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城主滿臉喜容,站起身道:“但憑前輩吩咐。”
謝長風大笑道:“到時老夫一定會來喝喜酒的。”
話聲出口,人影已渺,大廳上這許多武林高手,竟然沒有一個人看他是如何走的?
玄真子、紫雲道長連忙急步趨至廳外,向空稽首道:“貧道恭送前輩。”
獨行叟輕喟一聲道:“練武之人,能練到謝前輩這樣飛行絕跡,已是介乎仙凡之間,我輩隻怕再練上五十年,也望塵莫及呢!”
石開天道:“再練上五十年,咱們這把老骨頭隻怕也要散了。”
芙蓉城主道:“謝前輩已走,對聲討魔教之舉,刻不容緩,咱們該有個決定才是。”
紫雲道長道:“城主之言甚是,謝前輩臨行推舉獨行老施主為主帥,那就請老施主升座點將,人手如何分配,悉憑老施主調遣了。”
石開天道:“不錯,不過老朽認為獨行前輩擔任主帥,還該有兩位副主帥,最適當的人選,莫過於紫雲道長和城主二人,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大家一致表示讚同。
紫雲道長搖手道:“貧道萬萬不敢。”
石開天道:“這不是你道兄敢不敢的事,這是大家一致同意的。”
紫雲道長道:“討伐魔教,武當派義不容辭,但敝派尚有掌門人在此,貧道如何敢逾越,此其一,如論資望,石老施主應在貧道之上,此其二……”
“不用說了。”
石開天笑道:“貴派今晚雖無損傷,但初經大敵,貴掌門人自應坐鎮武當,不可輕離,討伐魔教,貴派隻要派一、二位道兄和大家同行就好,這和道兄擔任副主帥並無衝突,至於兄弟,隨便派個職司,兄弟無不從命。”
獨行叟道:“二位道兄不用再爭執了,此次討伐魔教之旅,雖是大家湊起來的,但主要人物,還是以武當派和芙蓉城為主,所以紫雲道兄和芙蓉城主提任副主帥,正是十分恰當的安排,何況這是為武林掃除邪魔,正是我輩應盡的天職,每個人都要自告奮勇,老朽就毫不椎辭,二位也該當仁不讓才是。”
紫雲道長、芙蓉城主都肅然道:“既是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石開天大笑道:“好了,現在就請大元帥發令了。”
“好!”獨行叟龍行虎步,走到中間站定,目光左右一顧,掠過眾人,說道:“卓少兄。”
卓少華連忙站起,應道:“晚輩在。”
獨行叟道:“老夫派你為此行先鋒,你可率領秋月、田無忌、陸浩、蕭道成、何三元五人,明日清晨下山,首途茅山,至石母嶺待命。”
卓少華躬身道:“晚輩遵命。”
九眺先生心中總以為卓少華必和自己師兄形成一路,如今聽獨行叟派他當先鋒,自然有些意外,但這是獨行叟分派的,自己不好多說。
獨行叟回頭朝紫雲道長問道:“貴派打算派幾位道友,隨同道兄前往?”
紫雲道長稽首道:“敞派人手,悉憑老施主調遣。”
獨行叟道:“武當重鎮,不宜空虛,兄弟覺得有兩位道友,五個‘五行劍陣’,隨同道兄前往,也就夠了。”
紫雲道長朝玄真子道:“那就請掌門人指派了。”
玄真子道:“步真、玉真二位師弟隨同師叔同往,不知師叔意下如何?”
紫雲道長稽首道:“那就派步真、玉真好了。”
獨行叟道:“好,茅山通天觀‘分光劍陣’,名聞江湖,道兄率領步真、玉真二位道友,二十五名劍陣弟子,隨同芙蓉城人馬同行,但道兄的任務就是以陣製陣,專門對付茅山‘分光劍陣’,其他的事一概不用過問。”
紫雲道長躬身道:“貧道領命。”
獨行叟轉臉朝芙蓉城主道:“現在該城主了,老朽給城主的任務,是城主率同芙蓉城原班人馬,包括義女曾玉蘭,(嚴玉蘭認了父親曾子玖,自然該姓曾)隨卓少華那隊先鋒之後,堂堂正正由茅山正麵直抵通天觀,為中軍。”
芙蓉城主道:“中軍應該由統帥率領,芙蓉城的人馬,怎麼可以作為中軍呢?”
