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號活靈官,原是個火爆脾氣的人,這一掌動了真怒,掌勢出手,一道強勁的掌風,應掌而生,有如驚濤拍岸,卷撞而出,勢道淩厲無匹!
梅紅衫少女依然站立不動,披披嘴道:“依照江湖規矩,你第一招上,已經落敗了,還好意思出手呢!”
她說話快得如同連珠一般,尤其對自己“捉迷藏身法”深具信心,因此在掌風還未撞到身前之時,她一直不閃不動,直等說到最後一個字,才身形一側,像一縷輕煙從清玄道人身邊溜過,又到了他的身後,大聲道:“老雜毛,你再不躲閃,我又要發劍啦!”
刷的一聲,一道劍光,又急刺而出。
這回清玄道人一掌拍出之時,兩顆精光熠熠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一眨不眨,但是,梅紅衫少女話聲甫落,人影一晃即杳,他一記強猛的掌風直掃過去,依然落了空!
老道心頭暗暗震驚,急忙一個急轉,向斜旋出,舉目看去,梅紅衫少女果然又躲到自己身後,而且劍如靈蛇,果然又刺了出來,隻是自己轉身的快,沒被她刺上!
清玄道人雙目圓瞪,突然仰天怪笑一聲,點頭道:“果然是魔教‘潛形身法’,果然是魔教妖女,那就休怪老道手下不留情了。”
“誰使魔教‘潛形身法’了?”
梅紅衫少女冷笑道:“我使的是“捉迷藏身法’,潛你的頭?”
清玄道人沉嘿一聲,左足突然往前跨出一大步,這一步,跨出足有六七尺遠,一下就到了梅紅衫少女麵前,左手一探閃電般抓來。
梅紅衫少女上身一側,又閃了出去,但這回清玄道人早就有了準備,左手剛抓到一半便自收回,身形迅疾右轉,右手箕張,橫掃抓出,身子未停,緊接著再向右轉,右手收回之際,左手又緊接著抓了出去。
這一下,他身如旋風,雙手交替,接連抓出,而且在一抓之中,爪影蕩漾,每一抓,都幻起四五條手臂!
不!他這一路飛旋,實在太快了,一個高大的人影,也由一而二,由二而四,令人不可捉摸!
梅紅衫少女左足踝負了傷,隻是仗著“捉迷藏身法”閃避遊走,清玄道人這一施展出他的看家本領來,人影縱橫,爪影參差,不由得心頭暗暗驚凜不止,隻顧左一俯身,右一側身,小心翼翼的乘暇蹈隙,用心閃避。
這才發現那老道士的許多人影,隻是幻影罷了,自己鑽過去的時候,幻影就立時隱沒不見,但因雙方動作都極為快速,梅紅衫少女也有幾次遭上險招,差點被清玄道人的爪指抓上,驚出一身冷汗。
卓少華先前還替梅紅衫少女擔心,但看到後來,一顆心也漸漸放了下來,清玄道人武功再高,梅紅衫少女的“捉迷藏身法”,已足可應付了。
就在此時,隻聽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這位道友請住手如何?”
清玄道人不知來了什麼人?立刻聞聲停手,回首看去,隻見三丈外,站著一個發綰白玉簪,身穿白葛道袍的老道人。
這老道人手中拿一柄白鵝毛扇,生得臉色紅潤,又嫩又白,滿頭白發如銀,額下三尺拂胸銀髯,當真童顏鶴發,仙風道骨,望之如圖畫中人!
清玄道人不識這老道來曆,但任何人都可看得出這老道人決非尋常之輩,這就打了個稽首道:“道兄鶴駕光臨,不知有何見教?”
白葛道袍老道人微微一笑道:“道友大概是茅山通天觀清玄道友了?”
清玄道人忙道:“正是貧道,道兄道號如何稱呼?”
