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婆母駕到(1 / 3)

雖然大夫說是因為困倦所以在補眠,但是荷花這一下子從傍晚睡到第二天天亮都還沒醒,家裏就又開始慌亂起來,博榮又打發人去請了大夫,小秀急得坐在床邊抹眼淚,博寧的神色倒還算鎮定,但是雙手在身側死死地攥著拳頭,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和不安。

大夫又來診了一次脈,說法與昨晚還是一樣,說不打緊,等著她什麼時候睡足了自然就醒了。

這回大家沒了法子,隻能都守在床邊等著,博寧忽然提醒道:“大哥,你可打發人去給錦棠哥送信兒了?”

“都給忙忘了,我這就去寫信。”博榮快步離開,在書房給齊錦棠寫了信打發人送走之後,又想著荷花來了應該知會孫建羽一聲,不然人來了都每個響動的,也不去問個好見個麵的,便換了身兒衣裳往前衙去了。

孫建羽見到博榮就先招呼道:“不是說讓你歇幾天嗎,不在家裏陪弟弟妹妹,怎麼還往這兒跑?”

“荷花昨個兒下午到了。”博榮摸摸鼻尖道。

“嗯,我知道,怎麼了?”孫建羽愣了一下又說,“該不會是荷花不願意見我,你來幫她賠不是吧?”

“你瞎尋思什麼呢!”博榮皺起眉頭長歎一口氣說,“那丫頭也不知道是怎麼照顧自己的,昨個兒到家的時候還好好兒的,跟博寧說了半晌話,一起身兒就暈倒了,大夫來了說已經有快兩個月的身孕了,但是身體底子太差,最近有思慮過重、操勞過度,若是有什麼不穩妥,孩子很可能會保不住,而且最讓我鬧心的是,她從昨晚暈倒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把大夫請來看了兩回了,都說是因為太累了在補眠,讓我們由著她睡就行,可我就總覺得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博榮的話沒說完,孫建羽就已經跳起來道:“你個二貨,城裏就那一個大夫啊,不會多請幾個回來看看。”

這一嗓子喊的聲兒有些大,外麵的衙役聽到聲音,都忍不住有些探頭探腦的,平時都知道孫大人和祝大人的關係極好,這會兒難不成是吵起來了?

孫建羽把麵前的公務一推,指著兩個差役道:“去把城裏最好的婦人科大夫找來,直接帶到博榮家裏去。”

兩個差役得了命令急忙去了,孫建羽堅持要跟著博榮去看荷花,雖說不能進去,但是總比他坐在衙門裏等消息的好。

博榮拗不過他,隻好跟他一起回去了,沒想到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荷花竟然已經醒了,半靠在軟枕上,手輕輕搭在小腹上,臉上看著還是有些憔悴,不過唇角的笑容卻十分地柔和幸福。

“沒事兒就好,你可把我們都嚇壞了,怎麼把自個兒折騰成這麼一副樣子?”博榮忍不住問道。

“前陣子不是為了賑災撥款的事兒,周大人到我們縣城去走訪了一圈兒,最後也沒給個準話兒,後來等了一個來月都沒有點兒動靜,錦棠哥急得直上火,在我麵前還裝得若無其事的,我也免不得就跟著著急上火,所以最近一直都沒怎麼睡好。”荷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讓你們擔心了,還勞煩孫大哥特意跑一趟來看我。”

“你跟我說這樣的話就太外道了。”孫建羽見荷花已經醒了,自己還在這兒也不太合適,尤其是荷花唇邊的那抹笑容,看著似乎溫柔輕軟,卻好似刀子一般紮進他的心裏,臨走前對博榮說,“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不說咱們跟錦棠都是兄弟,荷花也跟我自己的親妹妹是一樣的,你若是有需要不來找我,可別怪我跟你翻臉。”

“放心吧,若是有難處我一定去找你。”博榮在孫建羽肩膀拍了拍,跟著他一道出去了。

小秀這才開始數落荷花道:“你說說你,自個兒懷孕了竟然都沒點兒知曉的,昨個兒把全家都嚇了個半死,你說讓我說你什麼好。”