獨行叟笑道:“老朽這統帥,隻管調配人手,等人手調配好了,就沒多大用處了,城主直逼通天觀向一元子叫陣,第一是為夫報仇,第二是責問他嫁禍武當,名正言順,要老朽當中軍,你叫老朽說什麼呢?豈非師出無名了?”
芙蓉城主點頭道:“前輩既是這麼說,我遵命就是。”
“好!”獨行叟道:“現在是第四隊了,就以老朽領頭吧,咱們這一隊,請六合門高掌門人、九眺先生、曾子玖、勝鎮山、董仲萱、許女俠師徒(高美雲)同行。”
接著又朝石開天道:“第五隊,石老哥可率同孟氏三雄、陸鴻藻、劉寄生、雷東平、邵竹君、馮子材等幾位同行。”
“兄弟遵命!”
石開天問道:“隻是咱們的任務呢?”
獨行叟道:“你的第五隊,和我的第四隊任務相同。”
石開天道:“就是任務相同,你老哥也得交代呀!”
獨行叟微微一笑道:“咱們此行目標是殲滅魔教,但目的地卻是茅山,魔教教主一元子詭計多端,他可以不出麵,如果不出麵,那就另有奇兵。咱們不可不防。”
石開天道:“這老魔頭當真狡猾如狐。”
獨行叟道:“所以咱們這五路人馬,三路是明的,堂堂正正向茅山進發,咱們這兩路,可要給他來個暗的,要化整為零,偷偷的摸上茅山去,隨時互作支援,也要在暗中支援前麵三路人馬,現在你傷了吧?”
石開天大笑道:“對,對,你真不愧大將軍,決勝千裏,料敵如神。”
獨行叟大笑道:“石老哥慢點誇獎,對付什麼門派都容易,對付魔教可不容易呢,隻要給他漏網一個,三五十年之後,又會死灰複燃,騷擾江湖,所以咱們這兩路人馬,能不出手,就盡量隱蔽自己,監視敵人,才為上策。”
“遵命,遵命。”
石開天連連拱手道:“兄弟懂了,咱們這兩路,該是奇兵了。”
“一點沒錯!”
獨行叟大笑道:“咱們這兩路,應該稱之為左右遊擊!”
遂安東門外十裏,地名叫做東亭。
這裏有一座菜亭,亭子靠近大路,本是行旅歇足之處,因為這是中間站,離界首還有五裏,路走累了,可以在這裏歇息。
茶亭右首,有一對老夫妻搭了個茶棚,放著四五張板桌,供應過路行商茶水,也兼賣酒萊。
這天已牌光景,從大路上來了主仆二人,那主人是個青衫少年,生得劍眉朗目,豐神飄逸,跟在他身後的是個書僮,也眉清目秀,看去極為伶俐。
正當這主仆二人走近茶亭,茶棚下迎出一個老者朝青衫少年連連拱手,陪著笑道:“公子爺來了,小老兒已經恭候多時,快請棚下坐,公子爺的茶水都已經沏好了。”
青衫少年臉含微笑問道:“老丈連茶都沏好了?你怎知我會從這裏經過的呢?”
那老者陪笑道:“是方才一位老管家來交代的?公子你馬上就到,吩咐小老兒要沏上好的龍井茶,還要小老兒在棚下候著呢!”
青衫少年舉目看去,桌上果然已經徹好了兩盞茗碗,不覺含笑道:“老丈不會看錯人?”
那老者道:“這怎麼會呢?老管家把公子爺的麵貌講得很清楚,公子爺身邊佩一支金笛,還有一位小管家,錯不了。”
青衫少年點頭笑道:“好吧,秋兒,咱們就歇一會再走。”
舉步跨進鬆棚,在板桌旁的板凳坐下,問道:“老丈,那老管家還交代了你什麼話麼?”