白葛道袍老道人謙衝一笑道:“貧道一元子,雲遊至此,發現道友和這位小姑娘纏鬥未已,道友一派名宿,這位小姑娘也是曾經高人指點,使的是黃山醉道友的‘迷仙步’,若無不解之仇,何苦非拚搏不可,貧道特地來替雙方作個調人的。”
清玄道人聽說梅紅衫少女使的竟是黃山醉仙道人的‘迷仙步’,心頭暗暗吃了一驚,這麼說,這小女娃必和醉道人有著極深的淵源了!
醉道人不但是武林前輩,而且和自己先師是好友,招惹了他,隻怕連大師兄也擔待不下來。
既有這位道長出麵調停,正好藉此下台,心頭一動,立即稽首道:“道兄好說,貧道本無難為這位小姑娘之意,既有道兄一言,貧道敢不如命?”
一元子微微頷首,轉臉朝梅紅衫少女藹然一笑道:“小姑娘,貧道和醉道友相識數十年,你是醉道友的門下?”
梅紅衫少女搖搖頭道:“不是。”
一元子忽然嘴皮微動,似是以“傳音入密”之術,朝她說了幾句,然後含笑道:“小姑娘,還是隨貧道走吧!”
說完,手搖鵝毛扇,轉身就走。
梅紅衫少女點點頭,果然跟著他身後而去。
卓少華心智受迷,這三個月雖然已經因內功精進,清楚了很多,總是並未解去,頭腦簡單,不能作思考和判斷之事,因此目睹梅紅衫少女隨著一元子而去,覺得也並無不對。
清玄道人究是老江湖了,他感到這一元子出現得似嫌突兀,尤其梅紅衫少女忽然會一言不發,跟著他去,也令人不無可疑之處,心中雖有疑念,但人家已經走了,何用自己多管閑事,也就率同四個道人,匆匆離去。
卓少華隱身樹後,眼看曲終人散,也就從樹後躍出,循著小徑走去,隻見一條青影迎麵奔行而來,這人身法極快,不過眨眼工夫,已到眼前。
那是一個一身青衣,青絹包頭的女子。這條山徑本來不寬,卓少華看來的是個女子,立時站到道左讓她先行。
那青衣女子正待擦身而過,忽然口中輕‘咦’一聲,腳下乍然停住,叫道:“少華,是你!”
卓少華早就聽老哥哥說過,自己叫做卓少華,並不叫王阿大,但這次從百丈峰下來時,老哥哥一再叮囑自己,不論遇到什麼人,都要仍說自己是王阿大,不可說卓少華,這樣才能找得到害自己的人。”
卓少華總是迷藥未解,無法了解老哥哥的意思,但老哥哥說出來的話,總是對的。
現在那青衣女子叫自己少華,他微微搖頭道:“在下不是卓少華,在下叫王阿大。”
青衣女子定睛看著他,隻覺他不但麵貌和卓少華一般無二,連說話的聲音也和卓少華無異,心中甚是奇怪,說道:“你明明就是卓少華,怎說不是?”
卓少華道:“在下真的不是卓少華,這位……姑姑大概認錯人了。”
青衣女子鳳眼之中,閃著驚疑之色,她越看越像卓少華,簡直是一分不差,這就哼道:
“我是你五師叔,你怎麼連師叔都不認識了?”
五師叔就是青娘子許瑞仙。
卓少華隻覺她峨眉淡掃,鳳目含威,約莫三十出頭年紀,生得體態輕盈,這人自己果然很麵熟,好像是很熟的人,但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他臨行之時,老哥哥曾經教了他許多話,那都是應付穆七娘的,他也牢牢記在心,但老哥哥總不能教他對什麼人說什麼話。
因此許瑞仙問他怎麼連師叔也不認得了?他遲疑的望著許瑞仙,說道:“在下不知道,在下覺得你是有些麵善。”
這話當然答得不對!
許瑞仙目射xx精光,注視著他,問道:“你看到我覺得很麵善是不?你再想想看,我是你五師叔,你想得起來,想不起來?”
