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4章 小種經略的八問(2 / 3)

與此同時,京城裏,西夏使節喊起了“撞天屈”,他堅決不承認西夏入侵的消息,認為去年雪災,西夏沒有能力在開春時節發動如此大規模的入侵,但他這麼一說,樞密院反而相信了,樞密院反而相信了陝西方麵的報告。

“黨向人……”,劉逵在執政堂振振有詞:“黨項人向來是我大宋為糧倉貨件,每遇災害則入侵劫掠,以度過難關,夏國使節說他們去年雪災,那麼,他今年不來我陝西劫掠,說出去誰能信?”

黃庭堅點頭,張商英讚同:“如此,下令陝西各路全麵反擊。”

正在此時,又有使者來報,剛剛結束吐蕃戰爭的秦風路也發生了西夏入侵事件,至此,朝廷已經完全對西夏使節的言論不予置信,隨後,朝廷啟動了戰爭機製,開始向陝西調撥軍械物資。

陝西方麵打的熱火朝天,登州方麵,終於有人購買木材了,一名陝西商人買下少量木材,打算通過水路運往京城,或有人嘲笑:如此巨大的木材,輾轉運到京師,恐怕這木頭也是黃金價了。

沒想到,購買木材的陝西上商人聽了這話,犯了執拗的脾氣,他聲稱準備把這些木材運回家鄉,建造一座雄偉的大房子,以便後世子孫世代居住——說到做到,陝西商人開始聯絡船隻,準備拖曳木材進入流東水河,自黃河轉運至汴梁。

這些巨木在黃河沿線艱難挺進,與此同時,陝西方麵不斷告急,似乎戰況越演越烈,在此期間,西夏境內反而一片祥和氣氛,不時的有從遼國東勝州飄來的木船在河上遊蕩,其中有一名讀書人最為明顯,他坐著小舟在江上漂流,做出一副願者上鉤的釣客心態,他釣魚不用魚竿,用碩大的金屬鉤連著粗大的繩子,鉤上不掛魚餌,隻反複重複一個動作:把魚鉤扔入江中,而後一無所獲的提起金鉤。

沿江的西夏牧民嘲笑這名釣客,這名釣客卻振振有詞的說:“你們哪裏知道我釣的是什麼,放魚餌釣的是魚,我卻要釣鯤。”

這話傳出後,西夏國主大驚,以為這是辱呂公望,薑太公一樣的人物,連忙派遣朝廷官員去尋找這名釣鯤客,但釣鯤客卻不知所蹤,不過,聽到夏國國主尋找釣鯤客的消息,一夜之間,沿江的漁舟上出現了無數模仿釣鯤客行為的人,他們拿著巨大的金屬鉤,不停的扔到江中,徒勞無益的做著垂釣的工作。西夏國主氣急敗壞,空手而歸。

與此同時,那位真正的釣鯤客卻坐在南洋衙門,敘述著他“釣鯤”的結果:“經過測量,沿江的水深可以通過我們設計的舟船,不過沿江一線,唯獨順化渡水淺,那地方江心水最深之處隻有六尺有餘,我去的時間恰好是春季,江水很寬闊,但就是深度不夠。”

趙興詢問:“其他的釣鯤人員是否把詳盡的水文資料彙集過來……如此說來,順化渡是個坎,戰爭的成敗就在於我們能否突破順化渡。”

對麵的源業平苦惱的說了一句:“總不能陸地行舟吧。”

趙興聽了這話眼前一亮:“陸地行舟,我知道有一種陸地行舟,是荷蘭人造的陸地輪舟,形狀像我們的海鰍船,不過它的輪槳包有一層外殼,這層外殼到了陸地就是輪子,可以短暫的、像車馬一樣在陸地行走……我們需要派一名接應人員到順化渡去,幫我們修一條從順化渡江邊繞道水深處的堅實路麵。”

源業平還沒回答,閭丘觀笑嘻嘻插嘴:“讓鄜延路去,他們總不能隻占便宜不幫手吧——鄜延路有黨項族的藩兵,冒名商人,可以從青唐地帶進入西夏。”

趙興點頭:“準備一批大食貨物,給這個人安排一個身份,就說他是從大食經商返回,讓他在順化渡收買當地治安官,替我們儲備一些物質,順便修一條通向江邊的硬路。”

