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門不提肖勁秋,肖勁秋暗自好笑,這狐狸記著恨呢,等機會再捉弄捉弄他。
當下二女點頭答應,四人便往城南外去。
笑狐一路挺胸凸肚,心裏得意之極,有了這兩位女煞星做靠山,還怕什麼混賬閻羅?
一路上,都有三五成群的武林人趕在他們前麵,到城外後方才加快腳步。
走出二裏多光景,遠遠就見曠地上圍著—大圈子人,笑狐想盡快趕去,可這位肖爺卻走得不快,心裏暗罵這小子礙事,可又不敢當著二女的麵說。
雲娘心裏好笑,因道:“笑狐,你先去,我們陪著小兄弟慢慢來。”
笑狐心想,我就是要和你兩姐妹走在一起,讓人看,一個人去還有什麼威風?
因道:“不忙不忙,在下陪著二位走吧。”
不多會,他們已來到了人圈外,隻聽圈內有人正在對答。
附近的幾株樹上,爬滿了人。笑狐等人找了塊地勢略高的地方站下。
人圈中站著一男一女,女的清麗,男的英俊,二人相貌有相似之處,似乎是兄妹。
這時正是那男的在說話,隻聽他道:“我兄妹已說過多次,我兄妹確曾上了葛洪山,當天上山的也不止我們兩個,為何就一口咬定是我們得了寶典呢?有誰人看見?……”
“那你為何又返回來,難道不是為了寶典?”
“這也回答過多次,我兄妹離開福寧州後,一路有人跟蹤,有的搶在前頭攔截,硬逼著我們要寶典。我們不堪受此困擾,為表明此事全屬於虛烏有,便返回福寧州好當眾澄清,我兄妹從未見過什麼寶典……”
“胡說八道!你當我們是小孩兒麼?快快說出藏寶地點,大家一塊去取!”有人大喊。
“對啊,說出來,大家……取!……”
眾人轟叫起來,你吼一聲我喊一句,聲勢嚇人。
此時剝皮閻羅邢甲走進圈內,他惡狠狠厲聲道:
“聽見了麼,眾怒難犯,你們今天不說山藏寶地,大爺就嚴刑拷打,逼你二人招供!”
又有人在人堆裏喊道:“你這是什麼話?兩位少俠乃少林弟子,豈容你任意欺辱?”
邢甲大怒,喝道:“什麼人,站出來!”
“怎麼,貧道怕了你不成!”
隨著話聲,走進了三個道土和一個中年壯漢,他們四人逕自走到兩兄妹身旁,大有維護少林弟子之意。
緊接著獨臂虎爪曹三、獨眼豹胡定也進了圈子,站在邢甲身後。
曹三吼道:“你們是什麼人,想獨吞寶典嗎?”
三個道士中年紀稍長的一個傲然道:
“貧道師兄弟法玄、法通、法明,—向在茅山修行。這位壯士姓劉名兆山,外號遊龍鞭的便是。我等見少林弟子受此奇恥大辱而憤憤不平,你們想獨占道家先祖葛洪仙翁的遺寶,那更是萬萬不能,貧道師兄弟為保護道家聖典不惜—戰!”
坡上,笑狐道:“嘿,茅山四真人已到其三,看你邢甲還威不威風!那遊龍鞭也是名噪一時的人物,有他們四人助力,那兩個少林弟子就吃不了虧。”
肖勁秋笑道:“那年青人說根本就沒見著什麼寶典,茅山牛鼻子卻要為寶典不惜一戰,這不是笑話嗎?”
就在這時,肖勁秋見衛荻和那個同行的中年漢子也進了圈子,不覺有些奇怪。
隻聽衛荻招呼那兩兄妹:
“仲師弟仲師妹,愚師兄聽了多時.既然未見寶經,留此何益?一起回城吧!”
這話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罵的罵,吼的吼,不外乎一個意思:“不準走!”
衛荻氣得大叫道:“你們講不講理?沒有的事硬要逼人承認嗎?”
這話無人要聽,隻招來一頓臭罵。
衛獲氣得話說不出,隻好和仲家兄妹站一起,多兩個人多兩分力。
邢甲獰笑一聲,大聲道:“茅山牛鼻子,這寶典取出後你們想捧回茅山是不是?”
法玄道:“道家聖物,豈容爾等褻瀆!”
邢甲道:“好極好極,待寶典取出後……不對,不對,寶典怎能取出?想要寶典的人如此之多,總不能大家分享!有種的,現在就要寶典的就出來較量,最後取勝者,押了少林這一男一女上山獨自取寶典,不敢下場較量的,趁早滾出福寧州!”