卓少華搖頭道:“我想不起來。”
他究是神智被迷,說得很坦誠。
許瑞仙心頭暗暗震驚,訝然道:“你被人迷失了神智?”
卓少華又搖搖頭道:“沒有,我不是卓少華,我叫王阿大。”
“王阿大?”
許瑞仙心中暗道:“王阿大這名字,一聽就不是真名字了。”
這就急著問道:“你再想想看,三個月前你和你師傅、四師叔一起到那裏去的?你師傅和四師叔他們都在那裏?你想得起來麼?“
九眺先生和董仲萱、卓少華三人,在三個月前突然失蹤,她就是找他們來的。
卓少華依然搖著頭道:“我不知道。”
許瑞仙道:“你一定要想,仔細的想想看。”
卓少華道:“我真的想不起來,一點也想不起來,我……我不知道。”
許瑞仙道:“那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裏的?”
卓少華道:“在下隻是路過這裏。”
許瑞仙道:“你是到那裏去呢?”
卓少華道:“我……我也不知道。”
許瑞仙忖道:“看來他果然被人迷失了神智,否則怎麼會自己要到那裏去都不知道的?”一麵問道:“你從這條路來,有沒有看到師妹高美雲,嗯,我是說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孩子?”
卓少華聽她提起穿紅衣的女孩,不覺點點頭道:“有,在下方才還看到她的。”
“唉,你也真是的。”
許瑞仙問道:“你看到美雲,怎麼不招呼她呢?”
卓少華道:“在下不知道她叫高美雲。”
許瑞仙心知他心智被迷,隻得問道:“你看她往那裏走的?”
卓少華道:“在下是跟著四個茅山道士來的,好像昨晚她傷了兩個茅山門下,她左腳踝還中了一支梅花針,和四個道士打起來了,在下就躲在大樹後麵,本想怕她不敵,抓了一把石子,準備暗中助她,後來她使出‘捉迷藏’的身法,四個道士的劍陣也奈何她不得……”
許瑞仙一驚,說道:“你說他們列出了‘分光劍陣’,茅山道派也欺人太甚,難道沒看出她的劍路來,啊,後來呢?”
卓少華接著說道:“後來來了一個叫清玄的老道士,他把四個道士喝退,說她是魔教的人,要拿她回山。”
“唉!”許瑞仙氣得歎了口氣道:“清玄是個活寶,他活了一大把年紀,也沒問清楚?”
卓少華道:“他問了,是穿紅衣的姑娘不肯說,兩人又動起手來了。”
許瑞仙聽得大急,說道:“美雲怎麼會是活靈官的對手呢?”
卓少華道:“但她使出了,捉迷藏’的身法,那老道士也沒勝得了她。”
許瑞仙問道:“後來呢?”
卓少華道:“後來又來了一個老道士,勸他們不要傷了和氣,那紅衣姑娘就跟老道人去了,茅山道士也走了。”
許瑞仙聽說徒兒跟著老道人去了,心頭更是一急,問道:“你知道那老道人是誰嗎?”
話聲出口,心想卓少華心智被迷,隻怕也不會知道的了。
卓少華道:“我知道,他叫一元子。”
“一元子?”許瑞仙從未聽說江湖上有一元子這麼一個人,問道:“他長得如何一個樣子?”
卓少華想了想道:“那老道人白發如銀,白須飄胸,手裏拿一把白鵝毛扇,看去很和氣。”
“白發白須,手裏拿一把白鵝毛扇……”
許瑞仙沉吟著問道:“那老道人身上穿的是什麼呢?”
卓少華道:“他身上……哦,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道袍……”
“糟了!”許瑞仙神色不由得大變,急道:“身穿白色道袍,手拿白鵝毛扇的,那不是魔教教主神扇子?唉,美雲怎麼會跟他走的呢?快說,他們往那裏去的?”
