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忠一才二十來歲,還沒有成家,是一個追求簡單的人,整整一個院子裏,除了他之外隻有兩個做雜務的雜仆弟子。
按照天雷門的分配規格,像陸忠一這樣的副堂主,應該配有至少四個雜仆弟子和四個丫鬟,可是他隻要了兩個男弟子,至於丫鬟仆女什麼的根本不要。他認為自己的精力應該放在寶劍上,而不是其他地方。
而一般情況下,兩個雜仆弟子也很清閑,除非做飯、洗衣和做雜務,根本不在院子內。因此,平常都是陸忠一一個人在院子裏,顯得極為安靜。
這正是他想要的一份安靜,在西京堂內各個弟子勾心鬥角,你爭我鬥,他早已經煩不勝煩,想通過身邊安靜的環境讓自己的心靈變得平靜下來。
更重要的是,他通過此舉可以向那些監視他的人正麵他一直都是安分守己,自從他的姨母鄭鐵慧入獄之後,他就開始想盡一切辦法營救,也就從那一天開始,他就感到了外麵的無所不在的監視。
安靜,一直安靜如水,可以使監視他的人放鬆一些警惕。
“誰?”陸忠一突然覺察到後窗邊有動靜,把手放在劍柄上,輕聲詢問。
後窗慢慢打開一絲縫隙,傳出溫和的聲音,“陸大哥,我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響啊……”
陳來?!陸忠一沒想到陳來竟然敢再次前來,驚詫地看向後窗,西京堂內戒備森嚴,但是陳來可以輕而易舉地進來,說明他的縮骨功已經變得出神入化,“小心,外麵有人監視。”
來的時候,在院子旁邊,陳來就注意到了有人在樹上、或是高牆上,監視著陸忠一的一舉一動,並且還有幾個修為不淺,現在又是非常時期,更是要小心。陳來藏身於後窗邊枯黃的爬山虎藤蔓下麵,就沒打算出來,輕聲問道:“陸大哥,你有你姨母的消息嗎?”
陸忠一倒了一杯熱茶,端起放在嘴邊,吹著茶水搖了搖頭。
“兩個時辰前,天穩去了武立的大院,告訴武立說鄭鐵慧已經死在獄中……”陳來認為陸忠一聽到這個消息會很驚詫,說到一半便停下來。
可是陸忠一十分冷靜,飲口茶,道:“還有嗎?”
到現在為止他不止聽說過三次鄭鐵慧死了,可是最終鄭鐵慧都是“死而複生”。
“天穩和武立商議說,用一個弟子假裝鄭鐵慧,而後押往上層封山,以此來引誘我們。”陳來在談話的同時,又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後院和四周。
“天穩和武立互相懷疑,都想置對方於死地,這一定是天穩的伎倆……”想到天穩的狡詐,陸忠一冷冷一笑,“我姨母是西京書院的老堂主,一旦病死或是非正常死亡,天穩必須上報,而上層也一定會派人過來複查,可是據我所知西京書院內一直沒有進來過上層的人。”
“或許天穩的消息還沒有到上層……”
陸忠一輕輕搖頭,“西京城離西邊的上層封山並不遠,我敢斷定我姨母還沒死。如果死了,那麼一定會有人將這個消息透露給我。”
突然想到什麼,他一站而起,“不好,西京書院這下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