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煒烈一張冷沉的怒顏突地戴上邪笑,他會說出這般因過度自信而淪為自大的言辭,主要是在他從事密探任務以來,這還是頭一回他的能力遭人質疑,所以心中的不快逐漸膨脹。

但礙於對方是他效命的主子,於是一口氣硬生生的忍下,而將這股難紓的怒氣轉嫁隻聞其名不見形蹤的月剎。

他發誓一定要逮到“他”,再加以剉骨揚灰,以泄不平之氣。

“南火,不是我要打擊你的士氣,南方可是玄月神教的地盤,要生擒月剎恐怕不是件易事。”故意要扯後腿的海灝嘴咧成一直線。

“玄武──你想和我幹一架嗎?”他正愁找不到替死鬼練劍。

“雖然硬繃繃的泥地叫人不舒暢,不過我不介意與你玩上兩招。”海灝早就想活動、活動筋骨,煒烈這一吆喝正合他意。

“把你的褲腳綁緊點,這可不是你的甲板……”煒烈一出言,鷂鳥身影一躍而起。

兩道如雷身影陡地竄起,雙劍在空中交會發出銀色電光,隨即落於中庭。

一身紅衣的煒烈揮動淩厲狠絕的劍招逼進,如蛇一般滑溜的海灝豪氣大放,一一迎向那看似狠毒實則留情的劍勢,沉著應對。

一來一往的“表演”看得人心蠢動,東木棣樊及西金鋆鋒均被挑起興趣,大有下場攪和之意。

“青龍、白虎,你們也要學他們一般放縱?”胤礽不疾不徐地張口。

已起身的兩人一聞主子不悅的口吻,隻好訕然坐回原位,他們了解他隻有在生氣邊緣才會直呼四將的代號,否則大部分時間皆以五行之名喚之。

若是由他口中喊出某人的名字,那表示……那個人要大禍臨頭了。

“爺,你在擔憂南方的反清份子嗎?”細心的棣樊看出他眉間的憂慮。

他微微一喟。“能不憂心嗎?近來這些漢民的動作頻頻,令人十分頭疼。”

“亡國之奴何以權之,他們隻是在做垂死之前的掙紮,南火自會為爺掃除煩憂的。”驍勇善戰的鋆鋒不當一回事。

“希望如此。”

眉宇間的王者氣勢叫人不能小覷,金線繡龍的黃衣更顯尊貴,二阿哥胤礽睿智中帶利鋒的黑眸一瞇,視線落在已過百招仍不見汗光的煒烈。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南火的光彩在日後會熄滅,成為一攤死水。

也許是他多慮了。

五行不可缺呀!

★★★

數日後杭州醉花塢

一場激烈的歡愛後,布滿汗水的強健身軀一翻身,淩亂散發的頭枕在兩座雪峰上,不安分的手指猶在一小撮毛發內撩撥。

即使已縱情一夜,豔美豐胸的女子仍低聲輕嚶地微張雙腿,而剛平複的欲望此刻又被輕易地挑起,涓溢而出的淫水是她體內欲求貪歡的情火。

宋憐星著迷地望著她身側的男子,深情的美眸殘餘歡愉,貪戀他那一絲絲的溫暖。

她的先祖乃是明末知名的學者宋應星,一本《天工開物》闡述全國重要產業,並附上圖標加以詳細說明,極力推崇機械生產的便利,包括農業、工礦及兵器等。

可惜由於文人儒酸氣息濃厚,到了她父親那一代,因不慎失言開罪某位八旗將領,硬是以判亂之嫌被論刑,以致一幹男丁全充軍邊關。

而女眷亦難逃悲慘噩運,妻妾、女兒皆打入官妓之列,開始不見天日的送往迎來,曲意承歡悍莽的滿清將士。

該說她幸或不幸,在她被狎玩了半個月後,遇到皇太子的愛將煒烈,從此改寫了她的生命。

她由人盡可夫的官妓身分擢躍為江南第一名妓沈戀心,身價之高非尋常人家玩得起,因此得以少些責難,隻需服侍少數高官、富田賈,享受被奉承、吹捧的虛華生涯。

但是,女人總是多了份奢望,盼能尋著好郎君白頭終老,她不禁凝望著癡戀的他。

“最近玄月神教有何動靜?”

是了,這就是她的悲哀。

她並不是單純出賣肉體的煙花女子,而是肩負使命的大內密探之一。

以美豔不可方物的容貌及酥軟的身段迷魅男子,在酒酣體熱之際套取秘密,藉以查探叛亂份子的藏身之所和動向。

美麗成為她的一項武器,這身白玉般胴體布滿了汙穢與不潔,而她為了一份不可貪求的愛戀出賣自己,出賣大明義士,這是她的幸也是不幸。

不是每個官妓都能有此殊榮擺脫不堪的日子,她算是幸運的一員,因為絕豔的外貌使她避過老死在營區紅帳裏。

隻是以一個“背叛者”而言,她還是付出了代價,愛上了煒烈這個處處留情、風流不專的“刑罰”。

不幸呀!

“玄月神教的行蹤詭譎,很難查清他們的正確動向。”倏地一陣痛楚使她眼一睜。

煒烈懲罰性地捏緊她硬挺的雪乳,以齒在她柔若無骨的香肩上烙了血口子,邪魅地舌舔唇上的血腥溫液。

他不接受這毫無進展的報告。

“戀心,你想回到紅帳內伺候貪婪的大清兵將嗎?”他不用廢物,該絕情時,他絕對是殘酷的狠厲。

她微微一怔,強烈的撕痛再次撞擊千穿百孔的心。“屬下已盡了全力追查……”

“你的敷衍太空洞,我要的是什麼,你難道不知道?”他使力地箝住她的下巴,不念情地吻破她紅豔雙唇。

“玄月神……神教並非一般烏合之眾,他們的教派嚴謹而有組織,外人鮮能打入核心之中。”她當真已盡了力追查。

“推托之辭。”他毫無憐惜之色地板開她大腿,用力地戳入一指。“你忘了張開大腿吧?”

意在諷刺她妓女裝閨女,故作矜持壞他大事,不肯淫蕩地放開千人枕、萬人嚐的美妙身軀。

宋憐星,不,她是豔名遠播的沈戀心。“烈,我是你的女人呀!”

“憑你還不配喚我的名字。”他殘忍地退出手指,讓她在情欲中痛苦。

“貝……貝勒爺。”她不敢要求憐寵地泛著緋紅臉色,守住她僅剩的尊嚴。

“杭州的地頭蛇陳大富不是迷你迷得暈頭轉向,還有鹽幫的張貴、南北船運的主事黃老爺……他們可全是你的入幕之賓,你會套不出半點有關的消息?”

煒烈不信任的語氣讓沈戀心手腳冰冷,他口中的人名叫她不自覺地打個哆嗦,惡心的酸臭便在胸口強噎下腹。

一口黃牙的陳大富滿身腥味,在床第間需索無度,每每令她痛不欲生,一夜過後至少得休息個三、五天才能下得了床。

鹽幫的張貴力大無窮,即使他有心惜花,但在情欲的勃發下常常無法控製力氣,以致抓得她渾身全是青紫不一的傷痕,久久不能接客,無法打探各方訊息。

而黃老爺年事已高,辦起事來力不從心,偏又好色,極盡淩辱之能事,常要她以羞恥的姿態滿足他的變態心理,甚至命其貼身小廝代為苟合,然後眼眶發紅地赤著身在床上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