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大結局下)(1 / 3)

“要不把尚筱幽也找出來?”董曉亮突然說到。

我有些愣住了,他怎麼唯恐天下不亂呢,這是什麼情況,還要把尚筱幽找出來。

“好啊,好啊,好久沒有看到筱幽了。”第一個這個提議的竟然是韋青青。

肖孟然沒有任何異樣,這倒是讓我覺得意外又驚奇。

到底這兩年發生了什麼,讓我覺得他們每個人神秘而陌生。

於是KTV裏就出現了這樣一種奇怪的情景,一共有5個女人,張茜,秀麗,韋青青,尚筱幽,還有我。而這裏麵,有一個是肖孟然的前女友,一個是肖孟然的現女友,還有一個就是我,肖孟然的女性朋友。

董曉亮環顧一圈之後覺得心裏極其不平衡,所以強烈要求他要坐在張茜和秀麗中間,要感受左右又抱的快感。然而能得到隻有張茜的一巴掌,還有我和秀麗帶著輕微鄙夷和深深怨氣的眼神。麵對這樣的情景,他隻能乖乖的坐在他應該坐的地方,不敢發言。

氣氛還算可以,但由於我跟尚筱幽不熟所以我們倒是沒什麼話,但是她和韋青青倒是聊的極其投機,反倒把和肖孟然冷落在一邊。

在KTV裏又開了一箱啤酒,我是不能喝,不過好在秀麗和張茜兩個女中豪傑可以撂倒一片董曉亮這種三流選手。我隻是和肖孟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從他的話語中我多多少少能夠感覺到他還是喜歡尚筱幽的,隻是現實殘酷,感情這東西也真的勉強不來。

這兩年多我若在一個城市呆的時間久一些就會到不知名的酒吧去賣唱,唱得雖然不好,但是我竟然神奇的學會了彈吉他。

我自己倒是從來沒想過買吉他背著走遍天下,但是確實是在很多地方留下過我不算純熟的琴聲和略帶顫抖的歌聲。

“快,雨辰你今天剛回來,怎麼的也得來一首,想當年咱倆一唱歌你就跟我爭麥霸,現在怎麼蔫兒了?”董曉亮把麥克風交到我的手上,我微笑站起身,也不怯場。

“兩年沒見了,今天回來給大家唱首《好久不見》。”

“這個歌好啊,符合今天的主題。”張茜帶著頭給我鼓掌。

“雨辰呀,我記得你是唱《青藏高原》的選手啊,現在老了上不去了吧。”董曉亮損我,我也不說話隻是笑。

《好久不見》是我最喜歡的歌之一,當年跟袁帥分手之後在路上突然聽到了這首歌,然後在我發呆之際看到了街角的袁帥,那場麵感動的我直到今天也不能忘懷。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麵,在街角的咖啡店,不再去說從前,隻是寒暄,對你說一句,隻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這就是我此刻的心情,隻是想和你們見一麵。我的朋友們,你們知道麼?有太多感情積壓在心口的時候就會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惟獨這句“好久不見”可以表達出我對你們的感情。

那天我玩得並不晚,因為跟莫如她們約好了第二天要見麵,所以早早的就回了旅店。走得時候肖孟然和董曉亮送我,因為離我住的地方並不遠所以我提出要步行回去。

走在路上,我們的步伐都不急不緩的,好像故意要拉長這段不算長的路。我左邊挎著曉亮,右邊挽著肖孟然。

“你千萬別說要是賀強在就好了。”突然肖孟然扭過頭對我說。

然後我看看他,又看看董曉亮,我們三個都笑了。

“你們開始是不是都不是那麼喜歡我,覺得我神經質,心理變態?”我問到。

“你猜對了,我開始覺得你還不錯是從你走了之後,突然發現沒有你瞎鬧騰有時候挺沒勁的,連看個笑話的機會都沒有了。”董曉亮說,不知道是故意氣我還是在真心話。

不管怎麼樣,我今天很高興,也很安心,就連在拉薩,在神的腳下睡去都沒有今天這樣安心。

我知道,我已經放下了所有。我看看曉亮,我的朋友們過得很好。我又看看肖孟然,現在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他得到的比失去的多,他也幸福。