卓少華伸手一指道:“那老道人是朝南去的。”
許瑞仙這下真是急得頓腳,說道:“少華,快跟我走,咱們追上去。”
卓少華道:“我不是卓少華,我………我叫………”
許瑞仙知道和他說不清,伸手一把抓住卓少華的手腕,喝道:“你不用多說,快隨我走。”
以卓少華目前的武功,別說青娘子許端仙,就是比青娘子武功再高一倍的人,也扣不住他,但卓少華雖然神誌被迷不知她是自己的五師叔,總因許瑞仙是個女的,把她當作了娘,自然不好運功掙脫,隻得跟著她奔行。
許瑞仙因二師兄九眺先生和四師兄董仲萱的失蹤,卓少華又神誌不清,如今徒兒又跟著魔教教主神扇子而去,她是真的急瘋了心,一路上也沒有和卓少華說話,隻是拉著他的手,盡量提吸真氣,放足疾奔。
卓少華自然也不會和她多說,他如今練成了“九陽神功”,用不著和許瑞仙一樣,提吸真氣,全身真氣自然流注,身子輕得像一片浮雲,任你許瑞仙奔行得多快,拉著他同行,都不會感到絲毫吃力。
這一陣奔行,走的都是山間小徑,但兩人腳下極快,片刻工夫,已趕了幾十裏路程,一路上那有神扇子(一元子)和高美雲(梅紅衫子少女)的蹤影。
再往前已有村落,許瑞仙一個女子,自然不好再拉著卓少華的手奔行,這就腳下一緩,鬆開了卓少華的手,問道:“你會不會記錯,那老道人是朝這條路上來的?”
卓少華道:“他們朝這裏來決不會錯,我們一路奔行而來,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許瑞仙心中暗暗奇怪,忖道:“若說他神智被迷,他好像又很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兩人趕到石母嶺,天色已將傍晚,許瑞仙走在前麵,突聽前麵傳來一聲嘹亮的長笑。光從這笑聲中就可以聽出此人一身功力,奇高無比,不覺腳下一停,回頭朝卓少華低低的道:
“這笑聲來得突兀,咱們過去看看,但你千萬不可出聲。”
卓少華點點頭道:“在下知道。”
許瑞仙朝他打了個手勢,閃入林去。
卓少華跟著掩入深林,緊隨許瑞仙身後而行。
不多一回,便已轉過一重山腳,隻見山麓間正有一群道士,各據一方,形成敵我對壘之勢。
這兩方道士,東首的一批人數較多,不下百餘人,為首的兩個道人,一個頭椎烏木簪,身穿灰布道袍,麵容瘦得皮包骨的老道人正是茅山派通天觀觀主清虛道人,另一個身材高大的老道,則是他師弟活靈官清玄。
對方站在西首的總共不過十來個人,為首的人,正是那個身穿白葛道袍,手持白鵝毛扇的白發白須老道一元子。
他身邊站著一個一身梅紅衫子的少女,不是高美雲還有誰來?
另外還有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道人,七個俗家裝束的人。
許瑞仙她一眼看到徒兒果然也在這裏,心頭不期為之一緊!
卓少華朝前一指道:“那紅衣姑娘和老道人,都在那裏了。”
許瑞仙因雙方形勢已經劍拔駕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這兩邊的人都不好惹,自己一人孤掌難鳴,看來救人之事,隻好相機而行了,心念一轉,急忙低聲道:“快別作聲,我們先看看情形,不可驚動了他們。”
她先在一棵大樹之後,蹲身伏下。卓少華也跟著蹲下身子。
隻聽茅山通天觀主清虛道人打了個稽首道:“道兄鶴駕一來事情就好辦了,令高徒連傷敝派多人,道兄總有個交代吧?”
一元子又是一聲清朗的長笑,(方才那聲長笑,敢情也是他發的了)手搖白鵝毛扇,徐徐說道:“道兄此言差矣,本教門下,把率先出手傷人,懸為禁律,小徒萬象,係奉貧道之命,向茅山通天觀下書而來,怎會行凶傷人?道兄最好先查查門下,是否有依仗人多勢眾,恃強淩人之處?”
