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女重逢(1 / 3)

雷東平心頭更急,因為那聲長嘯,正是要大家撤退的暗號,但此時他對手田無忌雙掌如飛,他隻能奮力和對方攻拒,如何還走得了,何況身後又來了個形意門的前輩高手,忙道:

“石二叔先叫田無忌停手,如何?”

“好!”石開天應了一聲,回頭道:“秋月姑娘,你要月字使者住手。”

秋月答應一聲,立即高舉令牌,叫道:“月字使者,請住手。”

田無忌聽到秋月的嬌喝,果然雙手一停,收住了勢。

雷東平也自住手,轉過身淒然道:“石二叔,我這老侄遵命住手,但我必須立即退走,否則我小孫子,就隻怕難逃魔手了。”

“不要緊。”

石開天含笑道:“老侄台,咱們會設法的。”

“好吧!”雷東平點著頭道:“我聽石二叔的,兩個小孫子,也隻好聽天由命了。”

石開天道:“你可知劫持你孫子的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雷東平道:“他隻要我聽命卓盟主。”

“卓盟主?”石開天道:“他並不是卓清華。”

現在戰場上隻剩下勝鎮山和陸鴻藻、惡財神和徐桐兩對,還在激戰未休,另外則是元字和孟氏三雄也尚在拚鬥之中。

石開天和雷東平一起回到階前。對麵芙蓉城主一路,果然一直保持中立,並未發動攻擊。

獨行叟道:“石兄,你說的究是怎麼一回事?”

石開天攢著眉道:“此事兄弟一時還想不通,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竟有這許多人都是被威脅而來,攻擊武當。”

獨行叟看了雷東平一眼,問道:“雷兄也不知麼?”

雷東平道:“說來慚愧,在下連對方的麵都沒見過。”

步真子因師叔(紫雲道長)和掌門人都已退入宮去,(玄真子是掌門人,對方有兩路人馬從左右越牆而入,他自然要回宮去坐鎮指揮,紫雲道長是後來眼看大門前的戰事已經穩定下來,但宮中依然在激戰未休,才回過去的。)

不知宮中情形如何?

心中雖然焦急,但又因獨行叟、石開天不是武當派的人,自己如果再回進去,讓人家替武當派守紫霄宮大門,自然說不過去,隻得站在一邊。

此時眼看獨行叟隻顧和石開天說話,對九眺先生和卓少華兩人追卓清華下去並未在意,忍不住道:“二位前輩,九眺先生師徒二人,去追卓清華,可要貧道率敝派弟子趕去支援麼?”

他是武當八宮之首,對卓少華的武功並不十分清楚。

獨行叟朝他笑了笑道:“有卓少俠追下去了,咱們就不用替他們擔心了。”

九眺先生緊隨卓清華身後,銜尾疾追,卓少華緊隨在師傅身後,三人起落如飛,等於掠空飛行,快到無以複加,(這是指卓清華、九眺先生而言,卓少華跟在師傅身後,當然不敢超越師傅,其實他隻是用了七成腳力而已)

片刻工夫,便已追下紫霄峰。

九眺先生心知徒兒一身功力,已在自己之上,自己如果不說,他跟在身後,一直不敢超越自己,這就一揮手道:“少華,他隻是假冒大師兄的賊人,你快趕上去截住他,才能追問出大師兄的下落。”

卓少華聽得身軀一顫,立即一吸真氣,身形電射而起一下從師傅身邊掠出,宛如紫燕掠波,貼地平飛出去。

前麵的卓清華正在飛奔之際,忽覺身後疾風颯然,有人緊追下來,距自己不及一丈,他原是久經大敵之人,心知追來的人,一身輕功,似是高過自己甚多,不宜直奔(直奔人家就會超過他攔到前麵去)因此在奔行之中,忽然一個急轉,朝右首一片樹林中投去。

人還未到,左手一揚,打出一團黑越越的東西。

卓少華本待越過他的頭頂,落到前麵,先截住他的去路,那知前麵卓清華竟然一下轉而向右,朝林間射去。這原是瞬息之間的事,卓少華隨著一個急轉,跟蹤追到林下,突覺迎麵飛起一團黑煙,煙勢蔓延極快,倏忽已成為一幢,封住了去路,不見了卓清華的蹤影!

