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彥的悲刺破了寂靜漫長的夜空,洶湧而出的淚珠掩蓋了月色星輝,他緊緊捂住快要死寂的心口,他不知未來在哪裏,不知希望在哪裏,他更不知該無何化解他這落寞一地的悲傷。
生與死本在一瞬間,可是他卻連這一瞬間都無法選擇。
墨瀾軒看到如死人一般跪在地上不停痛哭的墨君彥,想開口說什麼,卻發現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習慣了用漠然對待一切,習慣了用冰冷解決一切,他早已忘記了最溫暖的安慰。
飄在墨君彥身後的曼千柔,抬起她骨瘦如柴卻蒼白過分的手,想伸手觸摸她此生最愛的人,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她知道,就算她傾盡一切,他也隻是她永遠也無法觸摸到的人。
木清婉閉了閉有點刺痛的雙眼,蹲了下來,對著墨君彥慢慢開口道:“王爺,這一切的悲傷,也該停止了,真相雖疼痛刺骨,可這就是真相,任何人都無法掩蓋,王爺一味的求死,隻會讓曼千柔所有的付出,變為一個笑話。”
墨君彥又怎會不明白木清婉的話中之意,若他真的跳下眼前望不見底的萬丈懸崖,已為鬼的曼千柔,怕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會被他剝奪,她已為他付出一切,他為何就不能為她選擇麵對這一切。
同生共死早已成為了記憶深處的一抹懷念,若他活下來,能讓曼千柔安心的投胎轉世,不再淒淒慘慘化為孤魂野鬼陪伴他,不能選擇生死,又有何不可。
就算他的心此刻痛到不能再痛,悲到不能再悲,他也隻能選擇去接受這刺骨的真相。
他緩緩了站了起來,用紅腫卻滿是淚的雙眼,轉身望著空無一物的地方,悲啟道:“千柔,對不起,對不起…”
所有的愛恨都化為一聲聲對不起,對不起他未曾的挽留,對不起他未曾發覺的真相,對不起他們曾錯失的歲月,他隻希望這一切還來得及說對不起。
曼千柔因為墨君彥的話語,眼中有了絲絲的光亮,她什麼都不奢求,她隻奢求他能活下來,再悲傷的歲月,隻要活下來,總有一天會隨著歲月漸漸淡去,殘留於心中的定會是最美的記憶。
“彥郎,其實該說對不起是千柔,若當初我沒有違背最初的誓言,而是選擇一起去麵對,一起去承受,哪怕是死,我們都會是幸福。”曼千柔淡淡憂傷的訴說著,墨君彥雖聽不見她所說的話,但她相信,他此刻定明白了她的真心。
她在塵世中的愛恨糾葛也以了卻,到了她該離開的時候,她望著不遠處一直未曾說過一句的紫琴,慢慢的開口道:“紫琴,記得要好好的守護你的救命恩人,她值得。”
“我知道。”紫琴憂傷的回答道。
“你還有什麼話想對王爺的說的嗎?”木清婉知道,曼千柔在塵世的心願已了,怕也到了快走的時刻。
“隻需幫我轉告王爺一句話,若有來世,千柔定會遵守最初的誓言,生死與共,永不棄。”曼千柔淡淡的說道,痛而不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