一聲尖叫突然傳出,嚇了眾人一跳,隻聽尖嗓門喊道:“亡靈堂堂主駕——到——!”
隻見一隊人疾馳而來,肩上扛著招魂幡,肩披麻布,跑到人眾前一分兩列,黑閻王牛戈率黑白無常四大拘魂使者從中穿過。
圍著的人趕快朝兩邊散開,給這夥人讓路。
笑狐罵道:“人不像人的東西,講什麼排場,他們—個個真下了地獄我狐爺才叫高興!”
這時隻聽牛戈發話道:“比武奪寶,天經地義,本堂主要定了寶典,不服的隻管劃下道兒,亡靈堂一定奉陪!”
衛荻對仲氏兄妹道:“我們走,讓他們鬥去,在這裏成了人家的賭注!”
仲海泉道:“走,硬闖也要闖出去!”
牛戈喝道:“敢動一步者,剝皮碎骨!”
遊龍鞭劉兆山大喝道:“二位少俠,我劉兆山偏不信邪!”
說著解下了圍在腰問的遊龍鞭,那架式準備動武。
邢甲斥道:“不要命的走一步試試看!”
衛荻“嗆啷”一聲抽出長劍,仲氏兄妹也亮出了長劍,茅山三道士取出三把劍。
眼看一場拚鬥不可避免。
就在此刻,又走進兩男—女三個年青人。
笑狐一指穿綠衣褲的姑娘道:“二位,那就是神龍劍鍾震坤的獨生女兒鍾瑩瑩,那兩個男的一個是羅浮派掌門的弟子黃浩,那穿白杉的是金扇書生司馬俊,屠龍秀士秦山應的徒弟,昨夜他們趁亂逃遁,怎麼又來這兒了,還不趕快一走了之,脫出這場是非場地!”
肖勁秋運功於目,把鍾瑩瑩看了個仔細,嘴裏喃喃讚道:
“好一支芙蓉,美而不豔,媚而不俗,嬌而不妖……”
雲娘聽他嘰嘰咕咕不知說些什麼,問他:“你跟誰說話?”
肖勁秋忙道:“我說我們不該作壁上觀,二位姐姐得去幫幫忙。”
“幫誰啊?”
“那幾個被冤枉的年青人。”
“有茅山老道,有名門弟子,何須我們姐妹管閑事?別忘了姐姐們是邪道煞星!”
笑狐道:“快看啊,他們要替人洗冤,不懂事不懂事,乳臭未幹,架什麼梁子?”
此刻聽場中黃浩說道:“昨日把我和鍾姑娘當作罪人,硬誣我們取走了寶經,今日又糾纏這二位少林弟子,你們究竟用心何在?各位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人物,豈能輕信謠傳,一錯再錯?要是今明兩天也來了—對兩對三對青年男女,你們是不是都抓來嚴刑逼供……”
言末了,邢甲冷聲道:“不錯,你說對了,有幾對捉幾對,嚴刑之下必能問出口供!”
鍾瑩瑩氣得再忍不住,她尖聲叫道:
“你們一點不講理,這世上還有沒有公道!”
邢甲冷笑道:“小妮子,你也脫不了關係,昨夜被你逃脫,今日自己送上門來,好極好極!”
司馬俊喝道:“你敢!有我司馬俊在,誰敢動鍾姑娘一個小指頭!”
肖勁秋輕聲歎道:“又是—個護花使者!”
這回二女都聽見了。
雲娘道:“你歎什麼氣?與你何幹?”
甘蕊抿嘴一笑:“怎麼,動心啦?”
肖勁秋剛要答話,隻聽場中邢甲一聲大喝:
“小子休狂,爺爺第一個取你狗命!”
司馬俊大怒,高聲道:“誰敢攔路,金扇無情!姓邢的,你就試試看吧!”
邢甲狂吼一聲,雙爪箕張,身形一晃,已逼到司馬俊麵前,十指如鉤,當頭罩下。
司馬俊昨夜就存心與他較量,當下身形一閃,金扇點對方腕脈。
邢甲兩爪抓空,順勢發招,一爪抓金扇,一爪抓胸前,司馬俊矬身揮扇,直擊對方腦門。
兩人身形極快,招式又使得精妙,場外人有的竟喝起彩來。
荀雲娘道:“這司馬俊不愧是秦川秀士的弟子,武功高出我的估計。”
笑狐也讚道:“年青有為,前程無量!好好好,一扇把邢老甲的腦漿打出來才好!”