到了此時,卓少華才相信他不是爹了,爹是個正直的人,怎會使出這種下五門的黑煙來?心頭不禁大怒,口中沉喝一聲,揮手一掌,朝黑煙中擊了過去。

他有老哥哥輸給他的二十年功力,旁人就是勤修苦練三十年,也練不到他的境界,便何況他練的“九陽神功”,乃是吸收太陽精英而練成的,正是旁門各種陰功、煙霧等克星,掌風出手,立時把一幢猶在生生不息,逐漸蔓延的黑煙,衝開了丈許長一道!

但就在此時,隻聽黑煙中有人陰嘿了一聲,右肩隨著一麻!也就在此時,隻聽師傅緊隨身後而來,口中喝道:“少華,快快止步,遇林莫入,謹防黑煙有毒……”

他聲隨人到,但已經遲了一步,卓少華身子搖了兩搖,突然撲倒下去。

九眺先生睹狀大吃一驚,問道:“少華,你怎麼了?”

卓清華已從一幢黑煙中現身出來,陰笑道:“這小子不除,終是後患,所以他非死不可。”

長劍一舉,正待朝卓少華劈下。

九眺先生長劍迅速一揮,“擋”的一聲,把他劍勢架開,嗔目喝道:“好個惡賊,你害死大師兄,我正要你償命。”

右手長劍一顫,劍光連閃,朝卓清華刺去。

卓清華大笑道:“司空靖,憑你也配口發狂言?”

此人武功十分了得,尤其一手劍法,不但深得“六合劍法”的神髓,更兼通各家劍術,九眺先生連用黏、絞、擊、刺幾種手法,想逼住他的劍勢,乘機施展“三指功”,但對方不僅封閉嚴密,而且以攻還攻,九眺先生左手始終無法出手。

不大工夫,已經對拆了二三十招,雙方愈戰愈烈,兩柄長劍劃起一道道如虹劍光,到處劍花錯落,人影轉淡!

突聽半空中大喝一聲:“你們還不給我住手?”

一道人影,疾然在兩人劍鋒交錯之間,直瀉而下!

拚搏中的兩人但覺喝聲入耳,劍勢生似受到極大的阻力,再也遞不出去,心頭不期大駭,急忙各自後退了一步。

定睛看去,隻見原先自己兩人交手的中間,已經多了一個身穿天藍長衫,修眉朗目,豐神俊夷的中年文士!

他瞧也沒瞧兩人一眼,落到地上,急忙朝躺臥著的卓少華俯下身去,目光一注,不覺怒哼一聲:“是什麼人用這等歹毒暗器,傷了我小兄弟?”

他連頭也沒抬,右手朝卓少華右肩輕輕一按,兩個指頭已拈著一支寸許長,色呈朱紅的細針,直起腰來。

在這一瞬間,卓清華早已悄悄隱入樹林,走得沒了蹤影。

九眺先生聽來人口氣,便已猜到麵前這藍衫文士,敢情就是昔年武林中人聞名喪膽的飛天神魔謝長風了。

他站在邊上,眼看謝長風兩個指頭從徒兒肩上,起出一支朱紅細針,不由大吃一驚,失聲道:“離火針!”

謝長風輕哼道:“離火針是南海雷門以南萬離火精英煉製,雖然歹毒,還不是淬的劇毒,這是魔教的‘朱雀絕命神針”,所謂‘米雀’,實是用鶴頂紅煉製的奇毒……”

九眺先生聽得心頭猛顫,驚駭的道:“這麼說,少華是沒有救了……”

“哈哈!”謝長風清朗的大笑一聲道:“謝某的小兄弟,何懼區區鶴頂紅?”

九眺先生急忙拱手道:“前輩是……”

謝長風看了他一眼,含笑點頭道:“你就是我兄弟的師傅九眺先生了,唉,你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小兄弟身中毒針,你還和賊子拚命的玩劍,若不是老夫趕到,小兄弟縱然不死,一條右臂勢必也要殘廢的了。”

九眺先生被他說得滿臉通紅,道:“前輩說的是,在下當時隻當小徒中了他的毒煙,他趁小徒昏迷,意欲加害,在下不得不加以阻攔,才動手的。”

