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城主沒有作聲。
謝長風回過頭去,隻見元字已經退到秋月身邊,一麵說道:“他是老夫的兄弟曾子玖,也是五龍山孟氏三雄的妹夫,昔年曾在赤鬆山一處岩穴中得到一冊古劍訣,孟氏三雄心生覬覦,罔顧兄妹之情,把他推下岩壑,幸得未死。她有一個女兒,出生之日,就被接生婆抱走,賣與拍花門的穆七娘,此女左眉梢有一顆朱痣……”
芙蓉城主臉色微變,說道:“我不知道。”
謝長風逼上一步道:“老夫幾經查訪,才知此女已為你收養,名叫嚴文蘭(名叫嚴文蘭是穆七娘投岩前故意說的,好讓謝長風找上蘭赤山莊,自會引起爭執)卻沒想到我兄弟曾子玖也在你這裏,被人迷失了神誌,老夫隻要你交出解藥來,這不算過份吧?”
芙蓉城主冷然道:“我沒有解藥。”
謝長風陡地雙目精芒暴射,洪笑道:“姬紅薇,你已知老夫是誰了吧?”
芙蓉城主道:“知道又怎麼樣?”
謝長風道:“就算在五十年以前,老夫說出來的話,也沒人敢打折扣。”
芙蓉城主道:“我說沒有解藥,也犯法麼?”
這時九眺先生和卓少華也已趕回來了,卓少華大聲叫道:“老哥哥,解藥我有。”
謝長風回身道:“那好,你快給他服了解藥。”
芙蓉城主冷然道:“顧總管,咱們走。”
顧總管正待傳令!
“且慢!”謝長風凜然喝道:“姬紅薇,你要走可以,把嚴文蘭留下來,讓他們父女團聚。”
芙蓉城主冷冷的道:“文蘭不是他的女兒。”
謝長風道:“老夫說過你把嚴文蘭留下,你就得把她留下來。”
芙蓉城主氣怒的道:“謝前輩,我尊你一聲前輩,你也莫要逼人太甚。”
謝長風大笑一聲道:“曾子玖是老夫的老弟,他被你迷失神誌,你說沒有解藥,老夫也就算了,曾子玖的女兒,從出生就被該死的穆七娘抱走,又由你收養著,就算老夫和你先人毫無淵源,大家同是武林一脈,也應該成人之美,讓從未見麵,而又九死一生的父女,重聚天倫。”
芙蓉城主還未說話,嚴文蘭忽然舉手從臉上揭下麵具,走上一步道:“老前輩,晚輩並不是那位曾前輩的女兒。”
謝長風那晚在山頂看到過嚴文蘭,她和小兄弟情話綿綿,兩情相悅,心中也甚是高興,自己朋友的女兒和小兄弟配成一對,但正因她和小兄弟在一起,他自然不好仔細的看她。
此時聽了嚴文蘭的話,不覺目光一注,這才發現她的眉梢果然沒有朱痣,心中暗暗奇怪,忖道:“難道是穆七娘騙了自己不成?”一麵又問道:“小姑娘,你是嚴文蘭,沒錯?”
嚴文蘭道:“晚輩正是嚴文蘭。”
“這就奇了!”
謝長風徐徐說道:“你左眉梢一向沒有朱痣?”
嚴文蘭道:“沒有。”
“老哥哥。”
卓少華道:“左眉梢有朱痣的是小公主嚴玉蘭。”
謝長風問道:“她人呢?”
嚴玉蘭早已悄悄的躲進了“芙蓉城主”的軟轎之中,她嬌軀發顫,撲入芙蓉城主的懷裏,隻是流淚不止。
芙蓉城主樓著她,低低的道:“乖女兒,你是娘的女兒,別聽信他胡說。”
謝長風兩道比電還亮的眼神,凝注著她們母女兩人,冷然地問道:“城主,她就是小公主嚴玉蘭麼?”