與此同時,陝西購買木材的商人艱難跋涉到了河東,而登州木材商人的銷售漸漸有了起色,見到陝西商人運送的木材後,河東方麵的景教大祭司出麵,打算購買一批木頭建造教堂,此後,陝西似乎刮起了一股建房熱,上千名陝西商人紛紛匿名購買木頭。頓時,登州木材商人堆積在登州港外的木頭一售而空。大喜過望的木材商人立刻出海,打算回去繼續砍伐木材運回國內……此後,這名商人的生意似乎越來越興旺。

進入夏季,陝西方麵打的越來越如火如荼,陝西四路不斷的向朝廷告捷,同時也報告夏人小規模騷擾不斷。

秋季,陝西商人終於將木材運抵鄜延路,鄜延路軍方見到這批木材,立刻動手扣押,而後病愈上任的種師中向朝廷遞交了一個計劃,即建造水軍通過無定河側擊西夏祥佑軍司的方案,劉逵竭力慫恿朝廷通過這一方案,有樣學樣,陝西其餘各路也紛紛采購木頭,打算在自己所屬的河道中建設水軍,以便通過水路輔助進攻——由於鄜延路通向陝西內地的道路的不暢,各地軍方采購的木材便堆積在延水鎮,使延水鎮成為一座巨型的木料場。

這年秋,陝西四路再度報告西夏入侵,遼國方麵派出使節,要求調停宋夏戰爭,返回朝廷的童貫要求出使遼國,以便回絕遼國的調停要求——至此,宋國遼東方麵,曆史也加快了演變過程,童貫的出使隨後導致了宋金雙方的海上之盟。

這年秋末,延水鎮開始大肆建造船隻,他們用的是濕透的木料,建造的是平底大船,但船上卻要裝兩門小炮,分別安裝於船頭船尾,為此朝廷方麵出麵協調,從南洋事務局調遣一部分造船材料與造船工匠,還有部分炮兵軍官前往陝西——為了護送這批重要的軍械物資,朱雀軍開始移戎陝西。

冬季,陝西方麵提出了一份五路攻夏策略,這五路攻夏分別是從四路出擊,再加上從青唐方麵的側擊,樞密院討論過這份計劃後,認為青唐新近歸附,局勢未穩,不方便抽空軍力,在妥協之下,朝廷同意陝西方麵依章楶定下的潛攻戰略,對西夏發動有限反擊。

但朝廷商議耗去了太多時間,沒等陝西方麵動手,西夏方麵又來騷擾了,陝西方麵報告去年西夏旱災,他們在第二年開春又來例行騷擾了,陝西四路窮於應付,來不及實施五路攻夏策略,這點令朝廷官員深深自責。

這年秋,陝西方麵再度調整他們的計劃,新的五路攻夏的另一路則要利用新建立的水軍,順無定河而下,攻擊祥佑軍司,樞密院這次回答的很快,立刻批複了這一計劃,但沒想到這個計劃剛剛下達,陝西四路又來報告西夏發動了秋季騷擾。

連續兩年的騷擾令陝西方麵憤恨異常,四路經略使一起派出使節要求朝廷做出大的動作,以反擊西夏的侵略,這時候,出使遼國的童貫還沒有返回朝廷,四位經略使聚集京城商議半天,他們雖然對五路攻夏的計劃信心滿滿,但卻對指揮水軍信心不足,便一致要求朝廷從南洋或者北洋衙門調遣將領指揮水戰。

朝廷方麵還在猶豫,他們先向北洋衙門質詢,北洋衙門推脫自己水軍剛剛建立,抽不出相應人手,而南洋衙門這兩年新建六支艦隊,人才濟濟,或許由南洋衙門出人才為妥當。

朝廷猶豫半天,在四路經略使的催促下,發函詢問南洋衙門情況,這一拖延,又進入了當年臘月。開春時間,南洋衙門的答複來了,答複隻有一句話:“太師親至鄜延路!”

這下子朝廷措手不及,張商英急問:“太師怎麼不來京師奏對,反而直接去了鄜延?”

南洋衙門的軍官板起臉來回答:“軍情緊急,時值春季,恐怕西夏又該騷擾了,朝廷既然見詔,太師自然要親至鄜延實地察看,隻是軍國大事,不得泄露,委請朝廷暫不要宣揚太師抵達鄜延的消息。”

張商英愣了半天,跺腳說:“兩年前,黃魯直說趙離人要對西夏動手,原來應驗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