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響起,我揮軍直進。毫無組織性的黃巾軍見程遠誌被斬,扔下兵器四散而逃。田埂上,山坡上,道路中,四處都是逃散的黃巾士兵。我揮軍追趕,投降者不計其數。
眾多黃巾士卒見事不可為,反手扯下頭上纏的黃布條,披頭散發,空著雙手,撒開丫子拚命的奔跑著,手中的武器已經不知道給他們扔到何方,有的人腳上的鞋跑的隻剩下一隻,有的人在奔跑中被身上的長袍絆倒,於是躺在田野中哭喊,也有的人脫下不知從那裏搶來的峨冠博帶,光著膀子隻顧埋頭逃竄。
可惜,我們的士卒都是本鄉本土,論起環境的熟悉誰能比得上他們,逃竄的黃巾士卒最終被他們一個個從樹林中、草叢裏、渠溝下揪出,個個麵色蒼白,全沒有遇郡毀郡,遇縣滅縣的氣概。我發散士卒,滿山遍野的追趕他們,投降者不計其數。
騎馬立在戰場上,馬蹄下跪著無數哀號的降兵,我終於聽清那些黃巾最終發出的呼喊是什麼東東了,那與其說是衝鋒的呐喊聲,不如說是巨大的恐懼感讓人發出的尖叫聲,還有就是那麵臨死亡的人特有的慘嚎聲。這兩者相混合產生的聲音,是那麼刺耳,那麼淒厲。
見此情景,我急忙派人通告關張兩位:“這些黃巾士卒不過是些百姓,民不得食,不得不隨眾而反,還望兩位賢弟刀下榮情,不要多加殺戮,降者即可免死。”
隨後,我再次傳令,命身邊步卒高喊:“降者免死”。
四方黃巾隨即爭相投降,唯恐落人之後。
日暮,戰鬥結束,頑抗的黃巾賊已被消滅,山崗上、田野中,全是跪地投降的黃巾降兵。
沮授迅速趕來前軍清點降卒,田豐低聲在我身邊詢問:“主公,這些降人若要交到郡縣,不免一死,是不是也把他們轉送出雲城。”
我冷冷一笑,指著那些降卒對他說:“符皓,你看這些賊寇,雖然兵器雜亂,但是隨身財物不少。多數還穿著長袍寬服。這些長袍寬服一看就不是他們自己的,以他們的身份,有資格穿這長袍寬服嗎?還有,這些財物哪裏來的,不就是劫掠手無寸鐵的鄉民所獲嗎?黃巾勢大,他們就投黃巾,如今黃巾敗亡,他們就轉投我們,如此沒骨氣的盜匪,我要他們有何用。都交與郡縣,今後他們自求多福吧。”
我此前看曆史,一直很納悶,三國中有很多人都靠剿滅黃巾發家致富,黃巾如是因窮苦無著而起義,他們那來的財物?
現在,身處此地我明白了,原來黃巾起義時,也許他們是窮苦無著的,但起義之後,人人都想在這場大亂中發點小財,於是搶劫比他們更弱小的人,欺淩比他們更無依無靠的人成了他們的最愛。難怪曆史上,一百多萬農民卻要逃避這“農民起義”,避入遼西、遼東。
天下興亡,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就是這個道理。
魯迅曾說過,善良的人是最可怕的人,因為他們沒有做惡的條件,所以善良。一旦他們有了做惡的條件,你不知道他會惡到什麼程度,所以可怕。那些惡人反而不再可怕,因為他們有了做惡的條件,你已經知道他們會怎麼惡了。這就是真小人和偽君子的區別。
基於以上理由,我是不會收容這些盜匪的。
押送著3萬降賊,我們得勝回軍,鄒靖聞聽此訊,親自出村迎接。兩天後,郡太守也聞訊前來犒賞三軍。我順手送了太守一個大人情,把三萬降俘交給了他。太守大喜,隨即增加犒賞。不出一兵一卒俘虜3萬黃巾,看來,他要升官了。
接到太守的賞賜,我命令把它們全部分給士卒。今後我要靠他們去戰鬥,靠他們起家,現在正好借此事籠絡人心。各部士卒隨後按沮授登記的功勞,魚貫的領取相應的賞賜物。我親自陪同幾位因作戰勇敢而受到上賞的鄉勇,把賞金送回他們家中,順便在他們家人和四鄰麵前誇獎他們的勇敢。士卒們大喜,徹夜歡慶。
冷靜下來,檢討此次戰鬥,我發現了太多的問題。
從統軍能力來說,關羽張飛遠遠不如高順,此戰的勝利,不過是憑著他們個人超常的武勇而已,難怪曆史上劉備見到高順要退避三舍。可這兩個猛男都是心高氣傲的人,直接批評他們,他們一定不會接受,說不定反而要生隔閡。
頭疼啊,幾天來我反複徘徊,想著解決辦法。
這天,看到管亥在帶領士卒出操訓練,我腦中一亮。哈,不如讓他們接受熏陶,看看名將是如何帶兵的。高順現在還不能動,有他在才能防備遼東公孫世家和遼西鮮卑的窺視。太史慈現在出雲鐵騎左旅,這些士卒都是經過我多年訓練,不如命令太史慈這次押送軍械前來,帶起兩營士卒(500人),也讓關張兩位看看,訓練好的士卒是如何打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