芙蓉城主生怕謝長風搶去她的女兒似的,雙手摟得很緊,說道:“不錯,她是我的女兒玉蘭,你如果是我先父的朋友,就不該來欺負一個晚輩的後輩。”
“城主錯了。”
謝長風忽然笑了笑道:“嚴玉蘭是你的義女,這母女關係,就是千年之後,也是存在的,但玉蘭如果是我兄弟曾子玖的女兒,她也該認她生身之父,這兩者並不相悖。”
芙蓉城主堅決的道:“不行,我不能讓玉蘭給別人奪走,她是我的女兒。”
她在謝長風麵前不敢自稱“老身。”
“沒人會搶走你的義女。”
謝長風不悅道:“你先讓她過來給老夫瞧瞧,她左眉梢有沒有一顆朱痣?”
芙蓉城主怒聲道:“我不答應呢?”
謝長風朗笑一聲道:“老夫說出來的話,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芙蓉城主雙眉一挑,冷厲的道:“謝長風,你太過份了!”
“過份的應該是你。”
謝長風怫然道:“就算是五十年前,江湖上有人背後稱我飛魔,但當著謝某的麵,還沒人敢直呼謝某的名號,就算你爹姬覺先,再上一代你爹的師傅明燈教主何紹清,也沒你這個膽子!”
芙蓉城主道:“你不用拿輩份壓我,我不吃這一套。”
謝長風目光一動,微哂道:“你手創芙蓉城,自以為還有些實力,對不?你這些人,拚湊起來,對付一個武當派,大概還可以將就將就,但你想憑這些人來阻攔老夫,哈哈,何異螳臂當車?”
突聽有人大叫一聲:“老哥哥,是你救了小弟麼?”
他正是“元”字曾子玖,秋月喂她服下解藥,經過一陣調息,倏地睜開眼來,人已一躍而起,朝謝長風奔來。
謝長風含笑說道:“兄弟,你總算清醒了,你是我小兄弟把你救醒的,你應該過去謝謝我小兄弟才對。”
被“無憂散”迷失神誌的人,清醒之後,過去的事情,依然記憶尚在,曾子玖點點頭道:“小弟知道,小女可就是芙蓉城的小公主麼?”
謝長風道:“你且不用多問,目前還很難確定,必須證實了才能作準。”說到這裏,目光一抬道:“城主,現在我曾兄弟已經醒過來了,嚴玉蘭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兒,應該有所交代,你是她義母,該有成人之美,使他們父女團圓的美德。”
芙蓉城主冷然道:“我不管,玉蘭是我女兒,沒有人管得著。”
謝長風俊朗的臉色沉了下來,回頭冷喝一聲道:“孟居禮,你們三個給我過來。”
孟氏三雄方才被人一陣風震飛出去,跌坐地上,幾乎把他們一把老骨頭全震散了似的,半晌動彈不得,經過一番調息之後,才算恢複功力。
謝長風說的話,他們自然全聽到了,直到此時,才知道這個看去不過四十出頭的中年文士,竟是昔年大名鼎鼎的飛天神魔謝長風。
他們本待恢複功力之後,悄悄退走,現在知道了是這位昔年天字第一號的大魔頭,就是再生兩個膽也不敢稍存逃走的念頭了。
這時聽到謝長風一喝,孟氏三雄慌忙趨了過去,由孟居禮拱拱手道:“在下兄弟有眼無珠,不識前輩,還望前輩多多恕罪,前輩有何指教?”
謝長風一指曾子玖,道:“你們是郎舅,不用老夫介紹下吧?人生幾何,你們都是幾十歲的人了,就是舊時嫌隙,也應該盡消了。”
孟居禮老臉赧然道:“前輩說得是,在下兄弟但憑前輩吩咐。”
謝長風道:“那好,芙蓉城這位小公主,老夫沒有見過,據說她左眉有一顆朱痣,你們幫著認認外甥女吧!”
芙蓉城主急道:“顧總管,咱們走。”
顧總管吃過謝長風的苦頭,知道厲害,口中應了聲“是”,正待回身發令!
突聽謝長風冷哼一聲,人如大鵬淩空,朝芙蓉城主那頂軟轎撲去。
芙蓉城主早已防到他有此一著,一手摟住嚴玉蘭,但聽嗆然龍吟,一片劍光,像晶瑩的水晶帳幕般護住了軟轎!