謝長風道:“此人心機陰毒,和你動手,正是要讓小兄弟慢慢的毒發無效,其實小兄弟練的‘九陽神功’,不畏任何劇毒,天下奇毒,都可以煉化,隻是他不懂如何煉化.隻是讓體內的九陽真氣,自己去和奇毒抵抗,才會昏迷不醒。”

九眺先生道:“前輩,小徒……”

“不要緊。”

謝長風道:“你把人扶起來,老夫給他運氣周,把奇毒煉化,自可無事。”

九眺先生聞言唯唯應是,急忙走過去,自己先行坐下,然後把卓少華身子扶起,盤膝在地上坐好。

謝長風也沒坐下來,隻是跨上一步,右手一伸,按在卓少華頭頂“百會穴”上,就催動真氣,緩緩度入,一麵隨口說來:“小兄弟,快依老哥哥傳你的行功口訣,緩緩行氣。”

九眺先生雙手扶著卓少華的身子,心中暗道:“他替少華運氣煉毒,怎麼不坐下來呢?

而且在催氣運功之際,還能開口說話,此人功力之深厚,隻怕當世武林中,沒有人能出其右了!”

不過盞榮工夫,謝長風就收回手去,笑道:“好了,小兄弟這回又便宜你了。”

卓少華霍地睜開眼來,叫道:“老哥哥。”

九眺先生沒想到卓少華中了魔教劇毒無比的“朱雀絕命針”,居然不過盞茶工夫就能把劇毒煉化,心中更是驚訝不已,起身拱拱手道:“前輩神功,當真出神入化,在下不勝欽佩之至。”

謝長風哈哈一笑道:“練功不能祛毒,那就不用練功了。”

伸手從袖中取出一支金笛,遞給了卓少華,說道:“小兄弟,武林多事,老哥哥這支金笛,你現在可以使用了!”

卓少華道:“老哥哥自己不用麼?”

“哈哈!”謝長風大笑道:“老哥哥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不使兵刃了,這支金笛,掛在身上,隻是當當招牌的罷了,你隻管拿去就是了。”

卓少華這才接過金笛,說了聲:“謝謝老哥哥。”

謝長風笑道:“對老哥哥還用得著說謝麼?走,今晚武當山已經可以沒事了,有兩路人馬,已經由老哥哥和酒鬼牛鼻子把他們攆走了。”

卓少華問道:“老哥哥,酒鬼牛鼻子是誰?”

謝長風道:“酒鬼牛鼻子他說也認識你,你不認識他麼?他就是黃山醉道人呀!”

九眺先生問道:“前輩和醉道長驚退的兩路人馬,不知是些什麼人?”

他稱謝長風前輩,但徒弟卻隻叫他老哥哥,這是江湖上人所謂各交各的了。

謝長風道:“給老夫攆走的一路,是魔教教主一元子,和他幾個徒子徒孫,酒鬼牛鼻子是在後山,被他攆走的好像是茅山通天觀一路人馬。”

說到這裏,忽然問道:“紅燈會的人還在紫霄觀麼?”

九眺先生應了聲“是”。

謝長風忙道:“那就快些走。”

他“走”字出口,人已騰空飛起,去勢如箭,瞬息之間,就走得無影無蹤。

九眺先生歎息一聲道:“練武能練到像這位前輩,可以說已經是出神入化,少華,你能得蒙這位前輩垂青,真是天大的造化,好了,我們也該走了。”

紫霄宮前麵,依然燈火通明!

越牆侵入紫霄宮的兩路人馬,(第二路令主三湘大俠張椿年率領的人馬衝向左側,和第三路令主金刀李千鈞率領的人馬衝向右側,均已越牆進入紫霄宮)經武當派留守紫霄宮的歸真、履真、全真、守真四子,分率門人在大殿前麵的大天井中迎頭攔住。

