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康熙三十年三月

位在胡同口盡頭,有一幢氣勢雄偉的大宅昂然矗立。灰色高牆兩旁是一尊尊傲氣的石獅,綴漆上朱紅顏料。

銅門簷頂鑄立剽悍的海東青,以青龍、朱雀、白虎、玄武五行之力位護衛中土之主。

宅內滿園的牡丹盛放,杜鵑、紫薇迎風招搖,海棠伴著笑靨嬌貴地展現風情,如同此處的王人。

而在這一片祥和春色下,暗藏著一場波濤洶湧的皇位爭奪戰,致使人人各懷詭計。

“貝勒爺,來嚐嚐波斯進貢的香甜葡萄。”

妖豔的回族美女雲姬使著媚術,眼中流露出饑渴的欲望,她仗勢著天生的狐媚與美貌,在宮中可是吃香得緊,一幹王公大臣、皇親國威、貝勒、親王莫不成了她的入幕之賓。

身為進獻的舞伎,她深諳魅惑人心的風騷手段,所以至今仍難有人能逃得過她的挑逗。

她自知身分低微撈不著元配地位,故退而求其次,至少當個侍妾也不錯,何況向來有寵妾更勝於正妻之說,隻要她懂得取悅男人的需要,日子定當比元配過得更加舒服快活。

“雲姬,你找錯對象了,風流鬼在那呢!”一個順手推,溫文儒雅的棣樊為自己化解“女禍”。

被點名的男子笑得邪氣,他輕佻地攬上雲姬的小蠻腰,下流地揉搓她呼彈欲出的碩大香乳,甚至不忘狠狠地貪口香。

“人不風流枉少年,女人嘛!不就用來排解、排解世間的無味。”

雲姬輕嗔的呻吟一聲,側坐在煒烈的大腿上,早已春水大泛的她根本不在乎在誰的懷中,此刻她隻求一晌快樂。

“說得好呀!南火,深得我心焉!”剛從海上歸來的海灝豪氣大笑。

一旁飲著酒的西金鋆鋒狂傲的一睨。“紅顏多禍水,小心當個牡丹花下鬼。”

“你在嫉妒我有美人在懷。”煒烈一臉得意的愛撫雲姬豐盈多汁的嫩白雪峰。

“對呀!我看下回爺得多招些舞伎來作樂,免得有人吃味。”

棣樊笑看海灝取笑自個兒兄弟,搖著頭倒了杯酒,徑自欣賞起庭園初春爭豔的牡丹。

東木棣樊人稱青龍,乃政經雄才,個性儒文爾雅,瀟灑柔情,負責主子所指派有關沿海一帶的事務。

南火煒烈隸屬朱雀,為人風流輕佻,個性火爆濫情,來去的女人不計其數,正負責剿滅南方叛徒,亦即是打著反清旗幟的流寇。

白虎鋆鋒是謂西金,征戰名將的他個性落拓不羈,為人狂傲霸情,如此狠厲的人物自然勝任平定西南任務。

而玄武海灝不遑多讓,北水當之無愧,海上雄風無人能擋,聰穎隨性,放蕩豪情,一個大海般的血性男子,掌握著海上霸權。

東木、南火、西金、北水以生命輔佐似友似主的中土胤礽二阿哥,如同五行,缺一不可。

“南火,適可而止。”

煒烈無趣地打發雲姬,他有些不舍地捏了她臀兒兩把,並吩咐下人把她帶至廂房,以等待會兒再與之銷魂。

“爺,又不差這一時半刻,半路攔腰斬實在有損男兒威風,況且我可是在造福可憐的大清怨女。”他大言不慚的說道。

“喔!那敢情是大清女子的福分嘍!”胤礽眉頭微挑,打趣地淺酌溫酒。

“女人似花,好象沒有一個男子會嫌園中的花兒過密吧!花嬌本來就供人把玩的。”神農氏嚐百草的精神值得效法,而他煒烈隻是易草為花罷了。

“風流有理,摧花無罪,女人生來就是男人的配件。”鋆鋒狂霸言之。

棣樊微微地一笑,口氣冷淡道:“咱們難得聚首,非要把話題掛在風花雪月上嗎?”

性烈如火的煒烈冷嗤一哼。

“阿哥們私底下鬧得很僵,爺在朝中必是難伸手腳。”尤其是對上四阿哥胤禎貝勒,兩人由於實力相當更難分軒輊。棣樊說中了胤礽的心口事。

好個青龍。胤礽投以一記讚賞的眼光。

“有你們四位在暗地輔佐,我夜夜睡得安穩,隻是……”

隻是什麼?

四人同時浮起問號的目光,望向位居中位的俊逸男子。

“手足相殘並非我所願,各位阿哥互相較勁,期能在父王麵前博得讚譽。”江山多嬌,人人爭之,他亦不例外。

“爺,心軟成不了大事,必要的犧牲是免不了的。”棣樊眼神頓時十分銳利。

鋆鋒語氣輕蔑的說:“放眼大清,有能力的皇子除了爺以外,也隻有胤禎尚能一提而已。”

“此言差矣,八阿哥胤祀為人陰險,大阿哥胤禔心胸狹隘、狡猾無比,此兩人如丘漠黃狼,不可不防。”

胤礽頷首一點。“他們確是一根芒刺。對了,南方叛亂份子處理得怎麼樣?”他話題一轉地看向煒烈。

“有我出馬還有什麼問題,該殺該砍的無一幸免,看誰還敢和朝廷作對。”隻要是叛亂份子,他煒烈從不輕饒。

“是嗎?”鋆鋒不以為然。“我聽說江南有個專門和朝廷作對的玄月神教,明著是以拜月為神來招攬人心,實際上處處打擊朝廷的各項法規,蔑視大清律法。”

煒烈收起輕佻地斂眉。“玄月神教是個十分神秘的反清組織,我已派人前去探查,相信很快就會有回音。”

“我不這麼認為,民間百姓相當推崇玄月神教,真要查起來,你非得花費一番工夫不可,而且這組織的頷導人物,尤其是日魂的奪情劍已臻出神入化,快到叫人不及眨眼。”鋆峰一直想會會這位傳聞中的人物。

“莫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一個日魂我還不放在眼裏。”他的眼中帶著狂妄的神色。

輕敵。鋆鋒瞪他一眼,接續道:“日魂倒是其次,聽說賽諸葛月剎才是玄月神教的中樞人物,與他交手過的人從無命歸來。”

“一個玄月神教算什麼,你認為我會捉拿不了這群小小賊子?”一股慍火燃上煒烈的眼。

“你們提起的月剎是何人?”

胤礽的一句話問出棣樊及海灝的不解,因為他們兩人的任務主要在近海,以致對於江南局勢不甚熟悉。

煒烈看了一眼眾人疑惑的表情,輕慢地將手下回報的消息說個大概……

近年來是有聽聞玄月神教日益壯大,而且這股聲勢主要是出自教內兩位靈魂人物,一是日魂,一是月剎。

兩者合之則為明,企圖十分明顯。

“這麼說,月剎這個人不簡單。”未見其人,胤礽已倍感壓力。

“不過是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妄想以螳臂擋車,爺別擔心屬下的能力。”他才不信逮不住月剎。

“南火,你的本領我很清楚,但是凡事要謹慎,能被江湖人士冠上‘賽諸葛’這名號,其人必定有過人之處。”胤礽揣想著,若此人能為他所用豈不快哉,可惜“他”是大清的肉中刺,非拔不可。

“見麵不如聞名,道聽途說的消息多半誇大的成分居多,況且老百姓無知又迷信,最容易遭特異份子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