他一臉笑容,說話甚是從容,聽來似乎茅門派確有仗勢淩人之處。
“呔!”活靈官清玄雙目圓瞪洪聲喝道:“道兄怎可如此說法?你令高徒連傷茅山門下二十餘人,難道還是茅山派理屈不成?”
他生性火爆脾氣,說話之時,已然越眾而出,大有動手之意。
一元子望著他談談一笑道:“道友方才還在前山率眾欺負這位小姑娘,還是貧道勸解下來的,可見你道友並未在場,並沒有目擊其事了!”
他伸手一指高美雲,接下去道:“再說貧道和你們掌門觀主說話,是非未明之前,道友最好站到邊上去,那有你說話的份兒?”
手中鵝毛扇輕輕朝清玄道人揮了一下。
清玄道人聞言不由大怒,正待發作,但不知怎的,臉色突然大變,腳下往後連退了四五步之多。
他身為茅山派通天觀二觀主,被人輕輕一扇,竟然震退了四五步,這口氣如何咽得下來,口中大喝一聲,身形撲縱而起,揮手一掌,朝一元子當胸擊到。
一元子回過頭去,朝清虛道人微笑道:“道兄現在看到了,貴派之人竟是如此欺人?”
他回頭說話,對清玄道人這一掌,竟然恍如不見,也沒見他躲開。
清玄道人挾怒發掌,這一記掌力雄厚,勢道極為剛猛,若是被他擊中前胸,不死也必受重傷無疑,那知清玄道人一掌擊下,一元子話聲甫落,隻是望他笑了笑。
清玄道人卻突然悶哼一聲,雙膝一軟,倒在地上。
這一下直瞧得茅山派的人大吃一驚,不待觀主吩咐,一陣鏘鏘劍鳴,早有十幾個道士長劍出鞘,一躍而出,把一元子圍了起來。
他們這一躍出,自然立時就列下了“大分光劍陣。”
清虛道人在此時緩步走出,沉喝道:”道兄,我茅山派和貴教一向河水不犯井水,道兄把貧道師弟怎樣了?”
一元子嗬嗬大笑道:“道兄好說,貧道遠上茅山,本是拜會道兄而來,怎奈道兄門下,一再對貧道師徒,引起誤會,剛才貴派二觀主向貧道驟下殺手,是道兄親目所睹,現在貴派門下又列了劍陣,把貧道困在中間,道兄一派掌門,不叱退貴派門下,反而責問起貧道來了?”
他口氣稍頓,接著道:“清玄道友隻是用力過猛,自己憋住了氣,貧道連手也沒動,總是事實,道兄再不把貴派人喝退,貧道隻好不客氣了。”
這時茅山門下早已把清玄道人救起,隻是他依然雙目緊閉,並未醒轉。
清虛道人神色凜然道:“道兄如此欺人,那是當真沒把茅山派放在眼裏了。”
他沒有把列”大分光劍陣”的門人喝退。
一元子淡淡一笑,伸手用白鵝毛扇指指圍著他的十六名茅山門下道人,道:“道兄不把他們喝退,當真以為區區陣勢真能困住貧道了。”
他羽扇這一指點,似乎有著極大魔力,茅山門下十六名道人竟然抵受不住,功力較差的登時當場摔倒了七八個,其餘的人也立足不住,跌跌撞撞的往後連退。
一元子忽然身如飄風,一下到了清虛道人身邊,左手一探,已挽住了他的手臂,含笑道:“貧道正要和道兄共商大計,門下一時誤會,不提也罷,咱們有話且到貴觀再作詳談如何?”
清虛道人身為茅山派通天觀觀主,一身武功,足有數十年修為,在江湖上,也是聲名久著的人,竟然被他一把挽住手臂,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這下,直看得青娘子許瑞仙心頭大為驚駭!
一元子不待清虛道人回答,羽扇一揮,藹然笑道:“沒事了,大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