大家在這一瞬間,隻見謝長風離地一丈,站在軟轎前麵,被一片劍光遮隔在外麵,朗笑一聲道:“姬紅薇,老夫並無傷你之意。”
這一瞬間,守護軟轎的嚴文蘭、顧總管、賈嬤嬤、鹿昌麟、吉鴻飛等人同時長劍出匣,同時舉劍向空刺去!
霎那之間,在軟轎前麵一片晶瑩的劍光之外,同時劍影參差,劃起無數道劍光,當真冷芒飛閃,交織如網!
大家向空發劍,自然要抬起頭來,盯住著刺出去的目標——謝長風。
因此大家也都清晰的看到謝長風右手一探,從晶瑩如幕的劍光中伸了進去,一把把嚴玉蘭接了出來,人影倏然而退,沒有一個人的長劍刺到他身上!
芙蓉城主呆得一呆,劍光未斂,連人帶劍衝了出來,朝謝長風撲過去,大聲叫道:“你還我女兒來!”
謝長風好像根本沒有動過,依然站在原地,隻是他手上卻多了一個嚴玉蘭。
不!他已把嚴玉蘭放到地上,柔聲道:“小姑娘,別怕,你要是真是我曾兄弟的女兒,父女曆劫重逢,本是很好麼?……”
他底下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劍光,矯若神龍已經射到麵前,那是芙蓉城主,她臉色鐵青,厲喝道:“我和你拚了!”
謝長風連看也沒看她一眼,隻是說了句:“你稍安勿躁。”
左手袍袖輕輕一帶,就把芙蓉城主連人帶劍一齊向左帶了出去,口中依然接下去道:
“芙蓉城主,自然依然是你的義母,如果你要不是我曾兄弟的女兒,那也並不要緊,老夫是一片苦心,你應該懂得才對。”
芙蓉城主仗劍作勢,站到了他左側,身似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
嚴玉蘭看得大急,說道:“你把我娘怎麼了?”
謝長風左手衣袖一揮,含笑回顧道:“她沒事。”
芙蓉城主隻是一瞬之間,像通上了電一般,全身一麻,但瞬即能動了。
嚴文蘭、顧總管等人一驚之下,不敢妄動。
芙蓉城主已是嗒然若喪,手中長劍緩緩垂了下去,她終究母女情深,望著嚴玉蘭,怔怔出神。
孟氏三雄跨上一步,走到嚴玉蘭身邊,六道眼光一注,孟居禮首先點頭叫道:“子玖,她是你女兒,她臉型、眼睛像極元貞……啊,啊,元貞,大哥對不起你,但終於找到你的女兒了!”
他說到這裏,已是老淚縱橫,一把抱住嚴玉蘭,哭了起來,道:“玉蘭,我是你大舅舅,你……你……快去認你爹吧,你是爹的唯一骨肉,大舅舅不會騙你的……”
孟居義、孟居廉也不禁跟著流下淚來。
嚴玉蘭愕然不知所措,睜大雙目,望了望孟氏三雄,又望望曾子玖,她從小沒爹,但她在感覺上,這位老人慈祥得使人要哭?
曾子玖也怔怔的望著她,眼中含滿了淚水,淚水像水晶球一般,照著嚴玉蘭,好像看到了十八年前的愛妻,她在低低的說道:“子玖,我把女兒交給你了,她就是我們的女兒……”
聲音還在耳邊低低縈繞!愛妻的影子已在水晶球中消失,因為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曾子玖大叫一聲:“元貞,你不要走,我們已經找到女兒了……”突然上身搖晃,往後倒去。
場麵令人酸鼻,芙蓉城主也不覺陪著垂淚,叫道:“玉蘭,快去認你爹吧,看來他是你的爹了。”
嚴玉蘭但覺腦中轟的一聲,一下撲到曾子玖的身上,哭著叫道:“爹,你醒一醒,爹……”
謝長風一步跨到曾子玖身邊,舉手在他背後輕輕擊了一掌。
曾子玖張口吐出一口濃痰,霍地睜開眼來。
嚴玉蘭跪在地上,抱住他哭道:“爹恕女兒不孝……”
“孩子!”曾子玖也伸手抱著她雙肩,悲切的道:“爹對不起你娘,天可見憐,咱們父女終於見麵了。”
說到這裏,忽然拉起嚴玉蘭的纖手,轉過身,撲的朝謝長風跪了下去,說道:“老哥哥,你是曾子玖父女的恩人,沒有你,就沒有我們父女了。”
嚴玉蘭也跟著爹跪了下去。
謝長風大笑道:“誰叫我們是兄弟?難道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起來,起來,要謝,你父女也該去謝謝芙蓉城主。”
他揮著手,曾子玖父女但覺身前湧起一股無形大力,把兩人身子托了起來。
曾子玖果然依言拉著嚴玉蘭.又朝芙蓉城主跪了下去,說道:“城主把小女撫養成人,這份恩情,曾子玖父女沒齒難忘。”
芙蓉城主惻然道:“不敢當,玉蘭,你還不快把你爹扶起來?”