叫秋兒的書僮也跟著在橫頭坐下。
老者應了聲“是”,陪笑道:“有,有,老管家還留下了一封信,要小老兒當麵交給公子爺。”
“信?”青衫少年微微一怔道:“好,那就請老丈去拿來吧!”
老者連連應是,轉過身匆匆往後行去,拿著一個信封,三腳兩步的走了出來,雙手遞上,陪笑道:“公子爺請看,這封信上寫著公子爺的大名呢!”
青衫少年接到手中,果見信封上寫著:“書呈卓少俠親展”幾個字,下麵也並未具名。
這主仆二人自然是卓少華和秋月了。
卓少華這一路並未掩飾行藏,隻是秋月改了男裝而已,他看了看信封一眼,就點頭道:
“果然是我的,多謝老丈了。”
老者連連躬身道:“小老兒不會弄錯的,這條路上每天過往的人不少,但像公子爺這樣人品的人,可真不多。”
他欠欠身,退了下去。
秋月忙道:“公子,這信讓小的來拆吧!”
“不用了。”
卓少華微哂道:“我一路沒掩身份,此處離茅山已近,自然早在他們監視之中了。”
說話之時,撕開信封,抽出一張信箋,就在這一瞬間,他鼻孔中隱隱聞到一縷脂粉香氣!
這香氣隻有淡淡的幽幽的一縷,似在有無之間,你剛聞到,就已經消失了。
卓少華並未在意,打開信箋,隻見上麵寫著兩行工整的楷書:“界首恭候俠駕,務請賁臨為幸。”下麵還是沒有具名字。
這時,秋月早已取出銀針,暗自在兩盞茶水中試過,並無異樣,這就低低的道:“公子,這茶水中倒是沒做手腳。”
卓少華微笑道:“他們不會在茶水中做手腳的。”
一麵把信箋遞了過去。
秒月看了一眼,低聲道:“這會是什麼人呢?”
卓少華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含笑道:“這還用說,自然是通天觀的了。”
秋月問道:“公子去不去呢?”
卓少華道:“咱們目的地是石母嶺,界首乃是必經之路,就是人家不下請柬,咱們也要去的。”
秋月道:“要不要通知他們呢?”
他們,自然是指田無忌等四人了。
因為田無忌、陸浩等四人,乃是黑道凶神,在江湖上名聲甚著,差不多在江湖上行走的人,都認得他們,同行諸多不便,所以他們四個還遠在後頭,由卓少華和秋月先行。
卓少華微微搖了搖頭道:“不用通知他們,咱們約好了,是到石母嶺會齊的,這點事,何須他們來插手?”
秋月悄聲道:“小的覺得對方既已向公子下書,必有準備,公子還是……”
卓少華笑道:“當時我一個人進入芙蓉城去,難道也有幫手麼?”
秋月望著他,不敢多說。
卓少華知她還是放不下心,笑了笑道:“你放心,他們困不住我的,你再喝口菜,咱們要上路,我倒要見識見識他們擺下了什麼陣仗?”
秋月端起茶,喝了口茶。
卓少華道:“對了,你要記著,待會兒不論遇上什麼情況,你都不用出手,那樣我就可以放心施為,不至礙了手腳。”
秋月點頭道:“小的知道。”
卓少華站起身,秋月取了一錠碎銀,放到桌上,叫道:“老丈,茶資在這裏了。”
“不用了,茶資方才老管家已經付過了。”
老者慌忙趕了過來,說道:“公子爺不多坐一回,小老兒茶還沒衝呢!”
秋月道:“這是公子賞的,你收著就是了。”
老者沒想到喝了兩口茶,就賞一錠碎銀子,連忙千恩萬謝的一直送出棚外。
三五裏路,自然轉眼就到了。
就在他們快到界首,老遠就看到路旁站著一個身穿大褂的老蒼頭,見到兩人,急忙迎了上來躬著身道:“來的是卓少俠?老奴奉敝主人之命,已在這裏恭候了一會了。”
卓少華問道:“貴上是什麼人?”