“嫂子,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說大夫不是也說,才一個多月不到兩個月呢,我一不惡心兒不吐的,隻是最近因為家裏的事兒鬧得心煩氣躁的,隻以為是因為心情和沒睡好所以月事延後了,哪裏往這上麵想了。”荷花嘟著嘴道。

“你先前不是說,不打算這麼早要孩子嗎?”小秀很奇怪地問荷花。

“這回估計是個意外吧,我避子湯也沒停多久,誰知道居然這樣不當心的就有了。”荷花說罷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如今有孕在身,萬事都要小心,大夫可千叮嚀萬囑咐,從現在到三個月的期間,必須要臥床靜養,也不能生氣和著急……”小秀不厭其煩地囑咐著。

若是放在一起,也許荷花會覺得小秀嘮叨或是什麼,但是在此時此刻,卻讓人覺得這樣的嘮叨裏都帶著一股溫馨。

她伸手撫上自己現在還很平坦的小腹,從沒想過會這麼年輕就要孩子,但是當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那種驚喜交加後心裏盈滿了幸福的感覺,讓她對這個意外到來的孩子充滿了期待。

孫建羽讓請的大夫很快就來了,重新給荷花診脈之後,又看了之前大夫開得方子,說可以按照這個抓藥來吃,然後又在小秀的要求下寫了兩個食補的方子,這才拿了診金離開。

孫建羽從博榮院裏出來,沒有直接回衙門,而是轉到後麵自家,叫李氏來說:“你去把庫房裏那些,別人送來的補品藥材都拿出來,我要拿去送人。”

李氏把貼身的鑰匙遞給一旁的貼身丫頭,然後扭頭問孫建羽:“爺是要什麼檔次的補品藥材?送什麼人?男的用還是女的用?”

“要最好的,女人用。”孫建羽言簡意賅地說。

劉氏的眸子轉了兩圈兒,示意丫頭進去拿東西,自個兒湊上去幫孫建羽揉捏著肩膀道:“爺,這是要去討好誰啊?”

“少瞎扯,我一個兄弟的夫人有孕,送賀禮罷了。”孫建羽不欲與她多糾纏這件事,“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啊?”

“好了好了,我不問就是了,爺惱什麼啊!”李氏把丫頭拿出來的東西都查驗了一遍,叫人取了紅紙包好,交給跟著孫建羽的小廝,吩咐道:“好生包好了,跌了這東西,賣了你都賠不起。”

孫建羽前腳領著小廝出門,李氏後腳就派人去查探,下午就有人來回報,昨日看到有馬車到祝大人家裏,今日大人著人請了婦人科的大夫,也是去了祝大人家。

李氏頓時就覺得情形不對,趕緊打發人去問了那個大夫,回來之後形容的果然像是在說荷花。

“又是那個女人!”李氏緊緊地抓著身下的錦褥,一張俏臉氣得煞白。

一旁的翠柳見狀進言道:“奶奶,左右咱們是不知道祝大人家來了客的,奶奶素來與祝夫人交好,比如咱們就直接上門兒,當做是去找祝夫人說話解悶兒的不就得了。”

“這主意好,還是你的花花腸子多。”李氏眼睛一亮,急忙換了身兒衣裳,又挑了最喜歡的頭麵首飾插戴好,對著鏡子前後看得滿意了,這才領著翠柳和丫頭們往博榮家裏去。

小秀正在屋裏陪著荷花說話兒,聽外麵來報說是孫夫人來了,一時間都沒反映過來,直到劉氏的聲音傳進來她才回過神兒來。

“小秀,我今個兒睡醒了午覺實在憋悶得慌,便過來尋你說話兒,你這會兒可方便。”李氏笑得滿麵春風。

“孫夫人快請進吧!”小秀把人迎進來又解釋道:“我小姑子荷花昨個兒到的,昨晚在家裏突然暈倒了,把我們嚇得要命,結果醫生診脈發現居然是喜脈,不過就是身子不好,需要臥床靜養。”

“哎呀,你看看,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早些去說與我知道,讓我這樣空著一雙手就來了,可怎麼好意思呢!”李氏略有些誇張地埋怨著小秀。

“昨個兒是真被嚇壞了,今日倒是真給拖忘了。”小秀連忙說,“來看看就是極大的情分了,哪裏還用得著帶什麼東西。”