嚴玉蘭依言把爹扶了起來。
謝長風嗬嗬大笑道:“城主,你成全了他們父女,理該受他一拜,玉蘭,從現在起,應該姓他爹的姓,但她還是城主的幹女兒,也可以姓嚴,等她將來嫁了丈夫,把第一個孩子,過嗣給嚴家繼承香火,第二個兒子再繼曾家的香火,不是兩家都後繼有人嗎?”
芙蓉城主聽到這裏,才臉有喜色,襝衽道:“這是前輩說的,我要替嚴家謝謝前輩。”
謝長風大笑道:“老夫說出來了,自然算數,唔,玉蘭,你也聽到了,你嫁了人,生了兒子,第一個要接嚴家香火,第二個要接曾家香火,不可忘了。”
嚴玉蘭聽得滿臉羞紅,低下了頭,但她眼角卻偷偷地朝卓少華望去。
她這一眼,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目光如電的謝長風,心頭不期猛然一震,忖道:“怎麼?她們姐妹兩個,偷偷的看上了小兄弟,這倒難了,自己本待給小兄弟和嚴文蘭撮合的,這該如何是好呢?哦,對了,不要緊……”
他忽然仰首向天,發出龍吟般的一聲大笑。
芙蓉城主道:“前輩何故大笑?”
謝長風道:“酒鬼道士約老夫同來武當,原有三件事情要辦,第一,是幫酒鬼道士的忙,替武當派趕跑魔嵬子,第二,是替我曾老弟找失落了十八年的女兒,上麵兩件事,是酒鬼道士和老夫各一件,如今兩件都已圓滿辦成了,至於第三件,是老夫和酒鬼道士兩人都有份的,他應該和老夫一同出麵才是。”
隻聽遠遠傳來一個口齒不清的聲音,道:“謝老魔,貧……貧道喝醉了,想在後山打個盹,你就要用笑聲把我驚醒,老實說,我老道就是醒了,此刻兩腳軟軟的,也動彈不得,你和嚴家有兩代交情,有你一個人做個和事佬,還不夠麼?”
這人口齒不清,是喝醉了酒,他還在後山說話,在前山的每一個人居然聽得清清楚楚,這份功力,並不在飛天神魔之下了!
大家都不知道這說話的是誰?心中暗道:“武當山來了這麼兩位絕世高人,武當派自可有驚無險,平安無事了!”
眾人之中,隻有九眺先生聽出來了,說話的正是黃山鬆雲道長——醉道人。
“不成!”謝長風道:“酒鬼牛鼻子,你想偷懶不來,我就撒手不管。”
“好,好,貧道來。”
醉道人的聲音道:“隻是貧道在這裏找到了一個洞穴的猴兒酒,不飲白不飲,一走開,再要回頭就找不到了,棄之可惜,我……等一等再來總可以吧!”
“真是酒鬼!”
謝長風搖搖頭,隨口道:“好吧,你待會一定要來。”
“來,來,”醉道人道:“貧道一定來就是了。”
謝長風轉身道:“城主,酒鬼道士和老夫二人,和江南嚴家都有兩代交誼,你為夫報仇,不能說你不對,隻是你此次行動,被人利用了,若非酒鬼道士和老夫趕來,隻怕要落個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因此酒鬼道士和老夫要替你和武當派作個調人,你意下如何?”