老蒼頭道:“老奴隻是奉命在此恭候卓少俠,至於敝上姓名,老奴不便奉告,卓少俠見了麵,自然就知道了。”
卓少華微哂道:“貴主人倒是神秘得很,好,那就麻煩老丈前麵領路吧!”
老蒼頭忙道:“卓少俠請隨老奴來。”
急忙走在前麵領路。
由大路轉入了小徑,小徑是山坡路,逐漸往上,穿過一片疏林,山麓間出現了一座屋宇。
屋宇覆蓋極廣,但已經很古老,外形雖還算完整,你可以從它的外形推想得到這裏麵應該很破舊了。
大門虛掩著,大天井中,幾乎草長沒路,石階上也長滿了青苔,顯然這座古老的莊院,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
老蒼頭領著卓少華、秋月進入大門,又小心翼翼的回身掩上了門,加上了閂,才走在前麵領路。
卓少華目光左右一瞥,哂然道:“貴主人就住在這裏麼?”
秋月已經披披嘴道:“這裏分明是一座空屋,已經好久沒有人住了。”
老蒼頭回身道:“但事實上,敝主人就住在這裏。”
說話之時,已經穿過大天井,行近階前。
卓少華問道:“你家主人呢?”
老蒼頭道:“敝主人正在屋內恭候。”
他引著兩人跨上走廊,就沒向大廳上引,卻從右首行去。
長廊盡頭,出現了一道月洞門,進入月洞門,裏麵是自成院落的一楹五間房舍,庭中居然種著許多花卉,香氣襲人,五楹房舍簾幕低垂,窗簾深掩,不聞一絲人聲!
卓少華心中暗暗犯疑,說道:“貴主人如此待客,不嫌太冷淡倔傲了些麼?”
老蒼頭陪著笑道:“卓少俠原諒,你見了敞主人,就會明白。”
他搶先走到中間一間門口,腳下一停,說道:“卓少俠請進。”
卓少華嘿然道:“貴主人既然自持身份,不肯出迎,在下既然來了,那就隻好進去了。”
隨著話聲,舉步走入。
秋月跟隨他身後,走了進去,這回老蒼頭卻並未跟著進來。
室內因為門窗都垂簾幕,是以十分黝黑,但光線雖然黝黑,卓少華目能暗視,自然清晰可見,隻見這是一間不算太小的起居間,布置得極為雅潔,但卻不見半點人影。
秋月道:“公子,他們似是故意把公子引到這裏來,說不定是什麼陰謀……”
話聲未落,隻見裏首一道門中,門簾輕動,走出一個黑衣婆子,沙啞著聲音道:“敝主人請卓少俠入內相見。”
卓少華目光一注,忽然朝她微微一笑,臉上笑容未泯,右手一探,已然一把扣住了黑衣婆子的手腕脈門。
這下動作如電,黑衣婆子幾乎連一絲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心頭一驚口中不覺發出一聲尖“啊”,忙道:“卓少俠快請放手。”
尖“啊”聲音很稚嫩,但等到開口說話,聲音又變得蒼老而沙啞了!
卓少華微笑道:“在下看你太忙,又要倒茶,又要領路,現在又來傳話,一個人趕著扮三種不同的角色,真是難為了你。”
倒茶的是茶棚老頭,領路的是老蒼頭,現在傳話的則是黑衣老婦,實則是同一個人也。
黑衣婆子道:“你……你放手……”
卓少華笑道:“在下還要看看你的真麵目!”
正待伸手去揭她頭上的花白頭發!
隻聽室中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說道:“卓少俠既然來了,怎不請進來?難為一個下人,算得了什麼英雄?”
