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人不解的是,花易玄並沒有擂鼓進攻,而是選擇救治武林盟部眾,同時對高丘嶺四周進行隔離,花易玄帶來的六百架飛翅亦重新掌控了天珠山的空際。此時天煞盟已經沒有了退路,高丘嶺的兩宗惡鬥比高丘上下停的要早,越精湛的武學,所耗費的體力是常人遠遠難以企及的。若非傲紅塵將這些盟軍調上高丘嶺,將四派聯軍趕下嶺去,恐怕天煞盟已然灰飛煙滅。黃昏之下,高丘嶺上下滿目瘡痍,後麵山峰上熊熊火勢飄下嗆鼻的煙味,夾雜著血腥的泥濘,波瀾之下,猶如人間地獄。
反倒是被救治的武林盟部眾,眼見花易玄沒有進攻,竟然破口大罵。花易玄沒有說話,一禮而就,就此不動。盯著高丘嶺下遍地屍身,瞧著抬下來的武林盟同門,各大門派亦是暗暗心驚,究竟是甚麽支撐他們如此不顧一切,誓死不退?此等大義將是何等崇高?不正是他輩效仿的麽?已有人開始高呼“正大光明,忠心愛民,團結互助,俠義為先。”似乎是宣誓,也似乎是對死者的追悼,傲紅塵不由歎息一聲,引起了斷九泉的注意。斷九泉一屁股坐在地上,歎道:“你個領頭的都在這裏佩服對手,天煞盟創立不足一月,可是要改名叫一月盟咯。”傲紅塵盯著遠方的武林盟,說道:“千百年來,武林江湖何曾如此凝聚過?這難道不值得崇敬?”斷九泉歎道:“殺手這一行向來是隱匿而見不得光的,你將全天下的殺手聚集起來跟武道叫板,為何不見你感歎?”傲紅塵沒有回應,吩咐將所有殺手聚集起來,安頓夜宿,同時清點人力,並挖開藏坑,取出酒肉讓天煞盟部眾果腹。
遠處的武林盟各大門派瞧在眼裏,無不心驚膽顫。天煞盟都已經窮途末路了,竟然還能安穩如此,可見必有後著。於是靈山,擎天,玄天,劍湖四派都主張再度進攻,一舉消滅天煞盟。花易玄搖頭說道:“這場局太大了,牽扯到所有勢力,非是武林盟所能決定的。今晚注意戒備,最重要的是安頓活下來之人的內心,走上這一遭能不瘋已是不錯了。”
這四派在高丘嶺上浴血奮戰,傷亡都不小,又被天煞盟趕下來,均覺得沒光彩。倒是少林方丈汾陽善昭,天絕派掌門花易雲,蓬山派段子興夫婦對四派如此大義皆感佩不已。唯有北鬥派,此時士氣低落,掌門人成風,成宗已然去世。一派大家,風靡江湖數十年,離世的更是蹊蹺。不過是半路跑出來一個殺手,自稱是成宗之子,並拿出北鬥派鎮門之寶七星劍和右掌門印信。這兩樣東西皆是北鬥派掌門之物,已失落多年,成風,成宗兩人亦為此奔波多年,終不所得。尤其是那印信,正是失去的右掌門下卷。實不知,成風對成宗失落掌門印信早有懷疑,這時一見到真物,不由氣憤交加,連聲指責成宗:“是你,果然是你,你我兄弟一世,你害的我好苦哇。”
此言一出,隨行的武林盟門派皆感詫異,不知所以。成宗亦是羞愧,卻不忿說道:“你明知婼嵐垂青與我,師父賜婚你卻一口答應,你又何來如此?拆散我們?我們有情在你大婚之前,並不存在苟且之事。”成風神情激動,顯是憤怒難禁,突然怒出一掌,打在成宗胸口。成宗但覺胸口氣息一弱,不敢相信兄長竟對他下手,卻是全身氣息流失,命在旦夕。但聽得成風說道:“原本我早有懷疑,卻不想你婚後依舊勾引她,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麽?咱們三人自小在一起練功,憑甚麽你能愛她,我卻不能?你當真以為她隻是礙於師父之命才嫁我的麽?一女難得兩夫,她隻是礙於師兄弟情麵,是你,是你勾引她的。”成風越說越氣憤,這個藏匿在心中二十多年的隔閡在這一刻爆發開來。前來的殺手正是龍剪,他也沒想到話都來不及說一句,成風便對成宗下毒手了,自己老子就這麽輕易被成風給殺了?一點趣味都沒有,他要看到兩個人自相殘殺,相互咒罵,跪在他麵前懺悔。他要用盡天下間最痛苦的手段來折磨他們,讓他們自己的殺手人生負責。這七星劍與掌門印信確是北鬥派掌門之物,便在於這個真實,挑撥了一向和睦有加的北鬥雙雄。轉念之間,成風掃視各大門派,已是家醜外揚,羞憤之下一掌擊碎了自己的天靈蓋,不過是眨眼功夫,兩大名家就此消逝,快的令人膛目結舌。頃刻間隨行的江湖門派開始了對龍剪的絞殺,但有了兌宮殺手部眾的支持,龍剪依然後撤,激鬥中,七星劍,掌門印信皆被龍剪遺失,這其中的糾葛恐怕非是旁人所能察覺的?隨行在後麵的花易玄接到而位掌門逝世訊息,立即宣布二人力鬥兌宮偷襲而亡,同時建議隨行的成風弟子鄢別賦暫代執掌。鄢別賦本是北鬥派最有名望繼承北鬥派家業的弟子,更是將成風,成宗二人合練的閃電矩陣合二為一,在江湖上名聲大噪,北鬥派上下皆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