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黛倒吸了一口涼氣,冷汗直冒,指著男人哆哆嗦嗦顫著聲音問:“你是誰?你怎麼沒有腳??”
男人頓了頓,轉過身來,用他的手電照了照自己的腿,並抬起穿了雨靴的腳:“我怎麼會沒有腳呢?嗬嗬!你看你看!”男人哈哈的笑了起來:“,黛老師!你老了!你看花眼了吧?!”
英黛疑惑地又照了照他的腿,看了看他穿著雨靴的腳。
他的腿很白,是那種慘白,還能看見腿上的汗毛,有一串雨珠正順著他的腿下滑。
“他真的有腳呢!我真看花眼了!可能是自己太疲勞了吧!”英黛將信將疑的自嘲的聳了聳肩,繼續跟著他往前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終於在一座漂亮的房子前停下,英黛深沉的眸光看了看眼前,房子嶄新,門口掛著一個長長的紅藍黃三色紗巾,英黛覺得奇怪,“這有什麼意思嗎?”,再用手電照了照周圍,放眼望去,一片老舊頹敗的景象,入目所及是一排排低矮的民房,草房,還有的是一層層破舊的樓宇,稀稀落落的房子由一條條狹窄的羊腸小道和一顆顆小樹間隔開來。
男人轉過頭,對疲倦的英黛笑了笑說:“到了,這就是我家!!”
雨已經斷斷續續停了,還夾著些冷冷的微風。男人取下鬥笠和蓑衣拿在手上,火把在門上觸了觸,火把熄了。
男人推開房門,一屢燈光從門縫透出來!他轉身拉過英黛的手進門,他的手很冷很冷,如寒冰,如進入冰窖,英黛感覺一股刺骨的冷風侵入心脾。
進了門,英黛脫下雨衣,發現竟然忘記了帶手術手套。看了看躺在床上大腹便便的孕婦,英黛走了過去。孕婦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淒涼而又慘白!英黛又覺一陣寒意,同時一股憐憫之心和責任感油然而生。
英黛在屋中轉了轉,順手拿起桌上一瓶已開的白酒。她用酒衝了衝手,麻利的做了婦科檢查,發現胎位略有不正。糾正了胎位後,看著胎兒黑黑的頭發露出**口,英黛撥弄了幾下,胎頭漸漸露出,“哇!”地一聲啼哭,胎兒娩了出來,一臉的羊水和胎脂。
擠出胎兒鼻腔和口腔的羊水,將胎兒擦幹,用一準備好的棉布包裹好胎兒,看著胖乎乎不停手舞足蹈的新生兒,英黛鬆了口氣。娩出胎盤,整理好一切,英黛已經感覺肚中咕嚕嚕直叫。
此時男人已經做好了飯,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來到英黛麵前:“黛老師,你餓了吧?”
“就是,就是!”英黛點點頭,又困又乏又餓。端起麵大口吃了起來。
“黛老師!黛老師!”英黛早已饑腸轆轆,還未吃罷飯,便聽見產婦無力低弱的呼叫。
英黛放下碗筷,急奔過去。發現產婦床單上鮮紅的血液逐漸蔓延開來,英黛揉了揉產婦的下腹,肌注了一支縮宮素,用手掏出了在產婦體內的殘餘的胎盤後出血止住了。
男人千恩萬謝,遞過毛巾。
英黛檫了檫手,叮囑了家屬產後注意事項,拿上自己的雨衣準備回家,剛走到產婦家的大門,發現自己的手仍然濕濕的,粘粘的,就著閃電低下頭仔細一看,手上仍然有沒有檫淨的血跡。
看到已關上房門的產婦家,英黛搖了搖頭,四處看了看,周圍寂靜無人,隻見產婦家門口有一飄舞的紗巾掛在門框,她跳了幾下,終於扯下了紗巾,檫了檫手,走上回家的路。
風漸漸小了,雨也漸漸停了!仍然有轟轟的雷聲在遙遠的天邊響起,偶爾一陣閃電化破天空,把天空照得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