的代價。”言語中除了責備,還有一絲不可察覺的擔憂。

那幽怨的眼神,那憔悴的女子已經與曾經高傲萬千的神韻天差地別。羽千古卻是沒由來的一痛,這是甚麽感覺?是****嗎?是摯友之情嗎?一定不是,感情對於她來說從來都不允許的,殺戮的世界中唯有殺戮與被殺。而她需要感情嗎?她能有感情嗎?每每回想至此,他腦中便閃現出鏡子裏那個不男不女的妖怪身體,她究竟是男是女?她不知道。偏偏她竟喜歡男子的瀟灑,又喜歡女子的柔美,所以她才在閑暇之餘讀起了書,這一讀便是三十多年,習慣便也秉承而下。身為女裝的時候,她的柔美足以迷倒萬千,身為男裝的時候,他的瀟灑足以折服群英,這樣的氣韻皆是堅持而來。然而這一切看似正常的人生卻是如此的黯淡,他們的存在玷汙這個世間的美好,也玷汙了他曾經幼小的心靈。

羽千古說道:“嫁給他,非你本意。”陳詩語沉聲問道:“與你何幹?”羽千古冷聲說道:“與你何幹的背後,是你能否存在的必要。”陳詩語冷哼兩聲,說道:“你該明白的。”盡管如此決然,但羽千古的眼神中已有了昔日都不曾見過的感情色彩, 她是欣慰的,否則她又如何會來?羽千古應道:“明白並不等於接受,這對你並不公平。”陳詩語冷笑道:“殺手也需要公平嗎?”羽千古說道:“這是情感的給予。”陳詩語不願再提,她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雖然期盼,但這一切太過遙遠,也是她最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