紫霄宮大天井中,本已由門下弟子在左右兩側,各列下了五座“五行劍陣”,兩路人馬闖入天井,十座“五行劍陣”立時發動,把敵人悉數包圍在大天井左右兩邊。

這時宮外激戰也已同時發動,因大門前有獨行叟指揮作戰,武當掌門玄真子率同玉真、啟真、清真三子趕回宮去,(步真子正在和卓清華動手)宮內實力登時大為增強。

十座“五行劍陣”,逐漸縮小包圍,首先把兩路人馬的手下逐個擒下,到了最後,左邊五座劍陣,有三座已經撤下,隻有居中一座,由歸真子親自指揮的困住了鐵指綿掌張椿年。

稍前一座由履真子親自指揮的困住了風雷劍吳南強,二人被隔離了困在陣中,自然不消多時,便被擒下。

右首的情形,亦複相同,一座劍陣,最後隻剩下全真子親自指揮的一座困住了金刀李千鈞,也差不多同一時候,就被拿住了。

現在,紫霄宮內,戰事已經結束了。

紫雲道長和掌門人玄真子,又已相偕回了出來。

芙蓉城主一路人馬,依然高挑著二十四盞紅燈,停在白石牌坊前麵,並未發動攻勢,遙遙和紫霄宮前麵的群雄相峙。

現在,紫霄宮門前,實力已經大增,計有武當掌門玄真子、紫雲道長、步真子、峨嵋獨行叟,形意門名宿石開天,秋月代替令主,率領的“月”字血手煞神田元忌,“盈”字翻天印陸浩,“昃”字笑煞人蕭道成,和“辰”

字惡財神何三元。

惡財神何三元和徐桐一對,是在九眺先生、卓少華走後,才住手的,何三元肩頭中了徐桐一劍,徐桐也被何三元長鞭掃中足踝,跌倒地上,被武當門人擒下。

左右兩邊,站著的二十五個武當派精銳門下,隨時可以列成五座劍陣。

現在還在惡戰的,已隻有兩撥人了,那是勝鎮山和陸鴻藻這一對,另外則是“元”字(不知姓名)和孟氏三雄。

勝鎮山一對日月雙環,左右飛舞,右拆左攻,環中套環,有守有攻,使來風雨如晦,大開大闔,剛中有柔,既能硬砸硬打,也可鎖拿兵刃,變化無窮,威勢無比。他的對手武功門的陸鴻藻也甚是了得,手中一柄九環刀,重逾四十斤,施展開來,九環齊鳴,刀光如雪,和勝鎮山稱得上棋逢對手。

武功門還有一門絕學,是“百步神拳”,和關外長白派的“無形神拳”,被稱為拳中雙絕。“百步神拳”練到十二成火候,舉手發拳,拳風可以擊中十數步以外的敵人。

陸鴻藻是武功門的掌門人,當然也擅“百步神拳”,因此在和勝鎮山動手之際,不時在刀光飛舞之中,左手突出,擊出一記拳風,但這對別人管用,對勝鎮山可不大管用。

因為一般人使劍隻有一支劍,使刀隻有一柄刀,你右手把他刀劍封出門外,左手擊出的拳風,他左手未必接得下來。

可是勝鎮山不同,他使的是雙環,鋼環的份量極重,你把他右手鋼環逼住,打出一拳,他左手還有一隻鋼環可使。“百步神拳”利於遠擊,若是近搏,和普通拳擊,也無多大差別了。

因此兩人環影刀光,打了已經快六七百招,依然半斤八兩,分不出勝負來,所以還在各展所學,各盡所能,拚搏不已。

孟氏三雄和迷失了神誌的元字這一撥,戰鬥也十分激烈!

元字使的是一柄長劍,足有四尺來長,樸拙無華,但卻能斷金切玉,削鐵如泥,尤其他使的劍法,也同樣的樸拙無華,看去毫不淩厲,但卻威力驚人!

孟氏三雄老大孟居禮,龍頭杖的龍頭已被削去了一半,杖勢縱然迅猛辛辣;但他仗以克敵的兩件法寶,一是龍須,可以纏住敵人兵刃,二是藏在龍口中的三十六支喂毒的“龍口針“,都因龍頭被削毀而失去效用,現在隻能憑真實功夫以杖法攻敵了。

孟居義、孟居廉使的是長劍,一套“五龍劍法”精純流暢,左手配合劍法,還可以施展五龍門絕藝“龍爪手”,兩人左右夾擊,和老大互作呼應,一杖雙劍,配合得甚為緊湊,此進彼退,此封彼攻,沒有絲毫暇隙,予敵以可乘之機。

但是,元字可不管你們如何配合,他隻是等你們攻出來了,他才發劍;但他一發劍,三個人就閃避不及。

他們試過許多惡毒招式,也試過許多偷襲方式,但不論你們如何出手,是明是暗,是分是合,隻要距他身前三尺光景,他就會發覺,便隨手揮出一劍,就可把三人逼退。他似無傷人之意,隻要把對方三人逼開,就不再發劍追擊,否則孟氏三雄那能和他纏鬥到現在?

