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等到最後一個病人輸液完畢，寧陽舉起手伸了伸腰，“真的是太累了！這下終於可以粘粘床了。“親愛的床呀！真是想死我了！”寧陽喃喃自語。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經是淩晨四點半了。
“咚！咚！咚！”剛躺上床，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寧陽穿衣下床。
“醫生，快點！救命！救命！！”一個樸素的五十多歲的農民拉著大板車到寧陽辦公室門口焦急地喊，板車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白發鬢鬢的老漢。
和肖荷把老漢抬上複蘇板“怎麼回事？”問一起來的農民。
寧陽一邊聽了聽他的心髒，摸了摸他的脈搏，一邊問農民，跟他過來的肖荷連忙測血壓，打上點滴。
“趕快搶救！”寧陽緊皺眉頭，叫上肖荷。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農民搖搖頭，“大概是出了車禍吧？”農民猜想。
“多少歲？”寧陽一邊做胸外心髒按壓，一邊問。
“不知道！”農民再答。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寧陽氣急，“病人病危，先去辦手續。簽好字！”
農民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尷尬的看了看寧陽。“我沒有帶錢！”
“那你看看他的口袋裏有沒有身份證啊什麼的？”寧陽一邊做按壓，一邊對老漢說，朝病人努努嘴。
農民在老漢兜裏掏了半天，沒有身份證，全身隻有五角紙幣。
“病人叫什麼名字呀？”做人工呼吸的肖荷剛吹了兩口氣忙問。
“我也不知道。”農民又尷尬了，“我隻是個過路人，是個做小菜生意的，早上到別的地方拿點新鮮蔬菜來賣，碰見了他在路上躺著，鼻孔冒著血，知道情況不好，趕緊往醫院送來。”農民緊張地搓著手解釋道。
搶救了2個小時，病人呼吸漸漸停止。做人工呼吸的肖荷全身癱軟坐在地上，唇上，臉上沾滿病人的鮮血，她望著寧陽，眼神黯淡下來。
寧陽收拾好血壓計，對農民說：“他已經去了！”農民給老漢整理了衣服，檫了檫老漢鼻孔的血，淒然淚流。
把老漢送到停屍房，收拾好房間，消毒完畢，天已經大亮，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
還沒有吃早飯，剛梳洗完畢，劉靜風風火火來找寧陽。
“快！快！快！你們快去躲躲！”劉靜拉上寧陽。
“躲什麼？”寧陽反問。
“昨天晚上你們搶救的哪個老漢的家人來了，開了四個大麵包車，從車上下來四十多個壯漢，打架來了！”劉靜著急。
“為什麼要躲？”寧陽劍眉一皺，眼睛沉鬱。
“好漢不吃眼前虧呀！最好……”劉靜勸道，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滿臉橫肉，長著一雙泡泡眼，把燙著細細卷發往腦後一紮，像一個火雞樣的中年胖婦人領著一群壯漢來到寧陽麵前。
“昨天晚上的醫生呢？”火雞樣的泡泡眼怒火衝天，劉靜趕忙躲到寧陽身後。
“我就是昨天晚上值班的醫生，什麼事？”寧陽一邊脫下工作服，不疾不徐的說。
“啊！原來是你！就是你醫死了我爸爸！同誌們！鄉親們！快給我打！給我爸爸報仇！”泡泡眼一聲令下，壯漢們把寧陽和劉靜圍在中間，舉起了拳頭。
“慢著！”寧陽舉起手，一聲大吼，不怒而威，壯漢們被震懾住不知所措，看了看泡泡眼，高舉著的手停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