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站在練武場上,低頭看著倒在自己腳下的錢永。
擂台開始的時間差不多是上午十點過,現在已經時近正午。
練武場的天頂上開著一扇小窗,冬日的陽光透過小窗湧進來,形成一條細長的金色光柱。
陳曦,就站在光柱中,陽光為他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外衣。
冬日的陽光撞在陳曦堅實的身體上,破碎,散了。
錢永躺在地上,上半身也剛好在光柱的籠罩之中。他目光無神,愣愣的看著天上。
那裏什麼也沒有,除了一扇連孩童都無法鑽過去的小窗。
但是,那裏確實錢永能看見的唯一出口啊。
錢永顫抖的抬起手,那扇小窗離他很近,目距可見,但是又離他很遠,遙不可及。
那扇小窗外,是天空,碧藍碧藍的,看起來很美。
錢永看見了很多人在碧藍的天空中——他看見自己小時候,自己長大進入兩極拳道館,看見自己與眾師兄弟一起在後山玩樂,他看見了李啟銘,看見了張陽,看見了……陳曦。
“啊……”錢永張開嘴,喉嚨裏發出一陣悲鳴。
完了……錢永腦中一個聲音不停的說著:完了,完了,完了……
兩個,簡單的兩個字,卻不停的重複。
陳曦低頭著,他盯著錢永的雙眼,他知道,這個人瘋了。
彎下腰,伸出手,抓著錢永的肩膀將這個男人甩到場外,陳曦便轉過身看向李啟銘。
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啟銘身後站了個人,是張月。
張月頂著一頭油量的光頭,身材魁梧,看起來很是唬人。
張月看見錢永被陳曦丟出場外後,便沒等坐在身前的師傅李啟銘說話,麵無表情的徑直走上了練武場。
“脫鞋去襪。”陳曦看著張月,道。
張月沒有說話,他也沒有“遵循”陳曦的指示,他走到陳曦麵前,站定,而後……瞬間抱起體內的力勁。
木蘭彎弓!
拔樹撼山!
火樹琪花!
撼樹蚍蜉!
……
一招招沉木拳術的殺勢被張月無聲的使出。
發勁出拳,張月本身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他麵無表情,目光與剛才的錢永一樣——無神。
練武場上,拳拳相碰,發出陣陣震音。
但是,練武場上卻沒有人的怒吼。
張月沒有,陳曦也沒有。
陳曦麵對張月,也是一臉的麵無表情,不過陳曦的麵無表情,是因為他的沉著。
果然,這裏麵有些蹊蹺啊。
陳曦與張月對壘,他感覺到從張月身體中迸發出的力勁與張陽一樣……而且,陳曦還感覺到,張月的力勁絕非隻有截木境巔峰。
這種勁力和張陽一樣,也就是說,現在的張月實力已經是推水境的存在。
不可能……陳曦暗暗搖頭,不過消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怎麼可能瞬間從截木境晉升如推水境。
陳曦皺眉想著,猛然出拳,這一次,他使出了力勁本源。
氣彈飛出,轟擊在張月的厚實的胸膛上。
可是……張月依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他好似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般,依舊自顧自的出拳擊向陳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