我低下頭,突然掉下了眼淚。

肖孟然看到我抹眼淚,問我怎麼了,我隻是搖頭說高興。

其實我想家,想我的爸爸媽媽。

雖然我自認為偉大的犧牲自己想減輕他們的痛苦,但是這兩年的離開我越來越感覺到我的選擇對他們來說也許是另一種傷害。

到了旅店,肖孟然跟曉亮又到我屋裏坐下。

“對了,剛才你說要給我講一個故事,然後孟然就來了,故事也沒有講成,現在講吧。”曉亮點了一顆煙,把手機掏出來發短信。

我看看肖孟然,開始想這這個故事應該從何講起。

“那是我上高中的時候,我心髒病的主治醫生手裏還有一個病人,也是個女孩,比我小兩歲,卻比我嚴重的多。她是先天性心髒病,幾乎沒有治愈的可能。她一出生就被判了死刑,活到多大隻能靠運氣。於是她有了一個小妹妹。那年她躺在我身邊病床上,奄奄一息,而她的媽媽因為正在生產無法到她的病床前看她最後一眼。她的媽媽是大齡產婦,難產,最後肚子裏的孩子也沒活成。一天的時間裏,她的母親失去了自己養育了十幾年的骨肉,也失去了一個還未見過陽光的生命。孩子都是父母身上掉下來的心頭肉,她媽媽因為受不了刺激大出血差一點也跟著兩個孩子去了。而她的父親在那期間隻說過一句話,‘如果知道上手術台就會死我決不讓她死在手術台上。’後來聽說她父親跟她母親離婚了,兩個人一直沒有再婚,精神上都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們的生活因為子女的突然離去而全部改變。”

講完故事董曉亮的煙剛剛熄滅,聽這個故事的時候他點著煙卻沒有吸,任它們自己燒到了盡頭。

“這一切都是我親眼看到的,當時那個女孩就住在我的隔壁床位,她很開朗善良,醫生對她說手術過後就可以跟正常小朋友一樣上學,上體育課,不用每天吃一大把一大把比飯還要多的藥。她可以長得很高很美,會胖起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胖起來,長期吃藥讓她的肌肉萎縮,骨骼生長也緩慢,已經15歲了,可是個子和體重連一個三年級小學生都比不過。她們全家都很激動的等待著她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樣生活的那一天,他們要的並不多,僅僅是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就可以,哪怕這樣的生活很短暫,哪怕他們需要承擔高昂的醫療費用,那些錢可能壓得他們今生今世難以翻身,他們都不在乎。他們甚至不奢求她好起來,隻希望她可以平安的再走完一年,可以正常畢業,可以念高中,上大學。正常孩子該有的生活她不曾缺失就行。”講到這裏我突然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在刺,頓頓的,一下又一下。

我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盒,打開一欄塞進嘴裏。平複了一下心情,覺得好受一些,呼吸也順暢多了。

“但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父親一直在說的那句話‘如果知道上手術台就會死我決不讓她死在手術台上。’這句話,我不想讓我父母同樣再說一遍。每個人都會死,但是人們卻受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總是有那麼一點點希望牽連著他,讓他燃起希望,可當希望變成失望的時候就會可能毀了很多人的一生。總有一天我會死,與其死在手術台上,不如讓我在大家的淡忘中離開。讓我父母慢慢接受我會離開他們的事實,即使有天我真的離開了,至少他們不會因此亂了以後的人生。”

董曉亮和肖孟然一語不發,我也不再說話。不知過了多久,肖孟然的電話響了,我以為他接完電話就會離開,但是沒想到他對電話裏的韋青青說讓她跟尚筱幽張茜他們一起回學校。說自己一會兒會回家,學校那邊沒東西了,就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