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慕瑾躺下來後,九音才注意到他一身的風塵,隻怕這一路過來他一直沒有好好歇息過。
心裏暖暖的,看著他修長的背影,她柔聲問道:“你用過午膳了沒?要不……”
“現在才知道關心我。”剛來到這裏,連茶水都不讓他喝一口,便丟給了他一大堆的難題。
還說他是她的夫君,哪怕隻是掛名的,也不該對他如此不聞不問。
別說午膳,連早膳甚至昨夜的晚膳他也未曾碰過。
他翻了個身麵對著她,淡淡瞟了她一眼,冷哼:“好餓,給我‘弄’點吃的。”
“好。”別說‘弄’點吃的,現在哪怕他說要吃她的‘肉’,九音也會心甘情願挽起自己的衣袖,把纖細的胳膊湊到他的‘唇’邊。
欠了他那麼多,他不向自己索要,她注定了一輩子要虧欠他,所以,能對他好便盡量好著,隻要他不嫌棄就好。
她從軟榻上翻了下去,匆匆出了‘門’,關上房‘門’的那一刹,視線不由自主往前院涼亭望去。
涼亭之下已經沒了戰傾城那道素白的身影,不知道他如今氣成怎麼樣,是對她絕望然後死心放手,還是找個地方獨自生悶氣去了?
她幽幽歎息,收斂好心神才舉步朝膳房走去,沒過多久便捧了一堆膳食回來。
風慕瑾狼吞虎咽地用完,便又倒在長椅上背對著她輕聲道:“我躺一會,你不要‘亂’跑,任何決定等我醒來了再說。”
“我知道。”這次她再不會擅作決定了,萬一把他惹‘毛’,不願意再幫她,那她以後的路將會很難走下去。
又看了他修長的背影一眼,聽著他漸漸均衡起來的氣息,她也安心倒回到軟榻上,扯過錦被蓋在身上,閉眼歇息。
這一睡竟睡到入夜時分,途中兩個人都沒有醒來過。
直到如畫來敲‘門’讓他們到偏廳去用膳,兩人才同時被驚醒,互視了一眼,看到對方眼底的‘迷’茫和惺忪,竟都忍不住莞爾一笑。
見她匆忙整理自己,風慕瑾‘揉’了‘揉’沉重的額角,心裏對她自作主張跑來貢月的怨氣已經在無形中散去了大半。
罷了,事情已經發生,再氣也於事無補,他自問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隻是這‘女’人太不聽話,腹中有著他四皇兄的孩兒還如此奔‘波’,完全不把身子當一回事,這點上還是很讓人生氣。
等所有的事情結束,等她回到四皇兄身邊之後,他一定會讓他四皇兄狠狠教訓她一頓。
若是四皇兄舍不得,那便由他來代勞,定要把這個不知輕重的‘女’人狠狠收拾一番,當然,前提是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她懷著孩子的時候,他哪裏敢動她?
轉眼間九音已經收拾好回眸看他,見他一直坐在那裏看著自己,她訝異道:“怎麼了?是不是睡覺之前吃得太飽,現在沒有食‘欲’了?”
“怎麼會沒有?”雖然是吃了不少,可這幾日以來耗費的體力絕不單單是一頓飯便能補充回來的。
他以茶水漱了口,簡單把自己整理了一遍,才與她一道離開寢房。
來到偏廳的‘門’前,他忽然伸出長臂把她摟入懷中。
九音嚇了一跳,有點反應不過來,抬頭看他時見他臉容平靜眼底無‘波’,才忽然想起自己已經跟傾城表明了態度要和他一起。
他這回摟著自己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對他們午時與戰傾城說的話更有說服力不是嗎?
所以,哪怕明知進`入偏廳時必然要麵對幾道震撼的目光,她也隻能拚命讓自己保持安靜,不把它們當一回事。
滄海自然不會對他們的舉動有任何看法,所有的事情他清楚得很,甚至還是他主動給的提議,因此這回兩人摟摟抱抱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他也隻是一臉淡然,安靜地看著。
可如畫和涇川的心卻在一瞬間徹底‘亂’了。
看到九音和戰傾城極其親密的時候,涇川哪怕再不高興,可礙著他們都是主子的份上也沒說什麼,隻把那道氣給忍了。
可如今,竟看到連瑾王爺也摟著她出現在大家麵前!他驚得霍地站起,不敢置信地看著兩人,完全沒想到九音和風慕瑾‘私’下裏還有這般感情。
如畫也如他一般震撼,可她隻是在片刻的震撼之後便強迫著自己平靜了下來,輕輕扯了扯站起來目瞪口呆的涇川,細聲道:
“姑娘說過大家在一起相處時沒必要太拘謹,不用行禮了,坐下來用膳吧。”
聞言,涇川垂眸看著她,眼底依然有著震驚和不知所措。
倒是如畫淺笑道:“你剛才不是說餓了嗎?我想姑娘和瑾王爺也都餓了,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