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益都縣城內,官府和白蓮教都拚足了勁,雙方都在與時間賽跑,白蓮教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有一半以上的大小傳頭和會主都進了益都縣城,而現在益都縣衙的捕快兵丁動作也很大,就在昨日,一千從各村抽調的壯丁全都進了縣城內,其中包括了從大同調來的五百衛戍,衙門內外已經住滿了人。現在這種形勢,白蓮教卻還有一拚之力,朝廷被驚動的也隻是益都縣衙,其中還可能有些刑部的人馬或是錦衣衛和東廠的人,但現在白蓮教的勢力在益都縣城還是占絕對優勢,白蓮教的教主在苦思了很久之後,決定一切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白蓮教數次起事失敗,都是因為太過倉促,他絕對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更何況現在益都縣衙和朝廷派來的人也一時找不到他們,一切都還真是捕風捉影,如今跟官府隻是在捉迷藏而已,這可是白蓮教的強項。不過也要抓緊時間訓練那些死忠於教主的白蓮教教眾,分發兵器後秘密的集中起來,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狀況。
張延秀住進學舍後,每天總是在益都縣城內外到處走動,因為交了大筆的住宿費,學舍的先生也不來過問。白蓮教要起事在益都縣城已經是鬧得滿城風雨,學舍學生與先生也是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圍剿叛逆是朝廷官府的事情,他們需要“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就可以了,不過現在益都縣城這麼亂,最好還是到外麵求學為好,先避一避。另一派卻認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如此危急的時刻,身為讀書人更要站出來為朝廷效力,以學舍所教的騎、射幫助益都縣令平定叛逆。不然一旦白蓮教發動叛亂,勢必有辱孔聖先師,他們這些儒家弟子也會遭殃。兩派最近是天天吵,時時吵,誰都不能說服對方,最後離開益都縣城的離開,去衙門幫忙的幫忙,學舍也散了,隻留下兩個仆人在照看,先生有的到鄉下去避難了,也有的直接去了衙門,走之前這些先生都來找張延秀,勸張延秀早做決斷。
學舍已經空了,現在也隻剩下兩個仆人,因為學舍離益都縣衙很近,張延秀幹脆讓益都縣令征用此地,反正衙門已經滿了,從五百大同衛戍邊軍中調了一些人過來,再讓張承恩直接帶著人進城住進學舍,整個學舍已經完全被張延秀控製,而張延秀則在學舍內掌控一切。
“少爺,承德讓人送來消息,益都縣令已經查到白蓮教將會在今晚進行聚會,並且隨時準備起事,益都縣令請少爺你過去一下,一起協商如何應付?少爺,要不要我去讓益都縣令過來?”張承德被張延秀安排在了益都縣令身邊,這樣雙方好聯係,也可以同時監視益都縣令,省得在關鍵的時刻壞事。
益都縣令的脾氣還是挺倔強的,張延秀發覺某些人的脾氣都很相像,脾氣一個比一個倔,都像塊石頭。就現在這種形勢,張延秀無論官職或權力都比益都縣令大得多,他益都縣令還在張延秀麵前擺架子。“算了,還是我去見他吧,不管怎麼說益都縣城明麵上的負責人還是他,我也不想讓白蓮教知道我們的身份。”
到了今日,也是該收網的時候了,張延秀不敢再拖延下去了,遲則生變,張延秀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把握保證白蓮教的教主不會鋌而走險,突然起事!也沒有把握白蓮教教主會突然讓來聚會的白蓮教的大小傳頭和會主全部回去,各自起事!現在動手的話,雖然會讓一些小魚小蝦跑掉,山東地界依舊會出現一些白蓮教的起事,地方官府和衛所地鎮壓依舊會誤殺大量平民,但這都跟張延秀無關,隻要拿到了白蓮教教主,張延秀就是大功一件,同時益都縣城也免去了刀兵之禍,張延秀也完成了自己的承諾。
展現在張延秀眼前的,是一張益都縣城的總體地圖,十分地細致,連一些不知名的小巷都有標明,整個益都縣城盡在在場的所有人眼中。“這張地圖是上任留下的,本縣的師爺又親自去調查了一遍,做了一些修改和補充,當初本縣還認為根本不必如此,沒想到現在還真的用上了。” 益都縣令很感激地讚賞了自己的師爺一下。
“的確難得,你這個縣令真是好福氣,能有如此的一個好師爺在身邊幫忙,何愁治理不好這小小的一個益都縣城,連本千戶看了都十分的羨慕!”張延秀不僅為這個比自己低一品的官員竟然讓自己跑來見他而生氣,更是氣他現在還一副是主人的樣子。
“多謝千戶大人的讚賞,本縣實在是不敢當。不過張千戶也不必為了這種小事羨慕本縣,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張千戶張指揮使這樣一個好父親,才是讓我等羨慕的。” 益都縣令不可能聽不懂張延秀的話中帶刺,向來不向權貴折腰的他馬上向張延秀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