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是寧陽的父親寧沛庚,一套深黑色的筆挺的西裝配上銀灰色的領帶,烏黑的頭發左分後梳,一派學究樣。他一改往常的風度,看了看寧陽,再看了看仍然沉醉酣睡的肖荷和曹悠,憂鬱的走向雲兒。
“快回家去吧!你老公瘋了似的到處找你!”有著和寧陽一樣深邃眼睛的寧沛庚無比擔憂。
雲兒整了整衣服,走到門口。
“已經夜深人靜,一個女孩走夜路不安全,我送送你!”寧陽走到雲兒身後,被寧沛庚抬手攔住,“你不要添亂了!讓她自己回家!”
寧陽推開父親的手:眼睛裏噴出怒火:“你還是人嗎?你還是我父親嗎?你還有沒有人性?讓一個女孩夜半回家,如果出了事,你會遺憾終生,我會痛苦一輩子!何況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寧陽拿起外套飛也似的奔了出去。
夜更深更靜,走在空曠無人的大街,心一樣空空洞洞的。一陣風吹來,帶點涼意,雲兒打了個冷噤,帶醉意的頭腦有些清醒。一件西裝從後麵披在她肩上,她把衣領往胸前緊了緊,轉頭感激的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寧陽,在昏暗的路燈下,他的深邃的眼睛有一絲絲擔憂。
突然,雲兒看到他站直了身體,感覺異樣的回頭,看見了鐵塔樣叉著雙腳站在路中的廣平,隻見他握緊拳頭,捏得關節“咯吱咯吱”響。雲兒還沒有回過神來,寧陽的頭上已經挨了重重的一拳。寧陽倒在地上,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來,廣平的第二拳又打了下去,寧陽的鼻孔嘴角流出血液,廣平舞著拳頭朝著嚇傻的雲兒揮去,被寧陽拖住,抱住雙腳。
雲兒回過神來,一把推開廣平,準備扶起寧陽。挺胸向前:“你打呀!你打吧!你不打你不是男人!”
廣平舉起的手停在半空,“哎!”他歎了口氣,垂下胳膊,一把拉起雲兒就走。回到那個溫馨的家,卻沒有了往日的溫馨與甜美。
雲兒怒氣衝衝坐到床沿,廣平看見她一言不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幹了什麼?”
雲兒仰起頭,大義凜然:“那你說我幹了什麼?”
“我,我......!”廣平語塞,把放在床頭的洋娃娃往地上狠狠一甩:“你還有理,是不?一個已婚婦女,半夜三更和一個男人在街上瞎逛,以為我周末才回來是不是?剛好我今天出差,就把你逮個正著!”他往雲兒麵前湊了湊,聞了聞,“你還喝酒!”,他衝過去,把梳妝鏡前的化妝品掃落地上,一邊怒罵:“我叫你喝酒,我叫你勾引男人!”。
“叮叮當當”的聲音驚醒了隔壁的英黛。披著外套的英黛顫顫巍巍來到他們門前,無力的敲門,“廣平!你開門!快開門!”
廣平靜了下來,耷拉著腦袋,走到門口。
英黛用指頭戳了戳廣平的腦袋,“半夜三更不怕別人看笑話,還大學生呢!也不仔細想想,今天下午我看見肖荷,曹悠他們四個打羽毛球,幾個年輕人一塊玩玩怎麼了嘛?”
看到廣平浮躁的心已經靜下來,英黛走出去,邊走邊搖頭:“你們這些年輕人,什麼時候才能讓人省心啦!”
房中靜了下來,沒有一絲聲響,雲兒呆坐著,聽得見廣平粗重的呼吸,她頭腦亂哄哄的,想起無辜的寧陽,思緒萬千:“不知道倒在地上的他現在咋樣了?”一個黑黑的身影停在她腳邊,她迷茫的抬起頭,看見內疚的廣平充滿懷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你總該跟我解釋點什麼吧?”他期待著。
雲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簾,不言不語。
廣平蹲下,輕輕拿起雲兒撐在床上的手合在他的手中,在掌心摩挲著,雲兒抽出手,把臉扭向一邊。
“你還有理是不是?”廣平怒氣再發,“你是我的女人,我想怎樣就怎樣!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別人要想得到除非我不要!”他把雲兒壓到床上,解開了她的衣領,他狂吻著她的頭,眼睛,嘴唇和胸口。。。。。。他瘋狂的動作很快停了下來,因為他感覺雲兒一動不動的身體越來越僵硬,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流下了下來。
廣平頓覺無趣,用手指輕輕拭去她的淚水,給她裸露的身體蓋上被子,他穿上睡衣,坐到床上。
他們一言不發的坐著,空氣疑集充滿了火藥味。
“嗤!”廣平的拇指壓了一下打火機,點上一隻煙,深深吸了一口,吐了一個煙圈,藍白色的煙圈慢慢變淡,上升並散了開去。他把煙夾在指縫,輕輕呼出一口氣,靠在床頭,迷上眼睛沉思。
暮色深沉,夜更靜!天空周圍也是一片沉鬱。
“喲!”煙已經燃盡,燒著了他的手指,一陣觸痛讓他清醒,他輕輕的叫了一聲打破了寂靜的夜空。
他甩下煙頭,起身下床狠狠的踩滅。轉頭看了看背過身的雲兒,他知道她沒有睡著,他側身從後背緊緊地摟住她,雲兒仍然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