就在這兩撥人激戰方殷之際,突聽半空中有人洪喝一聲:“住手!”一道人影疾瀉而下!

大家還未看清來人是誰,但聽一陣“砰”“砰”連響,孟氏三雄就像稻草人一般,被震得連退數步之後,砰然跌坐下去,再也動彈不得!

直到此時,大家才看清來人是一個藍衫中年文士,他正是飛天神魔謝長風!

“哈哈!”謝長風雙目神采飛揚,望著元字大喜道:“好兄弟,老哥哥找了你多年,今晚總算給我找到了!”

伸出手去,正待去握元字的手。

元字瞪著雙目喝道:“你找到了什麼?你是什麼人?”

謝長風一怔道:“你連老哥哥都不認識了?”

元字茫然道:“認識什麼?”

謝長風道:“你是被迷失了神誌?”

“看劍!“元字喝聲出口,抬手推出一劍!

這一劍看去並無什麼奇突之處,但謝長風卻目光凝注,斜避開去,口中大笑道:“原來兄弟已把古劍訣的精微之處詳參出來了!”

口中說著,人已一個轉身,朝白石牌樓下走去,目光望著芙蓉城主喝道:“姬紅薇,你把解藥拿來。”

姬紅薇?大家聽得不由一怔,不知他口中的姬紅薇是什麼人?

這時,秋月已經高舉令牌,把“元”字召了回去。

隻聽賈嬤嬤喝道:“你是什麼人?膽敢直呼夫人名諱?”

謝長風沉聲道:“老夫麼?當年姬覺先還叫我一聲老哥哥,姬紅薇是我老夫故人之女,老夫叫她名字還有什麼不對?”

在他說話之時,轎前二十四盞紅燈,在這一瞬間,突然圍了上來。

顧總管睹狀大吃一驚,急忙叫道:“紅燈陣速退,不可造次!?”

但已經遲了一步!

謝長風朗笑一聲道:“你們退開去。”

左手大袖一揮,二十四名手執紅燈的少女,就像被一陣風吹得東倒西歪,驚叫聲中,全都跌撲在地上。

芙蓉城主真想不到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二十四名少女所組成的“紅燈陣”,就是一等一的高手,一時之間也不易衝得出來,卻被他如此容易的就震倒了!

她從蒙麵青紗中,閃過兩道電光的眼神,緩緩從轎中站了起來,冷聲道:“老身正是姬紅薇,先父逝世已有二十一年,他老人家沒有朋友,就是有朋友,也都早已死光了,閣下不用在老身麵前倚老賣老。”

“哈哈!”謝長風大笑一聲道:“你是芙蓉城主,那好,老夫就稱你一聲城主吧!你方才這話,是責怪老夫在二十年前,沒助令尊脫險了?”

芙蓉城主哼道:“你不是自稱是先父的朋友嗎?”

“不錯。”謝長風道:“老夫不但和令尊是朋友,和令尊的師傅明燈教主也是朋友,自從令尊當了紅燈教主之後,聽信幾個奸邪之人的話,漸漸走入邪路,老夫幾次相勸,均不予理會,後來幾年,已鬧得天怒人怨,罪惡昭彰,才遭到各大門派的圍剿,老夫不能因私害公,也不便出麵,隻好讓他自食惡果,但老夫若無故友之情,你還能活到今天麼?”

芙蓉城主冷聲道:“這麼說,老身這條命,還全仗閣下救的了。”

“你說對了。”

謝長風道:“你再想想看,在你逃下山去的時候,不正遇上少林傳心大師嗎,他一記‘般若禪掌’打到你身前,你會一點都沒事嗎,後來在途中被峨嵋、華山兩派追蹤,華山聞子賢和峨嵋苦修和尚兩柄劍下,你能逃得脫嗎?尤其黑沙女展錦花的一把奪命神沙,不是老夫把它全數收了下來,你主仆四人,隻怕連毛發都不存了,老夫說出這番話來,隻是證明老夫對故友無能為力,隻好盡我之心,維護故友的弱息了,直等你與嚴淩峰結了婚,你已是江南嚴家的媳婦,不用老夫再為操心,老夫才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