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過去真的是戀人嗎?”九音眨著無辜的雲眸,一瞬不瞬盯著他。
戰傾城眼下有幾分漠然,眸光微微閃動,不解道:“為什麼這麼問?”
戀情已經公布天下,自然以後是要當他的妻,何須多問?
“你和我在一起究竟是為了什麼?”其實她也不過隨意問問而已,但感覺出他有點抗拒這個問題,她倒是壞了起來,非要問個清楚:“我們連手都沒有牽過,你就認定我是你將來的妻子?”
昨夜他說,勇敢活下去才有資格當他的妻子,他是真的把她當成未來的妻子。
這份篤定,從何而來?
“許多人到成親那日才與自己的伴侶見麵,這事,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忽然執起她的小手,牽到兩人麵前:“想要這樣麼?”
九音還想說話,卻又忽然覺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其實,她想要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
戰傾城也不打算與她繼續談論這個問題,大掌放開她的小手,再次閉上眼,淡言道:“睡吧,夜裏還有一場硬仗,睡飽了才有力氣。”
知道他不過是不想與自己談這些女兒家才喜歡的話題,九音不再糾纏,也學著他那模樣閉目沉睡。
隻是快要睡著之際,長臂不自覺環過他的腰身,輕輕摟上他。
……
夜裏,用過晚膳之後,九音在傾城的陪同下回了馬車,在車裏靜坐著,等待青龍蛇陣的到來。
果然如所有人意料那般,等到夜半時分,周圍的叢林裏忽然傳來了沙沙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林中緩緩挪動那般。
聽著這聲音,九音又不覺感到胃裏一陣翻滾。
剛要開口說話,忽然又聽得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微微驚了驚,回頭看戰傾城,他依然安靜坐在一偶,似在運功調息。
腳步聲在馬車旁停住,外頭,青衣低低沉沉的聲音傳入:“將軍,王爺命屬下借將軍的女奴一用。”
說是借,但事實上,和強搶沒什麼區別。
不過,九音恨得不是這個,最恨他們開口閉口說自己是奴,她是個尊貴的聖女好不?
但好不好,又有什麼區別?
回眸看了傾城一眼,見他依然在獨自運功,似乎已經進入忘我的境界,對周遇的一切完全不理不睬。
她籲了一口氣,在青衣等得不耐煩、掀開簾子打算進入之際,她艱難地挪動自己的身軀,往車外挪去。
抬頭瞪了青衣一眼,冷聲道:“別打攪他,我跟你去。”
青衣沒說話,隻要能把她帶到王爺麵前便好。
見她下車時步履依然遲緩,甚至每邁出一步都似十分艱難,他薄唇一抿,忽然長臂一勾,再次直接把人扛到肩頭上,大步往風辰夜的所在而去。
風辰夜坐在高高的樹梢上,正在遙望懸崖那一方。
“王爺。”青衣來到樹下,將肩頭上的九音往遞上一丟,便又向風辰夜傾身恭敬道:“王爺,女奴帶來了,王爺想要她做什麼?”
九音身子微微輕抖,想到昨夜的遭遇,對這個逸王爺還是有幾分畏懼。
帶她來做什麼?
風辰夜如星如雲的墨眸總算垂下,視線落在她身上,但也隻是淡淡掃了一眼,便又舉目眺望遠方。
聲音一如往常,清冷中透著幾許殘酷:“把她帶到懸崖邊,守住斷橋的入口。”
“王爺……確定?”不是青衣敢質疑他的話,卻隻是……這女人看起來弱不經風,甚至隨時都會被懸崖上的狂風卷走,讓她守住斷崖入口,對十八騎的兄弟來說真的有用?
不過,這話說完之後青衣又忙住了嘴,知道自己愉悅了。
風辰夜沒有任何回應,目光從懸崖那端移開,注意起周圍的動靜來。
沙沙聲大作,蛇隊,怕是轉眼便會到達。
青衣不再多說,扛起九音便往懸崖邊走去。
倒是九音從頭到尾一聲不哼,隨他扛走。
事實上,不是她真的這麼鎮定,完全感覺不到害怕,而是她已經怕得根本說不出話了。
讓她守在懸崖邊,她很明白風辰夜是什麼意思,隻怕為了搶修斷橋,十八騎的兄弟就連夜裏都要忙活,一旦有毒蛇爬上斷橋,於他們來說是極其危險的。
她也不想十八騎的人出事,畢竟都是人命,但,她何德何能,居然可以被風辰夜看中,讓她是守護他們?
她連一條眼鏡蛇都敵不過,更被說是成千上萬的蛇隊!
風辰夜這是,想要取她的性命!
但不管她心裏怎麼想,青衣已經來到懸崖邊,直接把她丟到地上。
冷漠的目光鎖住她的身形,沉聲道:“守在這裏,不許離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