“在下並沒把自己看作英雄。”
卓少華五指一鬆,淡淡一笑道:“看在貴主人麵上,在下就不好難為你了。”
黑衣婆子動如脫免,急忙朝室內門簾中閃了進去。
卓少華腳下一停,回頭道:“秋兒,你就在這裏等著,不用進去了。”
秋月心中雖然不大放心,也不大願意,但卓少華說出來的話,她從沒違拗過,隻得躬身應“是”。
卓少華朝她笑了笑,舉步掀簾而入,說道:“主人如此待客……“話聲未落,心頭不期暗暗一怔!
這間屋子,似乎相當寬敞;但卻黑得出奇。
卓少華自從練成“九陽神功”目能暗視,就算是星月無光之夜,十丈以內,他仍可看得清清楚楚,但這間屋內,他跨入第一步,就有伸手不見五指之感!
這是不可能之事,屋內門窗雖閉,門簾雖下,也不可能有如此暗法,這種黑暗,大似混沌未辟,黑得出奇,這自然不是透不進天光,而是人工特別製造而成的黑暗!
“魔教一向善於賣弄,也惟有魔教,專門喜歡玩些障眼法兒,這大概是他們在故弄玄虛了。”
卓少華腳下立時停了下來,眼睛微微一闔,再睜了開來,一麵運足目力向左右打量,一麵微哂道:“在下奉邀而來,總算是客,主人這是待客之道麼?”
他這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來,雖然似乎好了些,但也隻能模模糊糊看到三數尺遠近,較遠之處,依然一片黝黑。
他藝高膽大,倒也並不在意,因為眼睛雖然看不清楚,但耳朵還可以聽得到,若是有人想利用黑暗妄施襲擊,隻要到了一丈遠近,他仍可辨別得出來。
就在他話聲方落,隻聽對麵有人哂道:“卓少俠放心,咱們既然邀約你來此,不會暗施襲擊的。”
“在下也不懼有人暗襲。”
卓少華話落,忽然咦道:“如果剛才說話的也是主人,那麼這屋中一定有兩個主人了?”
那是因為他聽出兩個人的口音不同。
忽聽自己右首又有人說道:“主人有幾個並不重要。”
卓少華道:“那麼什麼是重要的呢?”
忽聽左首遠處又有一人接口道:“咱們請你來,自然有事了。”
卓少華心中暗道:“這兩人口音又是不同,他們到底有幾個人呢?”一麵昂首道:“在下正要請教。”
隻聽對麵中間稍右又有一人說道:“咱們想請教卓少俠是到哪裏去的?”
“這是第五個人了!”
卓少華道:“在下連諸位是準,都還一無所知,在下就該把行蹤奉告麼?”
隻聽又有一位說道:“卓少俠馬上就可以知道咱們是誰了,但咱們必須先聽聽你要去哪裏?”
“這是第六個。”
卓少華心中暗暗數著,一麵說道:“好,在下是到石母嶺去的。”
接著又有一人說道:“卓少俠果然沒有騙我們。”
“事無不可對人言,在下何須隱蔽行藏?”
卓少華昂首而言,忽然笑了笑道:“七位之中,隻有你已經和在下見過幾麵了,原來你也是主人之一。”
他聽出這說話的就是那個喬裝黑衣婆子的人。
隻聽那人笑道:“卓少俠果然好記性,不知我可以再問一句麼?”
卓少華道:“自然可以。”
那人又道:“那麼我想請問卓少俠,到石母嶺去作什麼呢?”
“這個何用問我?”
卓少華大笑道:“諸位難道還不知道麼?”
隻聽右首一人道:“咱們想聽聽卓少俠口中說出來的。”
卓少華心想道:“這人就是第三個說話之人,那麼由此可見他們一共是七個人了。”一麵問道:“你們一共有七位主人對麼?”
“不錯,卓少俠耳朵果然靈敏得很?”
那第三個人道:“卓少俠現在該答我所問了吧?”
卓少華道:“在下去石母嶺,是找人去的。”
第四個人的聲音問道:“卓少俠去找誰?”
“這個……”
卓少華略為遲疑,才道:“在下已經說得很多了,諸位邀約在下來此,就是為了盤問在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