芙蓉城主聽得心頭暗暗一凜,自己帶來的四路人馬,卓少華這一路先行叛變,轉而幫助了武當派不說,其他三路,也忽然不聽指揮,攻向了武當派,聽他口氣,分明已被人買通,才背叛芙蓉城的。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這漁人會是誰呢?”
還有,謝長風口中的“酒鬼道士”和嚴家上兩代有交情,莫非是黃山醉仙?
有他們兩人出麵,自己若是不答應,嚴淩峰的血仇,憑芙蓉城這點力量,也報不成的了,倒不如給他們一個順水人情,有這二位老前輩沾了手,嚴淩峰的中毒而死,他們一定會有所交代的了。
心念這一轉,點頭道:“有前輩和醉道長出麵,我自然願意聽二位前輩的了,隻是淩峰死得冤枉,二位前輩要給我作主才行。”
“這個自然。”
謝長風拍著胸脯道:“這事既有謝某和酒鬼道士出麵,自然包在咱們身上了。”
這時武當掌門玄真子、紫雲道長二人也率同武當八宮宮主一齊迎了出來。玄真子打著稽首道:“謝道長為了敝派之事,遠蒞武當,玄真謹代表武當派向前輩致最高的敬意。”
謝長風嗬嗬一笑,拱手道:“掌門人好說,謝某隻是替你們唬走了前山的一批魔頭,後山還有一批人,意圖騷擾貴派七宮,是鬆雲道友出的力,謝某可不敢居功。”
紫雲道長打了個稽首道:“貧道三十年前曾在嵩山見過前輩一麵,那時貧道不過四十出頭,不想三十年後,前輩依然不減當年豐采,貧道卻皤皤老翁了,足見前輩神功通玄,已臻超凡入聖之境,貧道好生敬仰。”
“超凡入聖謝某如何敢當?”
謝長風大笑道:“謝某不過是做到了孔老夫子的隨心所欲,不逾矩,這幾個字罷了。”
他伸手朝獨行叟、石開天二人招了招道:“其實今晚謝某縱然不來,有這二位老弟相助,武當派也可以安如磐石了。”
獨行叟、石開天同時拱手作了個長揖道:“前輩誇獎了。”
玄真子又朝芙蓉城主打了個稽首道:“城主請到敝觀待茶。”
芙蓉城主朝嚴文蘭、顧總管二人吩咐道:“你們也隨我進去吧,其餘的人,就在宮外休息好了。”
於是由玄真子、紫雲道長、八宮宮主陪同謝長風、獨行叟、石開天、芙蓉城主、九眺先生師徒、曾子玖父女(嚴玉蘭)、孟氏三雄等人進入紫霄宮。
勝鎮山也要秋月率領神誌仍然未解的“月”、“盈”、“昃”、“辰”四人,退入紫霄宮的左廊休息。
紫霄宮大殿東首一座大客廳上,燈火輝煌,玄真子請謝長風、獨行叟、石開天、芙蓉城主等人依次坐定。
不久,董仲萱也引著六合門掌門人高天祥和許瑞仙、高美雲一同走了進來。
芙蓉城主統率而來的四路人馬中,除了第四路卓少華那一路全是被“無憂散”迷失神誌的人,其他三路人馬中,被迷失神誌的人卻隻有高天祥、許瑞仙、高美雲三人了。
九眺先生和卓少華連忙站了起來。
高天祥一把握住了九眺先生的手,激動的道:“二師兄,六合門差點在小弟手中覆沒,說來真是險惡之極,要不是二師兄和四師弟保持清醒,後果那堪設想,想不到大師兄他,竟會被賊人假冒……”
九眺先生道:“掌門人、四師妹,先請坐下來再說。”
四名武當弟子分別送上香茗。
謝長風目光一掠大家,然後轉到峨嵋獨行叟和形意門石開天兩人身上,說道:“武當派和芙蓉城主這檔公案,兩位老弟是局外人,老哥哥想先聽聽你們的意見。”
獨行叟示意玄真子,把那個黃布包袱和四川唐門老當家的一封信,一並送上,然後把過去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