“我家大人應該已經來送過補品和藥材了吧?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我都有些羨慕荷花妹子,我當初懷孕的時候,我家那位爺都沒這麼上心過。”李氏的話不用細聽就能察覺到一股濃濃的酸意。

荷花聽得心下奇怪,孫建羽本來就沒什麼精神,這會兒更是不想與她周旋寒暄,便隻裝無力地靠在軟枕上,聽了這話隻是柔弱地笑笑,然後也沒接話。

小秀在一旁打圓場道:“荷花昏睡了那麼久,這會兒沒什麼精神,孫夫人莫要介意。其實孫大人心疼荷花,也是因為一直把她當妹妹疼的緣故,畢竟是從小一起玩兒大的嘛!”

不料這話讓李氏心裏越發泛酸,微斜著眼睛看著荷花道:“是啊,青梅竹馬什麼的,我是比不上了,後來的不管怎麼好,也比不上一開始在心裏的。”

這話已經越說越過分了,荷花衝著小秀使了個眼色。

小秀剛要開口說話,忽然外麵有丫頭來傳話道:“奶奶,姑奶奶,孫大人遣人送東西來。”

李氏頓時扭頭看著門口,小秀心下暗罵這個不機靈的丫頭,但是此時已經於事無補了,隻得看著兩個人提著兩提盒的東西進來。

過來送禮的人也沒想到李氏會在這裏,進門後都不自覺地腳下一頓,兩個人幾乎撞在一處。

李氏看著那兩個人手裏的東西,心裏的陳年老醋都恨不能翻騰了出來,原本包在外麵的紅紙已經換成了湖綠色的皺紗,看得出來肯定又添了不少東西進去,這般用心卻是為了別人的老婆。

翠柳見李氏的神色幾近失態,連忙圓場道:“夫人,婢妾看齊夫人的氣色還不太好,咱們也別多攪擾了,左右祝夫人說,齊夫人要在這兒住一個多月呢,以後有的是機會說話兒。”

聽了這話,李氏漸漸恢複了平靜,把心裏翻騰的怒火和醋意全部強壓下去,起身兒道:“我就不攪擾你休息了,有時間我再來看你。”說罷扭頭領著翠柳和丫頭離開了。

荷花歎了口氣,無力地靠在軟枕上,抬手揉著有些酸疼的眉心,扭頭看著桌上擺著的東西,對小秀說:“嫂子,這些東西你收起來吧,我看見就頭疼。”

小秀揮手讓丫頭把東西拿下去,自個兒坐在荷花的床頭也忍不住歎氣:“她好端端的為什麼會這般針對你?”

荷花自個兒揣度定然是因為孫建羽,但是自己與他並無任何關係,而且如今男已婚、女已嫁,這個李靜彤到底是想鬧什麼。

這邊荷花和小秀對李氏的態度頭痛不已,又礙著孫建宇是博榮的上司也不好撕破臉鬧開來,若是平素倒也好辦,大不了荷花少住幾日,早些回家也就省事了,可是如今荷花必須臥床修養,別說是回家,連下地活動都要十分小心翼翼,哪裏還敢去做好幾天的馬車。

李氏從博榮家院子裏出來的時候,越發恨得咬牙切齒,心裏回憶剛才在屋裏看到荷花的模樣,長發散在腦後,臉色有些蒼白,姿色連翠柳都比不上,還是個窮地方出來的野丫頭,怎麼就偏偏有那麼大的狐媚本事……

她站在博榮家院門口想得出神,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很近的地方響起:“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我怎麼就不能到這裏來?”李氏滿肚子的火氣和醋意,早就翻滾膨脹的快要爆炸了,孫建羽這話就如捅了馬蜂窩一般,讓她頓時爆發了出來,“我若是不來怎麼能看到你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裝柔弱的狐媚子模樣!我若是不來怎麼知道你那麼上心地給她送藥材和補品!我若是不來怎麼能碰見你在別人家門口,心裏惦記著別人的老婆,一副鬼鬼祟祟有賊心沒賊膽兒的慫樣子!孫建羽,我懷孕的時候你也不過是給我請了兩個大夫和兩個穩婆,別的你都撒手不管,別人的老婆懷孕,你大包小包地往人家屋裏送,你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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